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回视线,斐郡瑷的目光却对上相隔五步之距的上官翼,显然他早就看到她,而且正等着她注意到他。
“我们是不是很有缘?”上官翼唇边含着笑。
顿了一下,她还不敢相信的说:“我不知道我们是不是很有缘,可真的很巧,我上街还不曾遇见过熟人,你一个人出来逛街?”
“今天觉得有点闷,所以骑机车出来吹吹风,经过这里刚好肚子饿,只好停下来觅食。那你呢?怎么会在这里?”
“我公司就在这附近,下了班,突然想散个步再回家。”
“你的脚现在还不适合走太多路。”
“这点小扭伤没那么严重,而且我不想那么早回家。”
“你一定还没吃晚餐吧?”
“我还没想到晚餐。”
“这样子好了,不如我们去买点吃的东西,然后到公园呼吸新鲜的空气,还可以坐在草地上欣赏夜景,你觉得如何?”
“好啊!”斐郡瑷欣然同意。
一个小时后,他们倚着树干坐在草地上,细数夜幕的点点繁星。
“好美哦!”斐郡瑷着迷的发出叹息,她从来不知道夜晚竟是如此美丽。
“嗯。”不过,上官翼的目光却是为她停驻,灼热的眼神绽放着平日不见的狂野。
靶觉到他的凝视,斐郡瑷不自觉的心跳加速,她转过头,他已回复平日的温文沉着,隔着眼镜,她很难看出他在想什么。
“我身上哪里不对吗?”
“我在想,如果天天有美女相陪看星星,那真是太幸福了。”
“看不出来你也会说甜言蜜语。”斐郡瑷羞赧的撇开头。
“我相信一定有很多人这么说过。”
“我从来没有跟人家一起看过星星。”
“老天爷果然特别眷顾我。”
“你确定?其实我是一个很无趣的人,跟我一起看星星可是很无聊的哦!”
“是吗?可是截至目前为止,我怎么一点无聊的感觉也没有?”
“那是因为我们刚坐下来没多久而已。”
沉吟了半晌,上官翼转而一问:“你说,约会是一个人,还是两个人的事?”
“当然是两个人。”
“这就对了,无聊的约会绝对不是一个人的问题,而是两个人的问题。”
约……约会?他们这是在约会吗?
“其实,能够与你并肩坐在这里感受穹苍的生命力,就算不说—句话,那也绝对不是无聊,而是—种享受。”
“那我从现在开始都不要说话。”
“原来你也挺调皮的。”
“我哪有?我最中规中矩了,从小到大,不曾反抗过父母。”
微微皱着眉,上官翼状似苦恼的说:“这么说,如果你的父母想阻止我们在一起的话,我的麻烦就大了。”
这是什么意思?斐郡瑷不自觉的心跳加速。
“你说我该怎么办?”
“我……我父母高兴都来不及了,怎么会阻止?”越说越小声,斐郡瑷羞得想挖个地洞钻进去。
“那你呢?”
这下子脸更红了,她娇嗔的白了他一眼,“哪有这样子问人家!”
“不这么问,那应该怎么问?”
“我……不跟你说了!”
笑声轻快的扬起,春风徐徐吹拂,寒气渐渐逼人,时间辗转流逝……
“时候不早了,我也应该送你回去。”眼看午夜的钟声响起,上官翼不得不结束今晚的欢乐时光。
点了点头,她心不在焉的站起身,因为站得太急,没能踩稳脚步,脚微微一晃,整个人往前一栽,他忙不迭的伸手扶住她,“小心!”
