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尧大富哪点配不上她,一名偷儿竟也如此张狂,她愈不愿意,他愈要收服她。他朝她眨了眨眼,“这样吧,咱们谈个条件。”
“条件?”她皱着眉。他又玩什么花样?
“我想你对玉别有好感,或玉对你具有某种义意,很不巧,我府上什么没有,玉这类石子倒是不少,甚至有座玉库……”
她听著“玉库”两字,立刻两眼一亮,他心知已引起她的注意,说中她的心坎了。他继续利诱的说:“如果你肯屈就在下几日,这玉库里的石子随便你挑捡。”他大方的承诺,想大概也只有像他这样的当户,才可能不当一回事的将宝玉当成石头吧,还慷慨的随手赠人。
“屈就几日?不妨将话说明白点。”她料想他话中有话。
他赞许的看着她清亮的大眼。聪明的姑娘,比他所认识的姑娘们,多了点精明,想必是行走过江湖,多少有些不同。“我就明说了,我这人对女人喜新厌旧很快,你只要伺候我几日便得,等我厌烦了便还你自由,也让你免去牢狱重刑。”
“天底下哪有这等事,不消说。你一定有什么计谋。”她不肯轻易上当。
“就有这样的事!”是有计谋,但此刻当然说不得。否则不吓跑鱼儿才怪。
她迟疑的看着他,真只要伺候他几日便行?但尽避是几日也要遭他玷污了,如此即便是找到麒麟玉代价也太大。
他看穿她的顾虑,便又说:“我近日身体不适,你不用担心我会侵犯你,其实我收你入房也只图……冲个喜。”
“冲喜!倒瞧不出来。”她不相信的看着他,身强力壮,哪有病容,真是一戳即破的谎言。
“我这病……是属隐疾,白天看不出来,到了夜晚便发作。”他随意扯谎。真该死,全是廖彩头害的,让他还得诅咒自己有病,要是真得了病,一定找他算帐!
她半信半疑。但心想管他的,先随他回府,在他还没机会碰她之前先寻找到他所谓的“玉库”,确定有无她要的东西后就溜之大吉,这么一来什么损失也没有,而且只要逃得够远,还怕他报官来抓人。打定主意,她便爽快的说:“好,我接受你的条件。”
见她一口答应,他当然知道她打的是什么如意算盘,反正他们各怀鬼胎,她看中他的“玉库”,他则要她充当赌金解围,彼此算是各取所需吧。
“少爷,还是您行。”土产佩服起尧大富来,只要少爷出马,什么事都搞得定,何况是区区刁蛮的小泵娘。
“少爷不行谁行。”土豆当然也上前狗腿一番。
终于解决头痛事,尧大富颇感得意,就这样大摇大摆的带着他的新“妾”回到尧府去。
第二章
德意身材与时下一般姑娘相比,不算娇小,但躲在高大的尧大富身后,看起来可就娇弱不少。尤其这会儿她正睁着一双受惊的双眼,扫视着眼前的一切。
“他……他们想干什么?”德意觉得自己活像光着身子面对数十双吃人的眼睛。自从她随尧大富回尧府后,原本一切还好,人人以为她是府里新来的丫头,没什么人搭理她,甚至冷落了她,为此她没有不悦反而暗自窃喜,庆幸这样也好,少引人注意,过两天向“玉库”
动手时,图个方便。哪知当晚尧大富便在厅堂上贴了张公告,明言她德意即日起便为尧府二夫人,天啊!婚事哪有人像人事任命似的张贴公告,简直令人啼笑皆非。而且上头称“二夫人”,听说是大夫人目前从缺,而她入门属妾侍等级,理当称二夫人,但尽避只是二夫人,这已是破天荒了,因为目前为止不仅大夫人从缺,只要是夫人级的全部空缺,所以在尧府除了尧大富的老女乃女乃老夫人外,她已算是夫人里的第一人了。公告一出她立刻成了众人注目的目标,不消一刻她已被尧府里五、六十口人团团围住,争相对她打量个够,还不时传来评头论足,甚至不乏一些苛刻的言语,什么不够大啦、身子不够丰盈,连长得太美都有话要说,这些人未免太挑剔了吧,更甚的是,他们的眼光像要进一步剥光她的衣服瞧个仔细。她吓坏了,死命揪着尧大富的衣袖,要他解围。
尧大富也被这群家奴的表现吓了一跳,他们也太大惊小敝了,难怪吓得人家姑娘花容失色,都怪他平时太放任这群下人了,真是没规矩,他只不过宣布纳个妾就造成这种场面,倘若他日迎正房,新娘子不就教这群人吓得弃轿不嫁了,他清清喉咙,朝身旁的土豆、土产使了个眼色,要他们打发这群人回去工作,省得在德意面前丢人。
“去去去,对二夫人这么没礼貌,当心受罚。”土豆挥手吆喝着。但众人就是舍不得走,盯着德意你一言我一语,将她当成有三头六臂的女妖怪。其实也不能怪他们,尧大富不近,众所皆知,尤其老夫人一连为他安排几桩亲事,连姑娘都派人送进他房里打扮妥当候着,他就是有办法全身而退,末了还完好无缺的将姑娘送回,每每气得老夫人躺在床上好几天,直担心尧府后继无人,到了少爷这代便断了香火,将来她到了地下会愧对列租列宗。
而这回少爷居然自己带了名姑娘回来,还宣布为尧府二夫人,这天大的消息怎能不震得众人错愕之余,对这名“二夫人”大感好奇。
“二夫人……我叫冬桂,今后有任何差遣,尽避吩咐一声便成。”管家上前笑眯了眼。
这会儿老夫人外出了,若知道这天大的消息,铁是喜上眉梢。
“我……嗯。”德意原想回说不用麻烦了,但见众人兴味的表情连忙点头省得多费口舌,一只手直戳尧大富打发这群人。她不自在极了。
尧大富这才无奈的道:“新夫人你们也见过了,该回去干活了。”他平日鲜少板起脸孔,这会儿也不得不拉下脸来赶人。
一伙人见苗头不对原想散去,但此时传老夫人刚回来,一听说府里多了个二夫人,便急着赶到大厅,众人当然又顺势留下来看热闹啰。
“你叫德意?”老夫人对这个名字微皱眉头,“可还有别名?府上哪儿?家中还有些什么人?”老夫人急切的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
“我没有别名,家中只有我一人,是个孤儿。”德意轻描淡写的说。警觉老夫人问话的方式有些古怪,又说不出哪里古怪。
老夫人松了眉头,低笑的摇摇头,似乎笑自己问得过于直接。“你过来,告诉老女乃女乃,你和大富是怎么结识的?”老夫人眉开眼笑的拉着德意的手。真是头一遭,大富不知何时竟背着众人结交起姑娘来,而且显然颇为意爱,否则不会藏了这么久,也不说一声就带回府纳为二夫人,唉,自己真是白操了心,今儿个还为了他的婚事特地走了趟王丞相府,背着他硬是替他订了门亲事,这会儿他自己倒先一步纳妾,还好,不打紧,只是纳个妾,将来王丞相的继女入了府,还说是正牌夫人。不会委屈了丞相千金的身分,总之,站在她的立场是家中人丁愈兴旺愈好,巴不得大富妻妾成群,好为尧家多多开枝散叶。
“我……”德意尴尬的小嘴抿个不停,就是不知如何回话,老夫人看来极为亲切,但问起如何结识尧大富的这就让她难以启齿。总不能说自己是偷儿,偷了尧大富身上的宝贝。失手被逮,受要胁下嫁,况且这儿看热闹的人这么多,更教她说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