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这样!你想吓死人吗?”
黑宿原也改瞪着她,半晌才勉强收起野蛮的笑容。“我几乎以为我将来的日子不好过了。”他喃喃地,目光射向黑忍冬:“现在,你可以说了。”
“什么?”
他扬了扬手里的信纸。“把头五行的第一个字念出来。”黑忍冬的汗滑落衣襟里。他战战兢兢地接过来,小心念出:“在忍冬身上……”婶母这样玩他啊?还以为是多难的谜题,难到十年后黑宿原都猜不出来。
“不……行……”黑忍冬勉强鼓起勇气来。是婶母把最终一回的谜题交给他的,他必须不负所托。“你……必须……告诉……我……一句话……才行……”
“你说什么?”黑宿原瞇起眼。
“你……就算……拿……枪……抵在我头上……都别想我说的……”终于说完了,黑忍冬轻呼口气。把话说出来不如想象中的难嘛!
“真的?要不要试试?”黑宿原阴柔地微笑,而后发现还不算妻子的樊落蹲。
他暂时放过黑忍冬,蹲下。
“不舒服吗?”早该想到先前跌在泥地上会有不适,他却因为一时而让她……
不舒服到极点。
樊落抬脸,灿烂一笑,教他低低抽口气。
“你干嘛?没见过我笑过吗?”
“不,如果没人在场,我会将你扑倒在地。你猜,我们可以待在床上多久?”
樊落的脸又涨红了。
“!”她见他并不说话,灼热的目光点点加温几近沸点。“你……可不能乱来……”她首次结巴,真怕他真的扑了上来。她可没忘他的本质是个为所欲为的男人,不在乎其它人怎么看他!她拉着他的袖子,忙转移他的目标。
她拿了根小树枝在沙地上写了几行--
由我开始。奢华与靡烂。
受苦了吗?我儿。革命的真谛。
你心开了吗?儿。救众百姓之命于火热之中。
到你结束。断头台。
“为什么我们总取下半截的句子来凑呢?”她提醒。发现他还是专注地在看她,他的手臂也缠着她的腰起来。啊啊,这个男人真的还没有得到满足吗?
“我喜欢你穿着我外套的感觉。”他弹弹手指,偏着头想了会:“那让我觉得你是属于我的。”他的黑眉拱了起来,漂亮的眼有意无意迸射电波。
“你想电人啊?”真是。“其实谜底很简单。我们老以为每一行上半截的字句是你的继母所遗留的家常话……”
“是讽刺。”
“不,那是另一道谜。”樊落主动拉起他的手,免得他老把玩她的短发。到底是谁在解谜啊?她不悦地撇了撇唇:“依着解艾蜜信的方式来解的话,每一行如果各取第一排或是第二排等的字都毫无意思。但如果将第一、三、四行的第二个字组合是‘我、心、你’。”
黑宿原显然被撩拨起兴趣来了。没有理由他的老婆是个解谜天才,而他却待在一旁当个听众;他的眼移到沙土上的字。
“而--”樊落眨了眨眼,拿树枝在第二行的第一个字圈起。“第二行我们取第一个字。全部排起来是‘我受心你’。中国字的写法,受字为上、心字为下,合起来是个‘爱’,那么,艾蜜要你对着忍冬说的就是‘我爱你’。”
“要我对着忍冬说?”他瞇眼。“我对忍冬可没什么兴趣。”
啊,她忘了他是个没有感情的男人,他并不在乎任何一个人,唯独只在意她。他当然不懂艾蜜留下这道谜的意义。她的心软了下来,有些想哭;如果没有人,她真的会埋在他怀里哭。
她轻声说:
“那不是对忍冬说的,忍冬是代替艾蜜的。任何一个孩子的父母,不管是不是亲生的,总是深爱他们的孩子。”沾着雾气的眼移到远方的严青秀,他正努力倾听他们的对谈。“不管是不是亲生的,一旦爱了,总是希望孩子能亲近他们。你的继母深爱你,然而在她生前,你必定未曾说过一句爱她,所以死后设了这道谜,希望生前的期盼能得到响应。”
