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没办法消除对他的疑虑,我看你不如去调查一下他的出入境资料,确认他那时候是不是有回来过台湾,如果有,那么就可以确认他嫌疑很大,若是没有的话,就表示跟他无关了。”
冷菘风惊喜的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说的也是,我怎么没想到。”
“现在知道我的智商高过你了吧?”她得意的仰起下巴。
“呿,妳没听人家说过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愚者千虑必有一得吗?”他横去一眼,满脸笑意。
“说的也是,你这个愚者思索这么久的事,还不如我这个智者稍微指点一下就解开迷津了。”
“ㄟ,妳不知道什么叫自知之明吗?人笨看脸就知道了好不好,妳那一脸蠢相,任谁来说都知道妳是愚者。”
“喂,你对我的长相有什么意见?”
他摇头,一脸无可救药的表情。
“没有。”说着他把车子停在路旁。“下车,这里风景还不错。”
莫艾推开车门,往前才定了几步,就听到他叫了一声--
“站住,右脚不要放下。”
“干么?”听他语气严肃,不像玩笑,她吓了一跳,抬着右脚不敢落下,回头望住他。
冷菘风冷不防伸手抱搂住她的腰,将她整个人抱起离开方才站着的地方。
“你干么啦?”她推挤着他的胸膛,蜜色的脸庞霎时升起绯红。
他用下巴指向她适才要踏上去的地方。“那里有一只很小的鸟。”
她看过去,果然见到地上有一只小小的雏鸟,好像是从树上跌下来的。
“那你可以放开我了吧?”她察觉到自己的心跳有点不太规律,脸孔有点发热,都怪他干么突然抱她,怕她踩到小鸟,说一声不就好了吗?
“嗯。”他红着耳根,却没有立刻放开她,低声唤道:“莫艾。”
“干么?”她垂下眸闷声应着,搭着他肩膀的手紧张得握紧他的肩头,空气彷佛凝结了似的,她觉得呼吸有点困难。
“我……”冷菘风凝视着她,俊颜悄悄的移近她的脸,就在他的唇几乎要贴上她的时,她猛地抬首,两双黯黑的深瞳对上。
四目相接的眼神里似乎隐隐的擦撞出什么,莫艾心头突地一悸,慌张的移开视线,
“欸,不知道那小鸟是从哪株树上的鸟巢里跌下来的?”她连忙挣开他的怀抱,弯身从地上捧起那只看起来十分无助的雏鸟,佯装抬头在梭巡附近树上的枝桠,实则是想平息心上奇异的骚动。
妈呀,冷菘风刚才不是想吻她吧?咚、咚、咚……她觉得心脏鼓动的声音好激烈哦。
他也跟着仰头望着。
“应该是那一棵吧。”细看后,手指指向左边的树上,他耳朵的红潮尚未退去,斜眸瞄了她一眼。
莫艾瞇着眼看着,才总算看见那个藏在茂密枝哑间的鸟巢。
“这么高,不知道要怎么把牠放回去?”
“给我。”冷菘风把外套一月兑,交到她手上,再从她手中接过小鸟,小心的放在左胸的口袋里,利落的爬上去。
她仰头注视着他,他挂在她手上的外套偎在她胸前,传递来一股暖意,那是他身体的余温。
她低首看着他的外套,只觉得那股温暖似乎隔着衣料,钻进了她的心里,又荡起一阵悸动。
见他下来,她将外套递还给他,咚地一声,手上的腕表掉在地上。
她捡起来,发觉是表带断了,而经刚才一摔,表面出现一道裂痕,指针也停了。她没说什么的将表放进自己的衣袋里,心想着回去看看还能不能修好。
冷菘风穿上外套,拉着她走到一个小坡,俯视着底下的城市。
居高临下的眺看着下面的风景,莫艾侧眸问:“你好像很会爬树?”
“小时候我和茗风、扬风常在我们家院子里玩,夏天一到,我们都会爬到院子里最大的一棵树上去看蝉。”
“看蝉?你们不捉吗?”
