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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指娘子 第19页

作者:于晴

她也不能回答,只是眉头深锁,紧握拳头,内心充满恼意。

他笑了声,料想她也撑不久,索性翻身坐起,以防自己真当了采花贼,他再次推想布政使的手段,直到三更梆声响起后,门外脚步声响起,他内心大喜。

“好戏要开锣了!”她错过好戏不要紧,重要的是,彻底解决这些烦人的事,从此以后,他就能不受打扰,一心一意与她共效于飞。

敲门声伴随着低叫声:“爵爷!爵爷!”

“这么晚了,有什么事?”他懒洋洋道。“进来说话。”

“是!”仆役一进房门,走进内室,瞬间瞠目结舌。

东方非当然明白他看见了什么。他最爱无事生浪,尤其事关冬故,就是爱让她处于尴尬的地位。

他笑着回头,移向床铺上的人儿,随即,他脸色微变。

床上的人儿衣衫凌乱,唇瓣艳色无比,外人一看,就知她被狠狠吻过,但她脸色又是格格不入的雪白,满面大汗,汗水几乎浸透枕上长发。

这个傻瓜!

他脸色阴沉,嘴里却轻松自若说道:

“这种事,在京师常见,你是大惊小敝了。”

“是是……”男风在乐知县,确实不盛。只是,床上的人好像很痛苦……

阮冬故咬牙切齿,尽力保持清醒,努力聆听他们的对话,她隐约知道东方非被人叫离这间房。他在等布政使下手,但他根本无力自保,万一临时出了差错呢?

床边的男人换上外袍,又看了她一眼,笑道:

“怀真,我去去就回,妳继续睡吧……”俊眼一瞇,俯咬牙低语:“妳这是何苦呢?好好睡一觉不就没事了吗?”

语毕,他放下床幔,取饼他惯用的折扇,吩咐道:

“带我过去瞧瞧吧。”

门被关上了。

她咬住牙根,还是无法有疼痛的感觉,到最后,她用尽全身的神力,强迫自己转了一圈,整个人跌下床,她不阻止,反而故意让额头痛击冰冷的地面。

“咚”的一声,剧烈的楚痛终于让她张开了眼睛。

她拚命喘气,无力地扶住床柱,勉强站起来。

眼前的视线有些模糊,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脸上流窜,她也不管了,直接扑向洗脸盆,双臂发抖地举起那盆子,将里头的水全淋在自己的头上。

她用力抹了抹脸,总算清醒了点,但蒙汗药威力还是过强,让她心跳好快。

如果这就是东方非所谓的心跳如鼓,那实在伤身又伤心。

不行不行!她还不能倒下!六天奢靡生活令人麻痹,只怕这正是布政使的手段,一旦麻痹习惯了,警觉自然降低,要害东方非就容易了,而东方非乘机将计就计……可恶!东方非以为他自己真是无所不能的吗?他到底把她当成什么?

如果当人未婚妻,只是负责被迷昏在床上,这种头衔她不要了!

额头阵阵抽痛,手脚有些发软,但能分辨眼前事物,情况不算太糟。

她步伐不稳地奔向房门。门一开--

她撞上了一堵肉墙。

那人被她撞退了几步,看见她浑身湿透,满面鲜血,不由得脸色骇然大变。

“妳怎么弄成这样?”

第七章

没有乌云的夜里,十五朗月圆滚滚,为乐知县带来足可照地的清光。一顶轿子悄悄地停在幸得官园的小偏门前。

十五、六岁的小随从恭敬地掀了轿帘,低喊:

“皇……公子,到幸得官园了。”

一名锦衣贵公子出轿,扫一眼静谧的官园,问道:“这就是幸得官园?怎么不见守卫士兵……难道真如东方预料,今晚就能将事情结束?快,快带朕过去。”

小随从领命,由跟随的护卫先行探路。

幸得官园里灯火通亮,圆月高照,几乎下必再执灯就能视物。贵公平疑声道:

“这样的明夜,要怎么害人?”