黑宿原沉默了会,站起身来。“我敬重她。”
“你必定也爱她。”樊落叫道。
他注视着她。“你后悔了吗?明白你的男人不爱任何人,他可以爱你,但仅止于此,其它任何人对他而言,都是无关紧要;即使世界上的人类在明天全部死去,他也不在乎,他只要你留在岛上,花上一辈子的时间彼此厮守。你还能爱这样一个冷血的男人吗?”“我能!我能!”她喘气,粉红的眼眶落下眼泪,这回是为他而流。她站起来,直接跳进他的怀里,紧紧攀住他,大叫:“我要跟着你!我能改变你,而你也能改变我;我可以教会你爱人,而你也能让我同化为一个冷血的家伙,不论是谁变了,我都会一直守着你。”她的感情是很淡没有错,但对他的爱却如长江绵绵。她舍不得他,就算他的血液颜色是黑的,她也要爱他。
“那--”黑宿原搂着她,看着天上。“我们的婚礼可以继续了吗?”感觉到颈边的头颅点了点,他不再看沙土上的谜题,回到吉普车上。
那西色斯岛已近夜色,岛上新来观礼的严家弟子们远远站着,生怕一眨眼就被野狮给当成了上等美食。而在吹来的晚风里,不时听见严青秀吆来吆去说些不准让他宝宝哭之类的威胁言辞;距离很远,因为樊理丝拖住了他,而其间还夹杂严氏一族堂兄弟对严青秀的吹嘘声、尤痴武感动的抽噎声……还有大笑声,那声音是个女的,有些像艾蜜……
晚风,带来了那么多的杂音,而黑宿原的唇畔再度浮起了邪气的笑意。
“你在笑什么?”
“我在笑,那西色斯岛本该就有隐私,至少在今晚。而等婚礼结束后,我必须告知他们一个遗憾的消息。”
“啊?”他的笑容十分野蛮,樊落心中警铃大作。
“驱赶岛上动物的香水已经告罄。如果他们想待下来,当然可以。”他的眉、他的眼十分满足,他习惯性地弹了弹手指,笑道:“不过他们得冒着被狩猎的危险。”——
尾声
新婚之夜的女人该有怎样的行为才适当?
樊落紧张地踱来踱去。坦白说,虽然她已经算是有一次经验,但并不是记得十分清楚,噢,真是见鬼了!她干嘛虐待自己啊?到现在她还是觉得有些……酸痛,不管了!
她倒向床,埋在被窝里。
她一向是习惯一个人睡的,现在多了一个人,不知道习不习惯?
“啊……”她满足地叹息。
不管他了,先睡吧!
“啊啊,有虫!”她睁开眼叫道,颈子痒痛,才要拍下去,发现有人捉住了她的手。
是半果的黑宿原!
“你……什么时候出来的?”他洗那么快干嘛?她还没睡熟那!
主卧房里只亮着一盏灯,但还是能看得出他俊美的侧面布满,樊落的心荡了一下,咽了咽口水。
“你在怕?”
“没有!”
“那……”他微笑:“是我多虑了。”他上床,开始侵犯小牛睡衣下的身子。
“等等啦……”急急退到床头,双手抵住他逼近的胸膛。“你不必那么急……我们才发生关系不是吗?你没有那么快……就……就又想……呃……那个了吧?”
黑宿原沉默了会,黑眼瞅着她的。“那是早上的事了。你还在痛?”
“不……”天啊,她连跟老妈都没谈过健康教育,跟他……好怪。“我还好啦,只是……啊,你干嘛?”他拉她进他赤果的怀里,而后翻滚在床上;她在下,而他在上。“现在,我们是夫妻,我不认为你有拒绝的权利。我说过,第一次对你并不是好经验,但以后不会了。”他俯脸吸吮她的下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