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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魁女温柔清倌 第23页

作者:皑银

不过,经历或者可以归罪于不小心淌了浑水,这心境……真的也可以嫁祸吗﹖也许,也许无关他人,只是她自己罢了。以前一些不曾想过,或是潜意识里刻意逃避的问题,全都渐渐在思索了。呵,她这个花魁,是不是到了“花将落”的阶段了﹖才会认真地去正视一些以前用洒月兑来掩饰逃避的问题?例如出路、例如她那总被世俗剥夺的尊严……算了,不去想了。这种问题对她有些微醺的脑袋来说太深奥,她是花将落、花没落还是花已落,都可以留到明天再说。今晚风清月明,天气还暖,正是赏乐夜……也是,也是……好眠夜……楼砂瞧见温柔闭着双眼,半天没动静了,慢慢将乐声终止,试探地叫﹕“温柔﹖”

没反应。听她鼻息较为沉重了些,多半是撇下他找周公下棋去也。看她一动不动,嘴角凝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睡得还挺香,这下倒是不忍叫醒她了。楼砂叹了口气,摇摇头无声地自言自语﹕“虽然我这琴音是带了点催眠的成份在,可是你这样倒头大睡,分明是吃定了我做苦力……”

想了想,他月兑下外袍放在一旁,用那束带将瑶琴捆绑在背上,然后弯腰小心地抱起温柔,腾出一只手扯起外袍覆在她的身上。温柔动了动,似醒非醒地半睁开眼﹕“我……睡着了?”她瞇着眼像只慵懒的猫,看着天空微笑,“……好多星星哦!”

“我看你跟本还在睡。”楼砂认命地抱着她走出石亭,“我送你回去。”

“嗯……”温柔含糊不清地应了声,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将脸帖在他胸口挡风。

楼砂苦笑﹕“把我当作那位姓柳名下惠的仁兄了吗,温柔﹖”天知道她这半睡半醒的样子有多妩媚,她也未免对人太过放心。

温柔在重新坠入梦乡前,口齿不清地嘀咕了一句话,如果楼砂的内功修为差了些,搞不好就听不到了。

她说的是﹕“你敢当柳上惠,我一拳打得你满地找牙。”

呵,这个嚣张的女人!楼砂没辄地摇头,宠溺地抱着她,施展轻左5c飞快地下山去了。背负着琴又抱了个人,他可得小心点,别让人发现了形迹。如果有人看到他抱着红香院的花魁回飘香阁,别的不说,温柔也许会认真考虑打到他满地找牙的可能性。

还好,无惊也无险地回到温柔的香闺中,偷渡成功。楼砂好人做到底,将温柔抱上床,替她月兑了鞋又拉上被子。

将背上的琴卸下放在桌上,他终于能够穿回自己的外袍。唔……这会儿上面已经有她那淡淡的白兰香味了。楼砂微微一笑,绑妥了腰间束带。

……说真的,他这辈子,好象还没这样宠过、纵容过什么人吧﹖床上的温柔一无所知地睡得正香,楼砂一言不发静静地望着她的睡颜半晌,深邃的眼里,悄悄闪亮起一抹坚定的认知。

他早该发觉的,自己对她从一开始就不同,破了太多的例……是她了﹗当从青涩少年长大成熟后,他渐渐摆月兑了偏激和轻狂,有很多事懂得不去强求,懂得看淡。虽然还是很我行我素,但是,这几年里他执着过的东西,确实屈指可数。不过这次……这次他却想再执着一次,想……想要生命中有她在。她太特别,错过了,这世上哪里去寻第二个温柔﹖默默凝视温柔恬静的睡颜,良久,终于一挥手,衣袖卷起的风扫灭了房间里的烛火。窗打开又悄悄合上,楼砂带着有些不一样的心情离开。

