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意倒抽一口气,小莲怎么好意思在尧大富面前毫不避讳的提起这档子事,难怪这事会传得人尽皆知,她无限愤慨,决定为尧大富抱不平,帮助他重拾男性尊严。“小莲,这儿没你的事了,下去吧。”她摆出二夫人的派头。
从见面到现在,二夫人第一次摆起脸孔,模样还挺吓人的,小莲登时噤声,担心自己说错了什么,又不敢问,低着头便要退下。
“慢着,小莲。”德意又喝住她,“方才那些话,从今以后不许再谈论,也严格禁止府里其他人再论这些是非。”要帮尧大富,头一件事就是要从自己府内做起,杜绝这些令人生厌的言论以及一些不堪的流言再传出。
“是……”小莲吓着了。抖着声音退去,这二夫人好生凌厉,都怪自己太多嘴,像这种话不是她这个下人能提的,难怪惹恼了二夫人,真是该死。
尧大富冷眼瞧着德意的言行,才进门她倒有夫人的架式,这种天生的贵族气质,横竖都不会让人相信在这之前她竟是个街头偷儿。除了惊于她端庄不凡的一面外。更教他感兴趣的是,她倒像是挺在意他的名声,加上刚才的表现,这是不是表示她接纳他了,真打算在这儿待下?
他竟有些微妙的喜爱。她愿意待下出乎意料的令他“龙心大悦”,但过几日廖彩头便来要人,届时,这条荒唐债可有得他头疼了。
见小莲走后,德意立刻就转身进房去,尧大富当然是跟了进去。
“将门带上。”她头也不回的交代着。
他眼微瞠,但也听话的反身将门带上.原是怕男女独处不宜,也怕她误会他有所意图才故意敞着门,哪知她倒大方,反倒是自己表现得多礼了。
才合上门转身,他的表情便像受到惊吓般,眼睁得老大不说,连嘴鼻都忍不住撑开了。
她在他面前竟毫不避讳的轻解衣衫,“住……住手,你在做什么?”他连忙阻止。
“你看不出来吗?我在更衣啊。”她转过身褪去她的外衫,眼看要露出了性感的小肚兜他火速转过身。“你……到底想做什么?”
她慢条斯理的将衣衫穿回,掩口偷笑。这故意一试,果真确定他过分的“害羞”。面对这样的男人,就算是同床她也用不着害怕了。“我是你的二夫人,你说我想做什么?”她兴起逗弄他的念头。
耙情这妮子真当他是柳下惠,她想玩他就陪她玩玩,看谁先耐不住。“我说过我娶你只为冲喜,你不用当真。”他装得一脸惶恐相。
“那你不是教我守活寡了吗?”她开始有意无意拨弄衣衫,若有似无露出肌肤。
他拚命忍住血脉愤张的冲动,这丫头哪儿学来这撩人的功夫。
“倒也不用。”他邪气的扬起嘴角。
她吃惊的看着他。“你的意思是说我可以偷人了?”
“当然不是。”他断然的说.想到她偷人的画面,他竟起了一股想杀人的冲动,可想而知那个奸夫铁定教他碎尸万断外加剉骨扬灰。
“可是方才你的意思不就是这样……除非你还想……”她赶紧拉紧衣领,难道这家伙还想利用她重振雄风?
他猜,立刻忧郁的垂下头来。“唉!我想也没用,力不从心啊!”他唉声叹气不断。
她同情心油然而起,走近他,主动环着他宽厚结实的肩头。“你会好起来的,我会帮助你的。”
“怎么帮?”他忍住笑。
她以为他误会她的“帮法”了。
“你别瞎猜,我会找其他法子来帮你的,比如我知道一种流传的秘方,说不定可以治好你的……病。”
“我……”他突然产生罪恶感,他居然欺骗一个善良的女孩子。
“你怎么了?”他一定是为自己的病靶到很苦恼,她无限同情的猜想着。
“没什么。”他猛地摇摇头。真怕自已会忍不住道出实情。
见他面色怪异。“你说过我不用在这里久待的,是不是?”她小心的问。想了解他是不是说话算话。
“怎么,才进门第一天就想离开?”他老大不高兴,声音也大了起来。
“没错,要不是你用玉库吸引我来,我还没空来造访呢。”见他说变脸就变脸,不由得也教她火气大了。才激起的一点同情心也跟着荡然无存。
“唉呀!我说贼就是贼,净图着人家的宝贝,俗语说得好,江湖女子靠不住,更何况是像你这样以偷窃为生的女子。”原来她满脑子只有玉库,根本没有心想跟他回来,这令他自尊全无,愈想愈呕,说话也难听起来。
“你──可恶!我说过我不是靠偷窃为生的,你少看轻人!”她一气之下掉头就想走。
她才不稀罕待在这儿地方受人侮辱。
“慢着,你想上哪儿去?”他揽住她。
“上哪儿都好,就是不愿在有你的地方。”
他深吸一口气,避免自己一把火上来,扼死她。“你不准走!”
“脚生在我身上,我爱上哪儿就上哪儿,你凭什么不准我走。”
“你现在已是我过门的妻子,我当然有权利过问。”他挡在她身前。
“妻子,真是笑话。我只不过是个小妾,没名没份的──”
“谁说没名没份,尧府的二夫人,多少人梦寐以求。”
“这个二夫人谁稀罕就给谁好了,哼!我德意没这个福气。”她的手环在胸前,别过脸去。
“你当尧府二夫人这么随便,说当就当,说不当就不当,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他怒火中烧。她如此不屑,太不给他面子了。
“当初是你拜托我来的,也是你说不久我就可以自由离去的,现在我待得不愉快想离去难道不成?”
他气结。“我是说过,但前提是在我先厌倦你,很遗憾,本少爷还没对你失去兴趣,所以你还不能离去!”他一脸的讥嘲。
她愈听愈生气,说:“你还有兴趣可言吗?再说,不管怎么样,我早晚都会离开这里……”见到他的表情,她倏然住口。她竟口舌无情的说出如此伤人的话,枉费自己方才还信誓旦日的要帮助他治好病,才转眼就出口伤人,真是不应该。“对不起……”她不知如何补救。
他抑郁的转过身,其实他不是为“失去男子气概”而生气。而是为她一句“早晚都会离开”而感到惶恐,六日后,他便会亲自推她下火坑,想到此,他竟无比的难受,觉得对不起她,无缘无故毁人清白、误人一生。“你……走吧!我也不强留你了。”放她走,算是及时良心发现吧。
她瞧着心里难受极了,都怪自己口上无德,伤了人心。“别这样,我是无心的,你的痛会好起来的。”她咬着手绢。不安的看着他。
真是善良的姑娘,到现在还当他真有病,他怎么忍心设计她嫁给廖彩头。那厮绝对不会善待她的。“你还是走吧!不过我承诺过带你进玉库的,里头的宝贝任你挑。挑中你喜爱的尽避带走,这点我不会食言,只是今后别再做偷儿了。”他语重心长的说。
她眼眶立时蓄满了泪珠儿,她看错人了。他是个好人,如果她就这么走了。实在对不住人家,且一定会为他带来不少麻烦,好歹也得等他的痛好了再走,况且他慷慨答应让她光明正大的拿走玉库里的东西,而且不求回报。光是这点她就该知恩图报,不该在此时弃他而去。“我暂时不走了,这会儿你不会硬要赶我走吧。”
“不走了?”他楞了一下。“你不是一心想离开尧府,而我也答应让你带走玉库里的宝贝,为什么让你走,你反而不走了?”他想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