但此刻再如何的懊恼也来不及了,她只求邮轮赶快稳定下来,让她好爬起来,她不敢再逞强,一定立刻回船舱去。
“邮轮似乎撞到暗礁了。”胡曜低语,敛起秀魅的丹凤眼,在风雨的肆虐下,他的身形仍稳如泰山,丝毫不受影响。
暴风雨此刻全面发威,猛烈的风雨让晃动的船身摆荡得厉害,连船舱里的人都无法站稳脚步,尖叫声此起彼落。
荷丽好不容易撑起身子,一个巨浪袭来,她又重重的摔回地上,滚到他的脚边,她骇得伸手牢牢的抱住他的小腿,她的惊呼声淹没在风雨中。
紧接着而来的惊涛骇浪让她连喘息的机会都没有,硬生生的吞下好几口腥咸的海水,她没办法开口说话,只能死命的抱紧他的腿,明白一旦松手,她一定会被巨浪给打进海里,求生的本能让她死都不肯松手。
然而她终究还是禁不起一波波汹涌而至的浪潮,意识渐渐的昏沉,手指也渐渐的松开,在一波又袭来的巨浪中,被卷进奔腾的怒海中……
“麻烦的女人。”叹息一声,胡曜也跟着跃进海面。他不够冷血,无法见死不救。
在暴风豪雨下,豪华的邮轮船身渐渐的倾斜,船上乱成了一团,哭喊惊叫充斥其中,最后在船长的指挥下,众人弃船搭上一艘艘的救生艇,漂浮在巨浪翻腾的海面,等候救援。
奈何这场暴风雨委实太强烈了,一艘艘的救生艇,无法等到救援,纷纷倾覆于翻腾的怒涛里……
第七章
被那宛如两道冰刀的眸光冷冷的睨视着,胡柔瑟瑟的颤抖,她一点都不怀疑胡曜可能一掌朝她劈来,因此,平素的伶牙俐齿此刻竟变得结结巴巴。
“当、当时我有叫她下来,可是、可是……她不听,一直往上爬,才会摔下来。”短裙下,两条修长的腿不听使唤的抖着。
凛冽的眸光移到床上躺着的那张昏迷不醒的苍白小脸,胡曜的手轻轻的抚模着海豚红肿不堪的脚踝,低沉的嗓音很轻很轻的问:“她脚上的伤是怎么来的?”如果不是医生为她做诊治时发现到,他根本没有想到她的脚踝竟肿成这样,这才明白为何这几个晚上睡觉时,她眉心会拧得那么紧。
“我、我……”胡柔很想撇清关系,可是在那冻人的目光下,她竟然无法说出任何的话来。
“如果不是悦儿及时在最后一秒接住她,妳想她这一摔会怎么样?”胡曜沉声再问。
那过于低沉的嗓音令胡柔头皮发麻,她求救的望向立于一旁的悦儿。
看得出她吓坏了,犹豫了一下,悦儿出面缓颊,“曜长老,一切等海豚清醒过来再说吧,先让胡柔离开好不好,留她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
胡曜冷冷的开口,“这只海豚是我带回来的,她弄成这样,整整昏迷了两天,我不能调查原因吗?”
“呃,当然可以。”悦儿朝胡柔投去一记无能为力的眼神。尽避曜长老并没有吼骂斥责,她却很清楚此刻的他非常的震怒。
如果海豚醒来,也许他的怒气会稍减一些,偏偏她丝毫苏醒的迹象都没有。海豚从树上摔落时,胡柔及时接住了她,她并没有受伤,可却一直陷入昏迷中,医生所做的推测是,从高处跌下,致使她脑部受到冲击,才会一时昏迷不醒。
“胡柔,我再问妳一次,她弄成这样真的跟妳无关吗?需要我使出摄魂大法来盘问吗?”胡曜一字一句的缓缓说道,凌厉的视线锁住她。
“我、我……”胡柔一骇,只觉得喉咙干哑发不出声音来。“不、不需要,我说就是了。”胡氏一族里精于施展摄魂大法的,屈指数来不会超过五人,他是其中一个,一旦被他用摄魂大法问出真相,只怕他更不会饶了她,唯今之计只好从实招来了。
她刻意轻描淡写的带过,胡曜却还是从她避重就轻的陈述中了解,她以要教海豚抓鱼为借口而愚弄她的事,眼底烧起熊熊怒火。
他严厉的斥道:“妳太没有分寸了!海豚这么信任妳,妳竟然这么对她!”
