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婶,我好像听到有人跑过来的脚步声。”章以雯惊慌的探向门外。
“我们先躲起来,糟糕,要躲哪?”李大婶立即惊慌的发现这空屋无处可躲。
“大婶,躲到外面的鸡舍,我在那躲过。”章以雯急忙说。
李大婶立刻被章以雯拉进了鸡舍。
“在这里很安全,我们等来人走了再出来。”她拉着李大婶躲进角落。
“好,原来你躲过这,难怪你一身脏臭。”李大婶掩着鼻子说话,这鸡舍实在恶臭难当。
“昨天情况危急,我还躲进旁边的臭水缸里。”张以雯指着一旁的水缸小声说。
“天啊!还好你没生病。”李大婶惊呼。
“小声点!”她连忙捂住李大婶的口。
事实上她是生病了,从刚才她就觉得头重脚轻,但她不想告诉大婶,怕大婶担心。
她们躲了约莫半个小时。“一点声响都没有了,以雯,我们要不要出去看看?”李大婶捂着嘴提议。这里的臭气逼得她直想打喷嚏。
“这么久了,来的人应该走了,好,咱们出去。”章以雯同意。牵着李大婶的手小心的走回空屋。
“没有人。”李大婶吁了口气。
“真是好险!”章以雯也放心的抚抚胸口,“大婶,我看我们还是尽快离开这里得好。”免得她们始终提心吊胆的。
“嗯,我们把东西收一收就走。”李大婶走到她们放置食物的地方。“啊——”她突然尖叫。
“怎么了?”章以雯大惊的赶到李大婶身边。
“他……他……”李大婶害怕的指着墙边的阴暗处。
章以雯吃惊的看到那里竟躺了一个人,她小心翼翼的走过去伸出食指查看他是否还有呼吸。“他还活着。”她吁了一口气。
“他怎么了?”李大婶紧张的问。
“不知道,我看看。”章以雯将他翻个身。“他受伤了,流了好多血!”她发现他的大腿中了子弹,黑血正从裤管汨汨的流出。
李大婶这才放胆过来查看。“哎呀!如果子弹再不取出来,他不死,腿也要废了。”
“救……我……”伤者突然睁开眼睛,用着布满血丝的眼紧紧瞅着章以雯。
章以雯受了惊。“你……”她猛地和李大婶抱在一起。
他挣扎的伸出手要拉住一步之遥的章以雯,可是力不从心。“帮我……取出子弹……”
章以雯这才放开大婶,小心的靠近他。“我不知道该怎么做?”她知道他需要帮忙,可是她不是医生,帮不上忙。
“你有没有刀?”他痛楚难当,咬牙询问。
“刀?有!”她想起舒恩给她的小刀。
他由怀里取出了一瓶烈酒递给章以雯。“有没有火……你用酒来擦拭刀子消毒!”
说这些话已经让他汗流浃背。
章以雯连忙接过酒瓶照他的吩咐做。“好了,然后呢?”
“有没有毛巾?给我一条。”他喘息着。
“毛巾没有,衣服可不可以?”
“可以……撕下一块让我咬着,其余的待会儿拿来止血用。”
“哦,大婶,你也过来帮忙。”章以雯紧急地喊。
两人手忙脚乱的做好他要她们做的事。
他把刀子递给章以雯。“拿着,麻烦你替我取出子弹。”
章以雯立刻吓得把刀丢向一旁。“不行,我做不到。”她无法忍受这血淋淋的行为,她怕自己会昏倒。
“不要怕,试试……”他越来越虚月兑了。
章以雯深吸一口气,重新提起勇气把刀拿在手上。她颤抖着手接近伤口,却发现自己还是下不了手。“大婶,你来。”她把刀递给李大婶。
李大婶连忙摇手。“我更不行了。”
“快,我撑不了多久了……”他大口呼着气。
章以雯颤抖的握着刀。“好,我来,你忍着点。”她紧张得连吞好几口口水。
他感激的咬着从衣服上裁下来的布。“开始吧!”