“捉?蝉只能活一个夏季,还把牠捉来玩那就太可怜了。”
以为像他这样的贵公子,一定不会把这些小生物的生命看在眼底,却没料到这样的话竟会出自他的口中,她一时怔住,愣愣的望住他。
也许曲扬风没说错,在冷菘风跋扈的外表下,似乎真的藏着一颗柔软善良的心。
“ㄟ,十二月二十四日耶诞夜,我要参加一个舞会,妳来当我的舞伴。”他的语气不是征询,而是理所当然的要求。对冷菘风来说,他找莫艾当他的舞伴,可以说是一种至高无尚的荣誉,她没有理由会不答应。
没料到得到的回答却是--
“不要。”她不喜欢这样命令的口吻,这家伙,亏她才略略的对他有所改观,他马上又自以为是,他以为他说的话人家都要把它奉成圣旨吗?
“为什么?”他错愕的问,当他的舞伴可是多少名媛淑女求之不得的荣耀,他怎么也没想到她竟会一口拒绝。
“那天我还要到咖啡馆打工。”
冷菘风满脸不悦的瞪着她。“拜托,那天是耶诞夜耶,妳干么还工作?!休息一天会怎样?”竟然为了这种微不足道的小事推拒他的邀约,简直不知好歹。
“就因为是耶诞夜,那天店里的客人会特别的多,所以才更不能休假。”
“真受不了妳耶,那妳干脆辞了那个工作,我另外帮妳安排一个待遇更好、星期假日又都有休的工作。”
“不要,这个工作我很喜欢,不想换。走吧,送我回去,我待会还要打工。”
“打工、打工,妳的生活里就只有打工,不会觉得很无趣吗?”冷菘风略略扬高的嗓音充满了埋怨。
“一点也不会。”像他这种不知人间疾苦的少爷,当然无法理解他们这些升斗小民为了生活而奔波的辛苦,更不会懂得靠自己的双手赚取生活所得的骄傲和满足。
耶诞夜,圣善夜,热闹的街道上处处都可听到耳热能详的应景音乐。
咖啡馆也不例外放了一整晚的耶诞音乐。
莫艾唇畔的笑意从刚刚就不曾断过,笑瞅着那个笨手笨脚端着托盘,送上餐点给客人的临时工读生。
她没想到冷菘风竟然会舍弃他华丽热闹的耶诞舞会,屈就这间咖啡馆。
包好玩的是店里的工读生小琪今天跷班没来,人手调度不过来,弄得他一来没多久,也跟着下场帮忙端咖啡、送餐点。
想必这是他大少爷第一次端盘子吧?
已经过了用餐时刻,耶诞套餐差不多都上完了,总算可以略微偷闲,冷菘风坐回吧台他专属的位子。
一口喝完杯里冷掉的咖啡,他将空杯推到莫艾面前。“我还要一杯拿铁。”
她榨了杯新鲜果汁给他。
他敲着桌面抗议,把果汁推还给她。“喂,妳聋了呀,我要的是咖啡。”
她把果汁再推回他面前。“咖啡一天最好只喝两杯,喝过量对身体不好。”
“妳真啰唆,我说要喝咖啡,妳煮就是了。”他再把果汁推回给她。
“这杯算我请你,把它喝完。”她没得商量的睨住他。
“妳请我?哼,我帮了你们一个晚上,就只请一杯果汁,太小气了吧,我要吃大餐。”
她白他一眼。“拜托,你知不知道你砸烂了两只咖啡杯、三个水杯,没叫你赔就不错了,还想吃大餐?!”
“赔就赔,妳以为我付不出来呀,不过妳还是欠我一顿大餐。”
“要欠也是老板欠你,跟我有什么关系?”想白赖她一顿,休想。
“欸,如果我不帮妳,最后妳还不是要两头忙,一边忙吧台,一边还要帮着送餐,你们老板又不会因为这样就赶来帮妳,所以欠我的是妳,跟他才没有关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