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哪,她不要见人了,居然把她照得这么丑。
“怎么样,很精彩吧,妳回去慢慢欣赏。”
曲扬风说完要走人,莫艾想起一事叫住他。
“等一下。”
“什么事?”他停下脚步。
“我们边走边说。”发现有不少人投来好奇的眼神,她跟上他,一边把照片收进背包里,“我想知道,我是不是得罪过冷菘风?”
“妳还不知道?”
她摇了摇螓首。“所以我才问你呀。”
见她一脸的疑惑,他问:“那妳还记不记得妳曾经在一条暗巷帮一个人叫过救护车的事?妳还骂了他人渣、败类,最好早死早超生,不要浪费社会资源。”
她忍不住申吟一声,果然。
“噢,那个人真的是他!所以他就一直记恨着我?”其实那天在听冷菘风那么说时,她就有几分怀疑了,“但是不对呀,他是怎么知道我的身份?那晚我并没有告诉他呀,而且那里黑漆漆的他也不可能看得清楚。”
“妳掉了一样东西。”曲扬风好心的提醒她。
“我掉了一样东西?”莫艾瞇眼思索须臾,啊了一声,“莫非是我的准考证?怪不得之后我一直找不到。不过那家伙就算气我那样说他,可我好歹还是帮了他叫救护车呀,他怎么可以恩将仇报!”
曲扬风好笑的说:“遇到妳之前他被人打昏绑架了,好不容易逃了出来,却听妳那么说他,他当然很气。”
“可是他在生气我说那些话之前也得想想,要不是我那时帮他骗过了那两个来搜查他的绑匪,他可能又被人给抓回去了。”
“我想他心里应该也是感激妳的,所以他对妳很与众不同。”
“与众不同?你的意思是说,他那么对我是在表达他的感激吗?”她不以为然的道。
看着薄嗔的莫艾,曲扬风正色回道:“菘风的个性虽然有点跋扈骄纵,但是他的心性很单纯,从小到大,从来就只有他给人家恩惠,他不曾接受过别人的帮助。而妳在帮他的时候又说了那些冤枉他的话,别说是他,换做别人,也没有人会觉得好受吧。”
他深思的瞥了她一眼,再说:“他并没有想伤害妳的意思,如果妳跟他多相处一阵子,就会发现他这个人超乎妳想象的善良。”
听完他的话,莫艾静默无语,现在想来,她当时确实有些不问青红皂白。
曲扬风掀了掀唇似乎想再说什么,最后却什么都没再说,两人在前面的岔路分手。
莫艾在回宿舍的路上就被冷菘风拦住。
“上车。”坐在车里的他命令的道。
“你说上车我就要上车呀?”她蹙眉瞪他,当她是什么?呼之即来挥之随去的仆人呀。
冷菘风退了一步,放软语气。“我心情烦,陪我去兜兜风。”
“为什么你心情烦,我就要陪你去兜风?”她嘟嚷着,却还是坐上他的车。
墨色的车子驶上马路,往附近一条山路而去。
她手紧握住车把,抗议道:“喂,你可不可以开慢一点,这是山路耶,看到没有,速限六十,你开到快一百!”
“放心啦,我的技术开到一百五十也没问题。”
“好,你想开快车我不奉陪,停车,我要下车。”早知道刚才就不要上车了,莫艾为自己一时的冲动呕死了。
“欸,妳很烦耶,六十慢到像乌龟在爬,怎么开?”
她冷着脸没有商量余地的道:“冷少爷,你不看重自己的生命,我可很珍惜,立刻停车!”
“厚,真是胆小表。”他放慢车速,保持六十公里的速限。
她义正辞严的驳斥,“这跟胆小胆大一点关系也没有,你想拿自己的生命冒险,我可没有义务陪你,我还想活着回去见我的爸妈。再说你知不知道你开快车,危险的除了你,还有对面的车子,万一你一个没留意,岂不是累及无辜?”
“妳这个女人真的很爱骂人又啰唆。”想当初他只不过是躲在巷子里就被她骂得狗血淋头,他为什么会对这种女人有……感觉?
“我啰唆爱骂人?哼,至少比你这个只会颐指气使的跋扈少爷还好。”
“我哪里跋扈了?”
“全身上下……”莫艾突然意识到他正在开车,她不该跟他吵嘴,万一他气到一个分神,岂不是……赶紧缓了口气转移话题,她改口问:“你不是说你心情烦,你在烦什么?”
斜睨她一眼,他轻轻摇头。“告诉妳也没用。”
“既然这样,那你干么还硬要我陪你出来兜风?”不明白为什么,她对他的保留觉得不快。
“我只是不知道应该怎么说。”他投去一瞥,“妳能了解那种感觉吗?好像一根刺梗在喉咙却又吐不出来,很闷。”
“那你就随便说吧,你说什么我听什么,说不定可以帮你拼凑出一个梗概。”
车里一时静默无声,片刻,冷菘风才道:“我七月的时候被人绑架。”
“我知道。”那天正是她考完指考的日子,因为坐火车回家时,在车上不小心睡着了,坐过头,坐回来时又被查到,花光了身上的钱补票,所以才会弄得又饿又累,心情有点小糟,火气大了点。
“妳知道?”他讶异的问。
“嗯,曲扬风刚才拿照片给我时告诉我了,”既然提到这件事,她索性把事情解释清楚,“当时我并不知道你是因为被绑架逃出而躲在巷子里,我以为你是参加帮派斗殴的流氓混混,所以才那样说你的。”
他哼了一声。“下次要骂人前,先把事情弄清楚。”
“好歹我也帮了你,我们算扯平了吧。”
斜瞟着她,他勾唇一笑道:“好吧,我大人不计小人过,不跟妳计较了。”
“你说谁是小人?”她嗔道,“算了,跟你这种被宠坏的小孩计较,就算争赢也没什么光彩。”
“谁是被宠坏的小孩?”
不理他的抗议,莫艾问:“你刚说被绑架,然后呢?”
冷菘风说得有点困惑。“昏迷的时候我好像听到一个熟人的声音。”
“谁?”通常绑架不是为了钱就是结了怨,冷氏家大业大,在生意往来上跟人结怨也是极有可能的,况且听说有不少绑架案都是因为有熟人暗中指点,所以才能成功犯案,也许这个人就是幕后的主使者。
“但是我又觉得不太可能,他没有理由这么做呀。”
“为什么?”
“因为……”他迟疑良久,低醇的嗓音才再响起,“他是我三叔,而且在这之前他都在美国,最重要的是,他没有绑架我的理由。”
“说不定他缺钱用,所以想利用你向你爸勒索巨额赎款。”
“不可能,他是冷氏的股东之一,每年配给他的股利就很惊人,根本不会缺钱用,而他如果真的缺钱,只要跟我爸说一声,我爸很照顾他底下的弟妹,一定会无条件给他。”
“那不然就是你无意中得罪过他?”
“没有,他住在美国,我一年难得见他一次,要怎么得罪起?何况他还挺疼我的。”
“既然如此……”莫艾下了个结论,“可能是音质相近,你听错了吧。”
“我也是这样想。”然而,音感一向很好的他,绝少错认过什么,连狗的叫声他都可以分辨出其中的差异,何况是熟人的嗓音。
她看出他仍觉得困扰。“你不是说他在美国,那应该就是真的听错了吧。”
“他前两天回来了。”他以前也是那样对自己说,只是……
她沉吟了下。“要不然你就尽量保持警觉一点,别太接近他。”
“妳也觉得他有嫌疑?”
莫艾摇头,她根本不了解事情的原委,哪会知道那人有没有嫌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