喘了口气,斐郡瑷不好意思的抬头看他,“我这个人就是这个样子,有时候迷迷糊糊……”镜片后的眼眸深不可测,可她感觉到一股紧绷的气息,呼吸乱了,她不清楚耳朵听见的究竟是谁的心跳声,如擂鼓作响,将他们逼进危险的漩涡。
终于,他停止默默的注视,低下头攫取她红润的唇瓣,那一刻,他轻柔得像春风,教她不由自主的张开嘴巴,可是当他的舌登堂入室,便有如月兑柙猛虎,他放肆的掠夺,好似要将她吞噬入月复。
从惊慌到颤抖,她无助的坠入他掀起的狂风暴雨,任他予取予求的侵吞。
尘世似乎离他们越来越远,可是下一刻,他却一把拉开她,在她还来不及回到现实,他斯文的微微一鞠躬,仿佛刚刚的疯狂只是一场梦境,“对不起,我一时情不自禁,把你吓坏了。”
完全乱了思绪,斐郡瑷搞不清楚刚刚发生了什么事。
“请你原谅我好吗?”
“我、我没事,我们可以走了。”说完,她几乎是落荒而逃的率先走向机车停放处。
回到家,进了房里,斐郡瑗还强烈的感觉到唇上的火热,她胡涂了,他身上好像藏着另外一个他——那个他狂野热情得令她既害怕又着迷……天啊!她是不是想太多了?妈咪老告诉她,男人是靠下半身思考的动物,尤其她这样的女孩子更容易挑起男孩子的冲动,刚刚他或许是一时失控而已。
虽然他们相识的时间很短暂,可她非常肯定他是个温文儒雅的绅士,就是圣贤也会犯错,他小小的“月兑轨”又岂能说是违背常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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躲得了一时,却躲不了一辈子,尤其是一家人,住在同一个屋檐下,早上出门见不着,可以等晚上回家,若是很不幸再见不着,那就等假日,总而言之,终有被人逮着的时候,眼前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
“今天不是星期六吗?怎么大家都起得这么早?”周末假日,斐家不到十点是听不见任何声音,所以斐郡瑗允许自己比平时多睡两个小时,准备八点吃完早餐就窝进房里看书上网,就像上礼拜,她也是用这一招来躲避他们,没想到,他们已经记取教训了。
“郡瑷,过来吃早餐,今天有你最爱吃的油条。”斐心雅温柔的对她挥挥手。
这算不算鸿门宴!斐郡瑷咽下嘴馋的口水,“我吃不下。”
“早餐不吃很容易得老人痴呆,你多少吃一点,坐下来吧!”虽然斐心梦说起话来从容优雅,却有种不怒而威的气势。
百般不愿,斐郡瑷还是坐了下来,她接过斐心雅盛给她的豆浆。
“郡瑷,事情进展得如何?”舒云迫不及待的直接导入主题。
“什么进展?”
“不要跟我装傻,你们现在天天守在一起,关系想必进展神速吧?”
“什么天天守在一起?我真的不知道玛咪在说什么。”
“这一个多礼拜来你不是很忙吗?常常拖到七晚八晚才回来,难道不是因为他开始对你采取行动吗?”
“妈咪想问上官翼有没有追我是吗?答案是没有,我都在公司加班。”自从那天在街上巧遇之后,他们没再相遇,他更没有上门找过她。
事实与想象显然存在着严重的落差,舒云免不了心急了起来,“他没有采取行动,你难道不会主动出击吗?”
“什么?”
“这种事没什么好害羞的,相信妈咪,妈咪看得出来他对你很有意思,也许他生性含蓄,不知道如何采取行动,你就别跟他计较,化被动为主动。”
“妈咪,我又不是没人要。”斐郡瑗忍不住皱了一下眉头。
“哎呀!谁要你当真,你别忘了自己的目的是结婚,不是谈情说爱,妈咪可不希望你真的爱上他。”
“感情的事哪能控制?”斐郡瑷难俺那股浓浓的怅然,她承认自己或多或少还留着一丝丝再见到他的,甚至还感觉得到他留在自己唇上的温度,想教她对他完全无动于衷,谈何容易?
“怎么了?你不会已经对他动心了吧?”斐心怡犀利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