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含妙软语央求,“舅舅,请你成全我和红叶。”
风石涛大惊,“红叶?莫非他是那个『吉祥宫』的杀手?”
风雷附和证实,“没错,爹,他就是『吉祥宫』大名鼎鼎的杀手红叶。”
风石涛登时沉下了脸,严厉的注视程含妙。
“你竟然为了一个杀手,想背弃我和你爹订下的婚约!”
红叶开口,“我已经不再是杀手了。”
风雷惊疑的问:“你月兑离『吉祥宫』了?”他曾听闻“吉祥宫”的门规很森严,“吉祥宫”对付叛徒的手段更是十分的残酷,一旦加入,终其一生都不能再离开。
程含妙也愕然的注视住他。“真的吗?”
红叶凝睇著她点头。“真的。”
得到他肯定的回答,她开心的一笑。原先她还想著这几天要劝他月兑离“吉祥宫”,不要再当杀手呢,想下到他居然早一步这么做了。
她转望向风石涛,“舅舅,红叶不是杀手了,那我可以和他在一起了吧。”
风石涛沉下了脸,严肃的盯著两人看,又再瞧了眼风雷的神色。只见风雷耸了一下肩,表示自己并不反对含妙和红叶的事,他重重叹了口气。
“罢了,婚约的事暂且不提,你能历劫重生,舅舅比什么都高兴,舅舅只是担心你跟著红叶,未来能幸福吗?”红叶毕竟是个杀手呀,冷血的杀手可以托付终生吗?风石涛怀疑。
见舅舅不再执意,程含妙面上一喜,才要开口说话,猛下防地由屋外飞窜进三名身著夜行衣的蒙面人。
他们不由分说,迎面朝红叶和程含妙袭去,三人一出手便招招凶险。其中一名黑衣人更是对准程含妙下手,多亏红叶机警的护住她,才让她躲过致命的危机。
但红叶毕竟只有一人,要应付三名武功高强之人,已感吃力,尤其还必须顾虑到程含妙的安全,没多久他已居於下风,所幸风雷及时的加入战局,挡下了一名黑衣人对他的攻势。
风石涛见状也立即招来属下助阵,不过高手过招实难让一般的人有插手之地,那些守卫大多只能在旁观战呐喊,没有多大作用。
围攻红叶的两名黑衣人中的一名,似乎打算非将程含妙伤於手下不可,朝她挥出了一记威力强大的掌法,红叶忙於应付另一名黑衣人的攻击,陡见此招险恶至极,若她中掌,没死也得重伤。
他略倾身子,准备以身为盾为她挡去那掌。不过那黑衣人却及时反掌为抓,趁势掳走了程含妙。
红叶一惊,方知对方的意图,想带回她已来不及,那黑衣人在两名同伴的掩护下先行离去。
红叶闪开另一名黑衣人的纠缠,急急追去。
***
追至一间茅屋前,两名黑衣人和风雷也已跟来,他们拦住欲进屋的红叶,双方再度交上手。
不过此刻是形成一对一的态势,红叶与对手过了数招,忽地跃离了几步。
“白羽,是你吧。”
面罩下的人闷笑出声,揭下了蒙面。
“唉,真没趣,这么快就让你看出来,亏我还努力隐藏真实武功,甚至连兵器都不用呢。”可他并无意停手,取出了惯用的一对弯刀,笑嘻嘻的说:“这下咱们可以好好的一较高下了。”
红叶无意出手。
“我没兴趣与你为敌。”他看向另一名与风雷交手的人道:“她是兰华吧。”
他已心知是谁抓走了含妙,其实在驿馆时,他就约略的猜到了,只是他很意外朝他们攻击的黑衣人,竟会连连对含妙下杀手,此刻他已知其用意,是想测试他对含妙的心意吧。
另名黑衣人也取下面罩望向红叶。
风雷登时傻眼,不意与他交手之人竟是个绝色美人!他一时呆住了,无法移开视线。