咱!一记巴掌掴上她俏丽的小脸。
摀着火辣辣的左颊,胡柔又气又恼,却也不敢在此时说出任何不敬的话来惹得他更加的生气。
“嗯,哼……”床上传来的轻微低吟,适时的转移了胡曜的注意。
“海豚,妳醒了吗?”
涣散的眼神半晌才聚了焦,转动着僵硬的颈子,瞧着面前一张关切的脸庞,纷乱杂陈的景象一幕幕的涌向她的脑海,那错综的画面混乱了她的思绪,茫然的凝视着胡曜良久,瘩症的嗓音咕哝的低语,“我是在作梦吗?你……居然会用这种关心的眼神看我?”
“海豚,妳在说什么?”
“海豚?你在叫谁?”黑亮的眸子一瞇,她纳闷的望住他。
胡曜双层微沉,“当然是在叫妳,妳不记得自己叫海豚了吗?”
她拧眉,怒气冲冲的嗔道:“你少污辱人了,我怎么可能叫这么矬的名字?这是哪里,我怎么会在这里?”撑起身子,环顾着这间房间,发觉似乎有些眼熟,但她却认不出这是哪里。
“妳不知道这是哪里?”他一窒,震惊的看着她。“那么妳记不记自己从树上跌下来的事?”
“我什么时候从树上跌下来了?”她困惑的眨了眨乌眸,“我只记得邮轮遇到暴风雨,后来我好像被卷进海里,接下来……我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胡曜霎时领悟到发生了什么事,她恢复了记忆,然而却遗忘了这段失忆期间的事了。
“悦儿,立刻叫医生过来。”
“是。”
不再是他的海豚,她恢复成那位骄纵的千金小姐荷丽。
为何一个人失忆前后可以判若两人?
没错,她原本就像只刺猬似的,从不对任何人和颜悦色,然而,失去了那只海豚,他的心为何有这么深的失落感?深到看着恢复本性的荷丽,他都觉得心痛。
“差别真大呀,一个是傻呼呼的无知痴儿,一个像人形炸弹似的整天劈哩啪啦的炸个不停,难以想象她们会是同一个人。”胡晓的低醇嗓音在胡曜耳边响起。
胡曜沉默的注视着正向悦儿咆哮的人,距离了十几步之远,他仍可以听清楚那忿忿的怒咆声。
“你们凭什么把我软禁在这里不让我回去?!我要回去,听到了没有!立刻安排我回英国。”
驻足在夕阳下,柔细的栗色发丝染上一层淡淡的金芒,绝色的容颜益发显得迷离如幻,胡晓玩味的瞥向怒不可遏的人。
“以前那只憨憨的海豚,要比眼前这枚人形炸药来得可爱多了,原本我还在想,韦斯多普伯爵如果知道暴怒的女儿变成可爱的海豚,应该会很高兴,可惜,这只海豚这么快就打回原形了。”
闻言,胡曜脸色一沉,“你早就知道海豚就是荷丽的事?”
妖丽的唇逸出盈盈浅笑,“唔,你那眼神是在责备我没告诉你这件事吗?当时你失去了记忆,纵使我告诉你也无济于事呀。”
想起另一件事,胡曜冷冷地道:“我失去记忆时,你还故意作弄我,让我误以为我们之间有什么暧昧的不寻常关系。”
胡晓摩挲着无瑕的下颚,表情十分的无辜。“呀,小蜜桃,那是因为你满脑子邪恶的思想,才会把我的话想偏。”
“你还狡辩,你竟然说我们拥有什么该死的美好时光!”他和他之间有的只是恐怖的梦魇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