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否真的见过他,如果是……那么他到底是谁?他接近她有何目的?前晚的“错觉”又是怎么一回事?太多的困惑如蛛丝般盘结在她脑海中,斩也斩不断。
“那么你是愿意嫁给我了?”见她没有立即反对,东方介德笑了笑,跟著倚身坐了下来。
“作梦!”白荷冷应一声,端起茶几上的鲍鱼粥浅尝一口。
东方介德得到这样的答案,不由得大笑。
白荷还以疑惑的眼神,有什么好笑的?无法理解。
“我对我未来的妻子要求很高,一般女人我是不会看上眼的。”他的笑容中藏著一抹诡异,话中有话。
白荷还来不及探究他的语意,一旁的右樨抢了话去。“就算我们家小姐承蒙被你看得起,小姐她未必看得上你啊,我们家小姐对未来另一半的标准也是很高的,像你这种凡夫俗子她连理都懒得理。”右樨不服气地反驳回去。这家伙自视甚高,一身傲气,看得出来是白家经过严格挑选才决定的女婿人选。只不过,他太孤傲了,全身上下尽是让人难以接近的冷漠气质。她不明白,白荷为何可以和初见面的他走得这么近,老实说,昨天她刚见到这男人时,就觉得他身上的气质和白荷很相似,这两人好似是同一世界的人。
“右樨,这里没你说话的分,你去忙吧。”出乎意外的,白荷竟然赶走右樨。
“荷,你怎么可以……”主子从不重色轻友。
“让我和东方先生好好谈一谈。”白荷柳眉微扬,神情冷淡,她这招牌动作一出现,右樨就算有天大胆子也不敢再说半句话。白荷自有打算,她走便是了。
右樨离开后,白荷仍是沈默著,她静静吃著粥,不发一语。而坐在身旁的东方介德则是静静地审视她清丽的侧颜。
她是个十足的冰山美人,那种与生俱来的恬冷气质和她的外貌竟如此相衬。
“说吧,你究竟为何而来?”慢条斯理的吃完粥后,她拿纸巾擦拭嘴巴,动作优雅而冷傲。他相当欣赏!
“如果我说,我是来测试你是否有资格胜任当我的妻子,你相信吗?”东方介德微微一笑,右手轻抚上她的颊。
“把你的手放开。”白荷动也不动,冷傲的命令。
“听说前一阵子你在蒙古做掉了一班考古人员,你的目的是想得到那张图吧?”他的手没有放开,依然抚著她的脸。
“我有没有警告你,我很讨厌别人模我的脸?”白荷伸出右手,冷不防的,她反手握住他。白荷自十五岁起便习武,她的力道强劲,所抓之处皆为筋穴要害。
被她这么猛然伸手一抓,东方介德的手跟著放开。“只是开个玩笑,何必这么认真呢?”他僵著笑容,揉了揉疼痛不堪的手腕。
“那是你自找的。”白荷站了起来,没兴趣和他浪费时间。
“等等,我有话还没问你。”她真是翻脸不认人。
“我没兴趣和一个自以为是的家伙打交道,特别是一个来路不明的家伙。”她之前的态度还不算差,但一听到他是她的未婚夫,态度随之丕变,这一点,他感受得出来。
“我想跟你合作找图,这是我的目的。”东方介德终于说明他的来意,此话一出,白荷的脚步也跟著停下。
“找图?!”她回过头,身上的披肩外套跟著掉落。
“我们两个合作,绝对可以成功。”他弯捡起外套,帮她披上。她的身子单单薄薄的,看不出来拥有一身真功夫。听说,她耍起狠来不输男人,他倒想见识见识。
“我不需要和任何人合作,我一个人就能摆平这件事情。”她的嘴角迸出一丝笑意。看不出这高傲的男人竟和其他男人一样,也对她献殷勤,可惜,这一招对她没用。她双肩一抖,把披肩外套抖落在地,拒绝的意思已很明显。
“我不知道你这么不近人情。”他摇摇头,无奈的笑容中隐著激赏。
“我若是近人情,就不明白荷。”她二话不说地走入房内,正准备关上房门,东方介德却一手挡住木门。
“你想怎样?”她的语气充满警戒。
“我想知道你的态度为什么突然改变?刚刚一见到我时,你不会如此排斥我。”他的右手撑著木门,锐利的眼神瞅著她。
“我不需要有未婚夫,也不需要有合作夥伴。你请回吧!”白荷毫不留情地下逐客令,这话一出,左樱和右樨两人已出现在她身边。
“这几天我都会住在这家旅馆,若是你反悔,可以来找我。”东方介德识趣地迈开脚步离去,他的语气充满自信,彷佛对白荷反悔一事有绝对地把握。
“你慢慢地等吧,东方先生。”白荷冷笑一声,在左樱、右樨的护送下转身进房。
“我会等你的。”东方介德的笑声回荡在冷清古老回廊中。
“小姐,这家伙底细不明,相当危险。”左樱一回来,便从右樨处得知主子单独和东方介德在一起,她和右樨只好暗中保护。
“是啊、是啊!我已经问过白家上下,没有一个人知道这家伙的底细,女乃妈说东方介德是老爷的朋友,只有老爷清楚他的来历,这种神秘家伙一定有问题。你可要小心啊,说不定他就是针对那张古墓图而来的。”右樨加油添醋的警告。
“图文没有落在我手上,再说,若他真的打算对我不利,首先要对忖的就是你们两个,该小心的人是你们不是我。”白荷对两人的大惊小敝不以为意。她已不是小孩了,该如何衡量轻重自有想法,不必她们两个唠唠叨叨,最重要的是,不想让她们为她操心。
“小姐,我和樨会随时提高警觉,你放心。”左樱那俏丽的脸蛋上绷著严肃。
“我才不担心呢,是你们自己瞎操心。”一进入房内,她立刻瞧见左樱刚买回来的草饼。“刚刚吃了一碗粥,现在正好来份饭后点心。”她二话不说,拿起和室桌上的麻薯类点心,吃得津津有味。
一旁的左樱和右樨心照不宣,她们知道主子会有这种莫名平静的举止,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当天晚上,白荷如往常般就寝休息。在她假装入睡,确定身边所有人不疑有它后,她立刻换上全黑的夜行服装,顺利躲过左樱、右樨和其他人的戒护,于半夜时分偷溜出白宅。
白荷拥有一副好身手,要摆月兑左樱、右樨的保护毫无困难,平常在两人的守护下,她大可不必太过担心自己的生命安危。不过自从今天遇见东方介德后,她却异常的感受到危险气息,因此她决定亲自出马调查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包括前天晚上那名拥有死亡气息男子的身分背景,她直觉这件事情和东方介德绝对月兑离不了关系。
顺利偷溜出白宅后,白荷步行前往东方介德所下榻的那家“饭店”。
离开京都虽然已有十多年,京都的街道却一如往昔,没有多大改变,尤其是这条她以往上学时都会经过的樱之小路,每到春天,在通往学校的这条路上,都会开满缤纷炫目的樱花……事隔多年,如今她走在这条幽暗的熟悉道路上,景致相同,心情却是复杂得难以言喻。十多年前的那一天,她就是在这一条路上被白虎强行带走,然后……
随著环境的引导,白荷陷入前所未有的回忆中,不知不觉,她的脚步跟著十多年前的记忆慢慢移动,缓步走著,待她恍然自回忆中清醒,才发现自己已站在一家陌生却又熟悉的店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