“那可不成,红叶,若你不击败我,是不可能进到茅屋去救心上人的。”白羽推出一刀,迫他出手还击。
红叶举剑护身,一派悠闲的闪避,偶尔才使出了一、两招回敬。
白羽十分不满的说:“你若再不用心,届时你心爱的人魂归阴府,你就见不到她最后一面了。”
兰华已停止和风雷交手,两人的目光皆注视著白羽和红叶,不过风雷的眸光最常驻留之处,还是在兰华那张绝艳的脸上,只偶尔看一下那仍交手中的两人。
在确知了程含妙的安全后,红叶以不变应万变,无视白羽的挑衅。他既无心胜过白羽,只求保身倒也毋需太费神,关切的眼神数度的飘往前方那栋茅屋。
一扇柴门阻绝了茅屋外的声音,屋内一阵寂然无语。
一名蒙面人盯著躺在床上的程含妙,片刻后,她轻轻的松开她的襟带,露出她洁白的左胸,看到了上面一颗莹红小巧的朱砂痣。
蒙面人的眼在瞬间激动的凝起,面罩下的唇低喃著,“你竟已在这世上活了十八年了。”
良久,她为程含妙拉拢衣襟,细细的注视她昏迷中的清丽容颜,然后解开了她的穴道,还她清醒的意识。
幽然苏醒后,程含妙一见到身前的蒙面人,骇然坐起惊问:“你是谁?”
黑衣人低沉的声音缓缓道:“你不必害怕,我不会伤害你的。”
是女的?程含妙望著她,瞬间想起了她和红叶遇袭的事。
“红叶呢?他在哪?”
“他就在门外,你别急,我会让你见他的。”她低唤著,“含妙,这些年来你一直在符『吉祥宫』吗?”
红叶托兰华带回的话震惊了她,於是她花了几天的时间探查,发现了当年她以为早已死去的人,竟仍好端端的活著。
见她眼中似乎并无恶意,反而有一抹关心神色,程含妙才松了戒备。
“嗯。”她看来并没有恶意,还一副古怪模样的盯著她瞧,令她十分不解,尤其她眼底突然生起一汪雾气,更是奇怪。
黑衣人握住她因做粗活结茧的掌心,心疼的说:“这些年来苦了你了。”
程含妙笑道:“还好啦,没那么惨。”怪了,这人是特意抓她来跟她闲聊的吗?
“红叶对你好吗?”她问。
程含妙笑得一脸甜蜜。
“再也没有人比他对我更好了。”顿了一下,她望著蒙面人,“呃,请问你把我抓来这,到底想做什么?”
蒙面人的声音有丝哑然。
“因为……我想见见你。”她问:“你爹他……待你好吗?”
噫,莫非她是爹的旧识?
“好,爹很疼我,只是爹生前好像很不开心,镇日总是愁眉深锁,往往看著我便掉下了眼泪。我想可能是因为娘在我六岁时就去世了,所以他每次看到我便会想起娘吧。”她关切的眼神令她不知不觉多说了些话。
蒙面人眸光瞬间射出怨毒的恨意,激动的掩住了脸,仿佛在啜泣似的抽噎。
“那个贱人不是你娘!我、我才……”她未完的话随著哽咽吞了回去。
程含妙不解她为何突然悲愤起来,听她的话好似恨透了已死的娘亲,这是为什么?
“你究竟是什么人?”
片刻,她冷静下来看向程含妙。
“我是吉祥宫主。”
“啊!”原来这人就是训练红叶成为杀手的人,吉祥宫主竟是女人!
“记得,以后不要再叫那个贱人是你娘了。”吉祥宫主嘱咐。
“为什么?”其实她对娘亲的印象并不深,只隐约记得娘不太和她亲近。
“因为她、她不是你亲娘。”十八年的思念,如今都化为眼中一汪的泪水夺眶而出,吉祥宫主深深的抱住了她。
程含妙惊住,在她激动的拥抱中,她仿佛隐隐明白了什么。
蓦地灵光一闪,她低呼,“莫非当日红叶看的那把剑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