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台前两日,骆旭曾联络上古小月,古小月在电话上透露她对骆旭仍是有情,如果他愿意的话,她不会再拖延拒绝了。
骆旭当时抱着“凡是女人皆可取代”的想法,于是飞去加拿大和古小月碰头,结果才进入古小月的住处,罪恶感便在心上窜起,更别提下一步了。
最后,骆旭很快地饮去咖啡,趁古小月进厨房准备糕点时,放下杯子,起身悄悄离去。
如今,与她面对面,他只想把她挽留下来,根本不在乎她以前跟多少男人有过关系,至于未来呢,他会想尽办法不让别的男人跟她有关系。
于是,他开口跟她求婚,这次可不像上次闹着玩。“嫁给我,只要你嫁给我,我所有的收藏都将是你李怀凝的。”
她闻言只眨了一下眼,无动于衷地告诉他,“你这样无条件的示爱等于拿钱诱惑一个乞丐,得到有条件的爱后能让你高兴吗?”
他想着她的话,收敛了狂人狂语的调调儿,谦声问道:“那么告诉我,我该怎么做才能让你嫁给我?”
“你只要简单俐落地将方才的话重复一次就好。”
“你会点头吗?”
“不试你怎么知道?”
最后,他诚惶诚恐地试了。
而她没有刁难,简简单单的一个“好”字便让他如愿以偿了。
骆旭在李怀凝说好的第二天,就嚷着要带李怀凝去挑订婚戒指,因为李怀凝的兴致不高,他也就打消念头,但心里已打定主意非送她个价值连城的珠宝不可。
至于何时成婚这事,他们却有歧见,他要愈快愈好,她刚觉得没有急的必要,更何况,她想见见他儿子小强。
不用三天,他就派人将他远在美国托朋友寄养的儿子叫来台湾。
小强跟李怀凝一样,有一半西方血统,中英文流利,斯斯文文、白白净净地甚是乖巧伶俐,唯独喜欢玩芭比女圭女圭这个嗜好让骆旭伤神,他曾跟李怀凝提起他心上的疙瘩,“小强什么都好,但一个十岁大的男孩子不拿枪弄刀,竟玩洋女圭女圭,怎么办才好?”
李怀凝反问他一句,“难道会比一个成熟男人净玩真实血肉的芭比女圭女圭来得奇怪吗?”
他想了一下,反诸己身,检讨自己以前玩弄女人的缺德手段后,无法驳斥她的话,只拜托她一件事,“姑女乃女乃,求你见到我儿子后,别做出火上浇油的事,以免我日后头大。”
小强见到李怀凝时,非常讨人欢喜地给她一个吻,让他爸爸高兴得眉开眼笑,结果才转个眼去洗澡后,小强马上变了一个嘴脸,不客气地告诉李怀凝,“我不喜欢你,我老爸以前的女朋友,随便拣一个出来,都比你漂亮、干净有气质,我搞不懂他究竟看上你哪一点?”
李怀凝不以为忤,反而大笑出来,因为现下的情况,不正好应照了当年她第一次见到她的意大利继母时所冒出的话吗?
“没关系,我们算是有共识。你尽避不喜欢我好了,那么我也不必因为自己不喜欢你,而觉得对你爸过意不去。”
李怀凝不痛不痒,懒得讨好更不卖乖的态度叫小强登时愣住了。咦!这奇装异服的婆娘当真跟他爸爸以前交往的女人不一样吗?他决定再试一试她。
于是他从背包里拿出芭比女圭女圭,一个一个地打理整齐后,将七个女圭女圭排列在沙发上,私底下观察她的反应。
她没大惊小敝,也没倚老卖老地笑他玩女圭女圭的嗜好,反而问他,“你除了这七仙女以外,还收藏了几个芭比?”
“几乎都齐了,独缺郝思嘉芭比。”
“为什么?”李怀凝知道骆旭不会小气到连这点钱都舍不得花。
“爸爸说郝思嘉这女人脾气太刚烈,我已经收集了那么多洋女圭女圭,缺她一个,指头不会少。”
李怀凝看出小强眼底的遗憾,坏坏地勾引他的渴望,“真的不会怎样吗?”
