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万两!”朱青织咋舌的惊呼。她不可置信的看向一脸赧然的朱青红。“姊姊,这么大一笔钱你都花到哪儿去了?”她吃惊的道,就凭她那点私房钱怎么还得起。她大伤脑筋。
“你也听大刀李说了,不就是买艘船游游湖,买些首饰,以及平日的开销,日积月累不知不觉就积下这么多了……对了,还有我那死鬼在外面的风流债也花了不少,所以就……”朱青红恶狠狠的瞪向邱硕三,瞪得他不住打哆嗦,此刻他倒希望被大刀李一刀砍死,总比以后得面对朱青红这夜叉的折磨来得好。
朱青织头痛不已。“你们竟挥霍无度到这种地步。”这笔钱她实在无能为力还。
“妹妹,你一定要救救我啊!”朱青红哭得死去活来,就怕朱青织当真见死不救。
朱青织不得已,只好以眼神求助于曾守财。
曾守财见状急忙摆手道:“别这么看我,我原是想帮助他们,可是方才你也听到了,十五万两耶,这不是要了我的命!”
“既然你们付不出钱来,就别再耽误我们的时间,兄弟们,先砍了他们夫妻再说。”大刀李事起刀一降吆喝就要砍杀。
“娘、爹——”原本在外玩耍的一群孩子们闻声回来,见那么多鬼神恶煞冲着他们爹娘砍杀过去,个个吓得哭天喊地,拉着大刀李和其他人不放。
朱青织见状,气愤的朝曾守财道:“你不顾大人死活,也可怜这群孩子吧?我可告诉你,如果姊姊、姊夫有个什么闪失,这群孩子可就是你的责任了,你得负责将他们扶养成人。”
曾守财睁大眼,这还得了,这不是宣告了他的噩梦吗,他盗汗的看着这群哭得唏哩哗啦的小恶魔,他仿佛看到了八张大嘴个个张牙舞爪的要把他给吞了,他打了个冷颤,不敢想像如果扶养这群好吃鬼,他会有什么下场。“你不是说真的吧?”
朱青织肯定的点头。
他快昏了。“我想想,让我想想,十五万两抵八个小恶魔……”
朱青红见这招有效,急忙朝小表哭道:“孩子们,爹、娘对不起你们,若爹娘不幸走了,你们要好好孝顺二姨父和二姨娘,他们会扶养你们一辈子的,供你们不愁吃不愁穿,过着大少爷和大小姐的生活,我看你们从今起改口叫二姨父一声爹吧,小忠、小孝,你们还不快带头喊,喊爹啊!”她用力扯着小忠、小孝的耳朵要他们哭大声点的喊曾守财。
曾守财一阵战悚。“不,千万别叫,十五万两我付就是了。”他火速道。一想到这么多张嘴喊他爹,他就不由自主的头皮发麻、全身瘫软。
“相公,你真是太好了!”朱青织高兴的扑向他。“我就知道你面恶心善,不会当实这么铁石心肠。”
曾守财不住怨叹,不是道有钱难买背后好,这会儿反倒是世上无银难做人。哎!他又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小忠、小平、小孝你们还不快谢谢你们二姨父,快谢啊!”朱青红可安心了,他们夫妻俩死不了了。不过心里又有气,有银子早拿出来嘛,害他们受了这么多惊吓,根本是存心要他们难看。
大刀李等人拿足了十五万两后,便欢天喜地得意的回去了,可曾守财就不同了,他哭丧着一张脸,为他失去的这十五万两哀悼不已,这白花花的十五万两银子,竟由他手中溜去了,这教他如何面对曾家的列祖列宗啊,你这个不肖子,居然不能坚守家训,爹啊!我对不起你,你地下有知要原凉孩儿啊!
朱青织见他这个样子,不忍的劝道:“相公,别这样,钱财乃身外之物,咱们再赚就有了。”
“说得容易。”他还是十分沮丧。
“人非看破不得同,相公,你把这些看得太重了。”朱青织劝说。
“妹夫,反正你这么有钱,这区区十五万两对你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你何必哭丧着脸,一副死了爹娘的模样,真是人心节了高于天,愈是多钱愈爱钱。也不怕钱太多,半夜教钱给压死。”朱青红这会儿确定安全了,一张嘴又开始不安分的惹人厌了。
“对,你说得没错,我曾守财爱钱是出了名的,所以这十五万两只当我看在娘子的份上借给你的,再加上你们这一家子住在这里吃喝的开销,将来你连本带利的都得还我,一个子儿也不准少,否则我会找比大刀李更恐怖的人上门讨债去。”曾守财怒道。
这会儿朱青红连气也不敢喘,连忙改口道:“妹夫,找是说着玩的,有道是世间若要人情好,除去财物不要讨,你不会真是要我们付这些烂债吧?”
“我向来公私分明,不求虚名,这一分一毫我不会算差池的,你们若还不出来,从现在开始你们就在我家当仆人抵债。”
“开什么玩笑,这十五万两要我们一家子做一辈子的奴才也还不了。”朱青红大嚷。“妹妹,你快叫你相公别这么做。”她转向朱青织求救。
朱青织正要开口求情的说上两句,曾守财就摆手的不让她多言。“什么人求我都没有用了,这事就这么决定了,从今天起,你们就给我搬到下人房去住,从此缩衣节食,破的补、绽的缝,每日打扫拖地一日不可废,倘若让我抓到偷懒,利息加倍!”他气冲冲的甩袖离去。
朱青织一副无可奈何歉然的看着朱青红。其实她也满赞成相公让姊姊受点教训,否则她永远都学不了乖。
朱青红张着大嘴,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想不到她朱青红一家居然会在自己妹妹家沦为奴仆,这教她还有脸见人吗?她受不住刺激的眼白一翻,登时昏死了过去。
第六章
朱青织半夜突然惊醒,竟发现睡在身旁的曾守财不见了,心里一阵慌张,但继而心想,相公也许还在为那十五万两心疼睡不着,可能为此到外头透透气去了。
她披了件风衣便到花圃,借着月光想寻找曾守财的身影。“相公,相公。”她遍寻不着。“怪了!这么晚了,相公会上哪儿去了?”
突然她见着了一道人影,在前方一闪而过。“什么人?”她先是大惊。接着让自己定了定心。“瞧自己吓自己的,那个方向是往房里去的,那个人一定是相公,回头要好好骂骂他,真是吓死人了。”她急忙随着人影消失的方向回到房里。
才一进门便被人捂住嘴出不了声。她吓得花容失色,张大眼瞪着来人。
“今晚我原是不想惊动你的,谁知你半夜不睡觉,起来穷溜达,如果你答应我不大声张扬,我就放了你。”来人故意贴近她朝她吐气道。
她拚命点头,表示同意。
“好,那我就放了你,不还请记住,如果你敢不守信用的大声嚷嚷,当心我杀了你全家。”
朱青织眼睛连眨都不敢眨一下的猛点头。
来人缓缓放开制住她的手。“我说过我还会再回来的,小娘子,多日不见,你可想念我。”怪侠调戏的轻点了她下颚。
她吓坏了。“你……你又来干嘛,我……我不是说过我家相公是被冤……枉的……你不要……”她吓得一句话都说不全。
“小娘子,瞧你说得都心虚了,可见我没冤枉你相公。”
“不是的,我……我是因为紧张害怕,才不是因为心虚,你别冤枉我相公。”她急忙道。今早狗子就告诉她,昨晚街上的冥灯笼又消失一空,今晚怪快可能又要出现了,她正担心不已,睡前还提醒相公小心注意,想不到他真的又登门拜访了,这可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