章以雯首先撕开他沾满血的裤管,看到了悚目惊心的伤口,咬牙颤抖的则过头去,她几乎没有勇气多看一眼,最后不得已,屏着气,她落刀。
他咬着布痛苦的申吟出声。
“以雯,你行吗?”李大婶见状,担心的问。
“不行也得行了。”看着他滴着汗鼓励的眼神,她十分佩服他,他是一条好汉。她继续屏息动刀,为避免太折磨他,她一鼓作气的找到了子弹,将它挖了出来。
子弹挖出来的刹那,他再也忍受不了的大叫一声,接着便陷入昏迷。
“以雯,他昏了过去,怎么办?”李大婶焦急的问。
“昏过去也好,免得得忍受这种椎心的疼痛。李婶,快帮我把他的伤口包扎起来,好不容易才把子弹取出,如果感染了就不好了。”章以雯的手一刻也不停的帮他处理伤口。
“以雯,这个人不知道是什么身分,我们这样贸然救他,不知道会不会为咱们惹来麻烦?”李大婶有些担心。
“管不了这么多了,咱们不能见死不救。”
“看这小子长得人模人样,怎么会中弹躲到这里来?”李大婶仍忍不住好奇的咕哝。
她们七手八脚终于帮他止住血,并且包扎妥当。
“好了!”章以雯大功告成的松口气,她这才有空闲打量他。“大婶,你说得没错,他是长得人模人样的。”她为他拭去脸上的脏污,他还是没醒。
“是啊!对了,他和给你食物的人比较起来,谁长得体面?”李大婶取笑的问。
“两人都长得体面,只是味道不同。”章以雯想了一下后回答。
“味道不同?”李大婶侧着头不明白她的话。这是年轻人的新词?
章以雯轻笑一声,“不明白?不明白没关系,他们对我们来说都只是过客,没有意义的。”
“说得也是。”李大婶笑着点头。“可是现在咱们怎么办?咱们还赶着去重庆,总不能放他一个人在这里自生自灭吧?”
章以雯望着昏迷的他。“先等他醒来再说吧,也许他有同伴会来找他。”
“但愿如此,否则真的麻烦了。”李大婶烦恼地直摇头。
“他醒了。”看见他眼皮动了一下,章以雯高兴的朝李大婶大叫。“你还好吧?”
她又转向他担忧的问。
他努力的睁了几次眼,奋力的睁开眼皮。“谢谢你们。”他总算看清楚救他的女子,好一双清澈的眼睛。他虚弱的微笑。
“年轻人,不要客气,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李大婶见他命保住了,心中十分高兴。
“我姓陈名士威。”他勉力说出自己的名字。
“陈士威,陈先生,你怎么会受伤的?”李大婶又好奇的问。
“大婶,他伤还很重,让他休息吧!有问题等他休息够了再问。”章以雯提醒李大婶。
“可是说不定咱们一会儿就上路去重庆了。”
“你们要去重庆?这么巧。”陈士威讶异的说。
“怎么,你也要去重庆?”章以雯也有些惊讶。
“是啊!我老家就住在重庆,这趟就是要回去的。”
“那我们可以结伴而行了。”章以雯兴奋不已。
“以雯!这恐怕不太方便。”李大婶认为不妥,以雯毕竟是个年轻姑娘,与一个陌生男子一路同行恐怕遭人非议。
章以雯知道她的顾忌。“不会的,有大婶在不会有人说什么闲话的,再说我们两个妇人一路寻上重庆,没个男人照料总是危险的。”
“那也要看看人家陈先生愿不愿意跟咱们同行?”李大婶看向陈士威。
“大婶,你说这是什么话,以我现在的情形如果我们相伴而行,不是我照顾你们,而是你们照顾我,这位姑娘的用心,在下真不知如何感谢。”他感激的看了章以雯一眼。“谢谢你们的救命之恩。”他由衷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