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这电梯是你的?”Sam没有什么优点,就是脸皮特别厚。
“你的例行工作已经结束,你还想怎样?”右樨最喜欢跟他斗嘴了,她从来没见过一个男人像他这样有“耐心”。
“总部有命令下来,要我从今天开始二十四小时保护白荷。”说话时他的视线落在白荷冷冽的神情上,她站在电梯一隅,神情显得相当疲惫和安静。
“为什么要二十四小时跟监?”左樱皱眉。
“这是机密,我不便奉告。”他耸耸肩,脚步跟著要踏进电梯内。
“小姐的安危我和樨会全权负责,你请回吧。”左樱一出手,瞬间把Sam推出电梯外。随即,电梯门也跟著阖上。
“荷,你还好吧?你的脸色看起来很苍白。”右樨观察力相当敏锐。
“我没事。”白荷摇摇头,沈默下来。
“等一下我们立刻送小姐回去休息。”电梯门打开后,左樱先行走出,再来是白荷、右樨。
“你们先回去吧,我今天想一个人静一静。”白荷终于开口。
“不行,荷,让你一个人实在太危险了。”右樨嚷道。
“小姐,你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左樱面无表情地拒绝这项要求。
左樱和右樨必须寸步不离守护白荷,这是白家老爷的命令。
“荷,你一定是太累了,我们立刻送你回去休息。”不管白荷是否坚持,右樨二话不说地奔向停车场,准备把车开来医院门口;而左樱则是守在白荷身边,随时警戒著。
就在这时,一辆救护车急驶而过,快速驶入医院另一边的急诊入口。接著,救护人员从救护车中推出一名紧急伤患,在二三名护士的护送下,送入急诊室……这似曾相识的场景,唤起白荷十年前的过往回忆,那段痛苦的经验如深海底中浮现出来。当年,昏迷不醒的她也是这么被送进医院,她彷佛可以感受到当时的痛楚……
“小姐,你身体不舒服吗?”左樱见她额头冒出冷汗,微微轻颤,眉皱得更深了。
“樱,我为什么会想不起来呢?如果我能够记起那晚的事情,我就不必忍受这十年的煎熬了。”白荷面无血色的微微一笑。虽然医生认为她选择性失忆的病症很正常,然而她心底却有一种感觉,知道这一切并不是巧合,而是阴谋。不然……为什么她会产生这种莫名的不安感?
“小姐,你放心,左樱一定会竭尽心力保护你。”左樱紧握住她冰冷的小手。她那娇柔的颤抖身躯好似随时会倒下似的,令人忧心。
“我不需要别人保护,我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个胆小怕事的白荷,不再是了……”她觉得好累。刚刚医生警告她不许再自行服用止痛药,不然后果将不堪设想。这些年来她长期服用药物下来,已让身体吃出了毛病。
“小姐,请上车吧。”左樱扶著她坐入车内,随后自己也跟著坐到她身旁。左樱和右樨上了车后,两人皆不发一语,她们知道,白荷现在最需要的就是安静和休息。这四年来她为了在白家争一口气,几乎是不要命的努力经营帝国饭店,并把白家产业中最不吃香的饭店业从亏损边缘中救起。现在白荷和白家的四年约定已快到了,白家那方面不知会作出怎样继承决定,这一点白荷显然也相当挂心。毕竟,这四年来她已和帝国饭店建立起深厚感情,若要她放掉手中唯一的精神支柱,难保白荷不会就此崩溃……
左樱和右樨两人互望一眼,心底的忧虑宛如一摊蒸发不掉的死水,日积又积。
“如果我是你,我会放下工作,好好休养一段日子。”皇星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他现在人在台湾,特地打电话来“关爱”白荷。
“你打这通电话来,就是要我休息?”白荷坐在办公桌前,苦笑一声。一定是右樨透露消息给他,真是多嘴。
“是啊,听说你最近身体欠佳,我急得不知该如何是好。”皇星仍是不正经。
“别转右樨胡说,是她太大惊小敝了。”说话的同时,她的手正在键盘上忙著,一刻也没有偷闲。
“荷妹,那边现在三更半夜的,你还在工作?”皇星语气中透著心疼。白荷以公司为家,办公室隔壁的套房就是她的香闺。
“我睡不著,况且手中这份资料必须今天看完,不然明天没办法跟部属开会讨论。”被他这一提醒,白荷连忙停止手中的工作。讲电话不专心,有些不礼貌喔。
“谢谢你喔,还愿意给我面子。”皇星低叹一声,他该怎么劝她休息一段时间呢?
“你最近不也要回京都白家一趟,可以顺道回去度个几天假。”皇星早把她的行程模得一清二楚。
“如果我有空一定会好好休假,OK?”她仍在敷衍了事。
“既然如此,我也不勉强你了,记得早点休息,好好照顾自己。”皇星了解她的个性,白荷相当固执,是强迫不来的。
“我知道啦,皇的语气真是愈来愈像老妈子。”白荷轻笑出声,她不想再让更多人为她担心,只好强颜欢笑。
“对了,荷妹,你是独生女吗?”皇星一直想找机会亲口证实。子薰之前的秘书白梅长得和白荷极为神似,两人之间想必有相当关联。
“在我现有的记忆中,我是个独生女,怎么,有什么不对吗?”他这个问题问得突兀且奇怪。
“没有,只是确定一下。”皇星避重就轻她笑了笑。“很晚了,早点休息。”
“晚安。”白荷道过晚安后,电话就这么拿著,直到皇星断线,她还是拿著电话直发呆。
皇星从来不说废话,他会提出问题表示绝对有事情困扰著他,不然他不会浪费口水特地拨国际长途电话过来……白荷躺在牛皮座椅上,闭目养神沈思著。忽地,她感觉到一道黑影闪过眼前,猛然睁开眼,却看到玻璃窗外……有一个男人……
这怎么可能?白荷从椅上站了起来,视线被眼前的黑衣男人所震慑住。
她这间办公室位处帝国饭店第三十八层楼,窗外除了强烈的冷风,没有任何屏障物,这个神情冷魅的男人绝不可能爬得上来。白荷藉著桌灯的亮光,和黑衣男子四目相对。
“你是谁?”白荷动也不动,惊愕的神情代表一切。
男人嘴角微扬,不发一语,仅那么一瞬间,他使消失无踪。
“不可能,不可能……”白荷深受刺激,重重地跪了下来,为何在见到这个男人之后,她的头好痛好痛。方才两人视线交错的瞬间,她感觉自己好似被对方催眠,不然现在为何会有半梦半醒的感觉?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白荷抚著头,痛苦地跪倒在地毯上。
“小姐!”在外轮值的左樱听到屋内有动静,连忙夺门而入,却瞧见主子痛苦不堪地倒躺在地上。
“小姐,你怎么了?”左樱飞奔而至。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白荷抱著头,脸色苍白,全身害怕得不断发抖。
眼见事态严重,左樱压下了呼唤钮通知正在睡觉的右樨。
不一会儿,右樨便从隔壁房间火速赶到办公室。
“发生什么事?”右樨见到白荷的样子,差点没被她吓坏。白荷现在的样子显然是惊吓过度,是什么原因造成她现在这副模样?
“到底发生什么事?谁进来过?”右樨询问值夜的左樱。
“没有人进来,我一直守在门外。”左樱摇头。
“那为什么荷会害怕成这个样子?”白荷整个人蜷缩在地上,如刺猬般的弓著身子,抱著头不住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