未久,护卫来报:“江兴布政使偕同都指挥使、巡抚等一干官员,率大批兵马,层层包围前头绿荫水榭,企图缉捕东方大人。”

“罪名呢?总要有个罪名吧?”贵公子问道。

“谋杀江兴布政司下三县县太爷。”

斌公子目露精光,笑道:

“原来如此!还不快领路!”赶紧随领路护卫往前方水榭而去。

愈接近湖面楼台,灯火愈如白昼,层层兵马就在前头。突地,有人轻声开口:

“公子,请随我来。”

那贵公子不惊不慌,侧身一看,思索片刻,道:

“你是……东方身边的随从?”

青衣半跪在地,垂目道:“草民青衣,跪见皇上。”

“朕非公开南下,在外头不必拜见。快,现不是怎么情况?连朕……连我猝然夜抵官园,东方也料想到了?”

青衣领他们三人往另一小道上去,面不改色地轻描道:

“主人完全不知公子会趁夜来此,是青衣瞧见公子随行护卫,跟上来一瞧,才发现公子的存在。”

“我就说,如果连朕一个兴之所至,他都能揣测神准,那可真是神人了。”

“主人万万不能跟公子相比。普天之下,唯一能跟天神相比的,也只有公子了。”青衣领他到附近的高处楼台,俯瞰不远处的绿荫水榭。

重重兵马已围守在湖面外圈,布政使偕同都指挥使、巡抚等官员都在当场,只是匆忙过来,并无官服罩身。

而东方非长袍染血,神态自若地站在连接水榭与岸边的长桥上头。

“公子请放心,此处十分隐蔽,居高临下可以看清局势发展。三名县令尸身在水榭里,布政使嫁祸给我家主人,经巡抚同意,动用兵马封锁绿荫水榭。”

“一切都照律法来?”

“是。”青衣恭谨道:“布政使、都指挥使请调兵马,皆照皇朝律法行事。”

“果然不出爱卿所料。他以大内高手为贴身护卫,布政使就不敢私下杀人,只能利用王法来除掉他。他没想到,爱卿就是要他照王法来,好来个将计就计,一网成擒。”官员要除掉一个人,只要能欺上瞒下,什么方式都行,但圣明的九五之尊要除掉碍眼的官员,那就得照王法以服天下人。

他搜寻现场片刻,瞇眼问道:

“听说,爱卿近日收了名男宠,夜夜同眠,日至天亮方离,现在这男宠呢?”

青衣神色不动,稳声道:“可能躲起来了吧。”

“哼,宠爱一条狗,牠都不懂得感恩图报,何况是人呢?这等贱民,东方也不必太过宠幸。”他又上前一步,仔细观看聆听下头的局势。

“……东方非……你存心谋杀三名县令,人证物证俱在……”

他听不真切,再踏出一步。

“公子,请小心。”青衣在旁提醒,同时注意周遭的变化。

他是练武人,眼力较常人还佳,当他看见水榭中还有人影时,微地一愕。水榭里如今只有三名县令的尸身,怎会有人?是谁潜进去了?

东方非一派潇洒自若,站在长桥上,打开折扇,笑道:

“布政使,你这不是摆明嫁祸吗?你召仆人请我上水榭,说是有意外惊喜等着本爵爷。本爵爷来了,看见三具尸身,这……你跟三位县太爷有什么仇啊?”

布政使脸色沉着,道:“我跟三位县令并无仇恨。东方非,你在朝中作威作福十多年,享尽多少荣华富贵,如今辞官择地而居,本是一桩良事,但你不该痛杀三名县令。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何况你只是个小小的前任首辅而已!”

东方非耸肩道:

“你说这么多,无非就是逼我认罪。好吧,我为何对三名县令痛下杀手?”

“这就要问你了!”

“原来罗织罪名还要我自己来?好啊,那就说,我跟他们一言不合,就杀了他们吧。众人皆知我乃一介文官,如何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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