闲梦远,南国正清秋。

千里江山寒色暮,芦花深处泊孤舟,笛在月明楼。***宿醉就是这种感觉吗﹖一早起来就头胀得厉害,只要站起身就血液直冲脑门。温柔闷闷地靠坐在湘妃褟上,泡了杯乌龙茶慢慢地喝着。还好坐下后就不觉得太难过了,昨夜楼砂的那杯浓茶至少还有些醒酒的功效,没头痛欲裂,算是不幸中的大幸吧﹖说真的,昨晚是他抱她回来吗﹖那时简直睡得像猪,隐隐约约记得被抱出小石亭……其它的,真的不记得什么了。一早醒来时自己舒服地和衣躺在床上,身上也盖了锦被。她……没发酒疯丢人现眼吧﹖“小姐!”小媚一阵风似地卷入房里,张嘴就大呼小叫。

“拜托轻一点。”温柔揉着太阳穴申吟,“我没耳聋,你不用趁现在练习河东狮吼。”

“哦,忘了。”小媚吐吐舌头走到温柔身边,“小姐要不要吃点山楂﹖听说那也醒酒。”

“不用了。”温柔摆了摆手,指着身边的凳子,“坐下吧,你是不是有事找我﹖”

“嗯……”小媚的眼珠转了转,那样子有点兴奋又有点好奇,但又怕主子责罚似的,活像只盯着金鱼缸垂涎的猫。

温柔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像那条缸里的金鱼,不由得叹了口气︰“到底想说什么﹖”

“昨晚进来想看看小姐会不会不舒服,小姐不在。”

唔,被发现了。“然后﹖”温柔静等下文。

小媚抿了抿嘴︰“小姐最近老是半夜溜出去,却没一次带赃物回来。”

“什么赃物﹖是劫富济贫!”温柔插嘴抗议。

“小姐那济贫也只捐出一成而已、能算吗﹖”小媚很不屑地看着主子。

温柔大方地指着自己的鼻子:“我也很贫。”

惊觉话题被越扯越远,小媚不依地双手抱胸﹕“小姐别想把话题带远﹗你倒是说说看,为什么老是半夜不见了人影,上次还彻夜不归﹗都上哪儿去了﹖”

唉,天下有多少主子被丫头拷问的﹖祇怕不多,她偏偏倒霉地是其中之一。温柔想了下,决定对她透露实情。尤其最近楼砂红香院来上了瘾,怕也瞒不了多久。她微微一笑︰“好啦,告诉你也无妨,我去会友。”

“会友﹖什么朋友﹖”

也难怪小媚会疑惑。身为妓女,除了自己楼里的那些姐妹也许找得到一两个投缘的,难不成还能和哪个嫖客的老婆成为朋友?除非……“是男人?”

“嗯。”温柔大方地点头承认了。

“小、小姐!”小媚瞪大了眼睛,差点从凳子上跌下。

这丫头难道以为她脑子坏掉了﹖温柔翻了个白眼:“当然不是那些会来喝花酒的混蛋﹗他是我在康成小王爷赏月那天认识的朋友,很……有智能的一个人。”

除此之外,她也不知该怎么形容楼砂了﹗他的温文、包容、和那一点因为透彻的我行我素……和他一比,自己算是不怎么成熟的了。

小媚顿时双眼闪闪发亮,活像偷腥得逞的馋猫:“哦﹗那是小姐的情人了﹖”

情人﹖楼砂……算是情人吗﹖温柔讶然发现自己的心,竟因为这个问题跳得有些急了。其实真要认真算起来,他和她之间,有很多交往已经远远超过了朋友的范围。虽然身在妓院有时难免要风骚一番,但是天地良心,她不是个放荡的女人啊﹗她不会让一个普通的朋友如此接近她最真实的一面,不会对他近乎无赖地耍娇,更不会容忍他的搂抱……对他,好象一切都是那么自然而然地发生,从没防备过他,但也从没有什么——激烈。这……是情人吗﹖要说不是,彼此之间总有些说不清的暖昧。要说是,那也未免太平静顺利了些吧﹖面对小媚那一脸的兴味,温柔叹了口气,先膂b下来再说﹕“嗯,算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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