小强嘟着嘴,坦白道:“才怪。你如果看到郝思嘉芭比,你就会知道我的感觉了。她的那一身绿绒袍多漂亮啊,当然,我不是说别的芭比就比她逊色,她们各有各的美处,只是那种感觉就跟我收集火柴盒跑车,各家厂牌都有,却少一辆法拉利一样,有很不完美的感觉。”
“那种感觉我们大人叫‘遗珠之憾’。”李怀凝被小强那一句“很不完美的感觉”打动了,她笑着问:“我不知道你有收集汽车的习惯?”
“我有啊,别人只注意到我收集洋女圭女圭,却不记得我也收集汽车、邮票和藏书票。我不懂,爸爸肯花大钱帮我在网路上四处追一本有马克吐温亲手签名的书,为什么就不肯让我用自己的零用钱去买郝思嘉芭比呢!”
“我想他会改变主意的。”李怀凝给他一个保证的笑容。
棒天周末早上,骆旭带儿子上华纳威秀影城,下午则带小强回台南拜见爷爷、女乃女乃与叔叔、姑姑们,李怀凝乘机到百货公司的玩具部观察郝思嘉芭比的造型,随后跑了十几家婚纱礼服店,终于在爱国东路上找到一件像样的绿色晚礼服,抱了一袋的衣物,顺道上发廊请造型师帮她弄出一个“郝思嘉头”。
回到骆旭的名人寓所后,李怀凝泡了一盆满满的香花澡,趴在骆旭的床上小眠一下后,再睁眼已近深夜十点了。
她查看电话留言,听到骆旭的声音,了解他目前人已搭上往台北的飞机,大概再二十分钟就会进门。
于是她赶忙对镜淡扫蛾眉,换上一袭深翡翠的丝绒礼服,花了好长一段时间才将被枕头压塌的发恢复弹性,等她确定全身上下没有破绽后,卧室的门也在这时被人扭了开来。
她旋身面对站在门框内的骆旭,看他一脸目瞪口呆被她震撼住的模样后,忍不住得意的笑出来。
他很快地回复到正常,从上往下打量她的装束后,似乎知道她这个美丽的女巫想搞什么把戏,但他不当面揭发她的阴谋,反而装出一脸讶然,“你改变主意打算提早穿着这袭绿裳嫁我了是吗?”
李怀凝见捉弄他不成,有点扫兴地对他说:“你为什么要以大人的角度去看小强呢?”
“我请你别做这种火上浇油的事过。”他不想听,转过身子解了衬衫。
李怀凝不放弃,“你儿子并非只收集洋女圭女圭啊!我跟他聊过后,知道他有很广泛的收集兴趣。”
“我知道他有很广泛的收集兴趣,所以认为缺一个女圭女圭也无所谓。”
“好,那我问你,你目前的收藏品里有没有一张你认为掉了也无所谓的玩意儿?”
骆旭板着脸,不客气地扫瞪李怀凝一眼。
李怀凝不以为忤,更没被他阴森森的面孔吓到,因为她知道,他只有在拿她没辙时,才会露出这种表情。
他虽拿她没辙,但还是不愿受她摆布,于是跟她面对面地保持两公尺的距离,两臂环抱,客气地问她,“我记得你说过你不是一个会善待别人孩子的女人。是我记错了吗?”
她才思敏捷地为以前的话做补充,“你没记错,但我忘了告诉你,我同时也是一个恨不来别人孩子的女人。”
他听了没吭气,但眼里已闪出笑意,伸出指头朝她勾动两下,轻声命令她,“走过来一点。”
“做什么?”她没达到目的,可不依他。
他还是那一句,“走过来你就知道了。而且你要我点头,完成小强的心愿不是吗?”
她这才挪步上前,仰鼻问他,“可满意了吧?”
他快速啄了她的鼻头,说:“把裙子撩起来一下。”
“你少来。”李怀凝忙地要往后退开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