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哪来的伤?”才说完,候地一惊,这才发现她所指为何,正要想个理由解释,她却开始解开纱布。
“翩翩……”想要抽回手。
“我对刀伤见识较多,说不定是没清理干净,否则一个月的时间,怎会愈合不了?”小心地拉开纱布。右手背上鲜红欲滴的蝴蝶胎记尚在,但却没瞧见半点伤
口。
楚天刚一呆,又惊又喜。胎记又恢复那赤红色,岂不代表他们姻缘再现?
他欢欣地笑了笑,既是姻缘天定,应该没什么好担心的了吧?
但———
他还是开始马不停蹄地解开她的新娘衫子。
“你在干什么?”她一时吓住,没能反应。
“翩翩,翩翩,旁人成亲只须一回便能成事,是不?”他嘴快,手也快。
“是啊,但——”
“但咱们却足足成了三次亲。”
“这也没错。”’
“虽然到现在,婚事算成了一半——”
“一半?”她疑惑地发问:“咱们拜了堂,也入了洞房,怎会一半?”该不是他紧张得语无伦次了吧?
胸前一凉,她吓了一跳,不知何时,喜气的衫子半褪,留下红色的肚兜。
“翩翩……”他哑声道。
她的脸蛋忽地飞上两朵可爱的红晕,比起淡淡服脂更醉人。
“我……你还没回答我的话呢!”他瞧她的眼神好生古怪呢。
那楚天刚轻轻抚着她白女敕的脸颊,将她搂进怀里后,先深深吐了口气。天,他得慢慢来。
“翩翩,尚未洞房,‘这成婚算是只成一半。”
“现下不在洞房了么?她仰起脸蛋,发现他俊秀的脸庞全是汗珠。不太对劲唷,她偎在他的脸前,几乎可以听见他急促的心跳声。
“洞房,不只将你我关在房里。”完全是夫子的口吻,但双臂一抱,将她抱到床上,还继续像教孩子似的教她:“还须做完某件事才算洞房。”
她愈觉愈奇怪,脸蛋早像发烫似的。他要做什么?怎么从没人同她说过?洞房花烛夜不就是一对男女关在房里度过一晚吗?怎么还是白天,他就想“洞房”啦?
想了想,终于得出个结论。
念过书的人就是不同,懂的事又多,见识又广;而她没念过书的不知道是当然。将来同他日日夜夜的脐守在一块,一定要叫他教她念书,好让她也懂得这些事。
见他拉下布幔,心直噗通通地跳动。奇怪,奇怪,这心情怎么好像他亲吻她时的感觉?像是又刺激又甜蜜
“翩翩……翩翩……”他低喃,俯亲吻她的颊、她的鼻、她的嘴。
“楚郎……”好不容易有口气可以说话。
“恩?”往雪白的颈项吻去。
“这……‘洞房’之事我不懂,将来你教我念书,好让我也懂得,好不好?”
呢?洞房跟念书有何关系?
“当然好。”他心不在焉道,轻轻扯下她的肚兜——
醉人浓郁的春色虽在白天上演,可也别有一番滋味。两只合卺系着红线立在那圆桌上,像是呼应他与鱼翩翩彼此的红线缘分终于成真。
至于这回到底会不会又流鼻血?
喔,管他的呢!
鲍众众
长安城终于大放光明——这是长安百姓之福,万民之幸,阿弥陀佛。
长安瘟神嫁给楚家才子已有半个月了吧?这半个月来的平安无事,长安百姓是感动得痛哭流涕,差点没烧香拜佛,感谢上苍派了个楚天刚,不然谁会要那长安瘟神?
已经有许久的时间没有这般平安祥和过了。当初真是让她嫁对了人,但就是挺同情楚家才子的,为了长安百姓之福,他竞牺牲小我,完成大我,咬牙娶了翩翩姑娘。记得上回有人瞧见楚才子,身子似乎削瘦不少,好可怜呐。
不过,同情归同情,还是盼楚家才子一生一世拴住那长安瘟神,再也不要让她出门半步,免得祸及长安百姓。
他们当然不知,半个月来鱼网瑚未出门,一是尚在蜜月期;二是要“报仇雪恨”。
她的性子向来是谁怎么对她,她就用那种方式还他
倍。
例如,瞧,今儿个冷如影一路打招呼地走向楚府。
“破坏人家蜜月期,不太好吧?”路经“狗子蜜枣铺”时,小狈子好心地提醒他。”不是我破坏,是翩翩捎信来,要我去领当日赊欠的一万两。”他背着包袱,一手抚着青肿的脸颊。那是婚宴当日留下的痕迹。也罢,为了一万两,叫人莫名其妙地揍一顿就算了。
到了楚府,楚家仆人一见他,忙将他迎进大厅。
“冷捕头,我和楚郎等你许久啦。”说话的是鱼翩翩,仍是一身的绿色罗衫,上头绣着几只彩蝶,同婚前没两样,但眼里的神采、俏脸的红晕在流露出少妇的韵味,而且还是幸福中的少妇。
但眼里三分的“邪气”,他可是看得一清二楚。
他咳了咳,转向两人里头较正经、较明智的人。
“楚兄,咱们许久末见了?”
那一身白衫的楚天刚沉稳地微笑:
“是挺久没见了。”成过亲的男子就是不同,虽仅有二十岁而已,但从哪个角度瞧上去都是十足的男子汉,不但冷静而且还不阻止老婆的恶作剧。
“冷捕头,先喝杯茶嘛。”鱼翩翩笑得贼今今的,就便在楚天刚的身边。还好心好意将茶水推到他面前。
“我不渴——”
“不渴么?那就吃点糕点好了。”忙将精致的糕点奉上。
“我也不饿,那一万两——”
“你不饿?”鱼翩翩似有点懊恼,教那仆人从房里端来一只银盘,上头共有数十张银票。
“既然你只想要银票,我也不勉强你。当初若没你的‘妙计’我和楚郎又怎会在一波三折后,终于拜堂完婚,是不?”她朝楚天刚甜蜜地笑着,还拿起糕点,唤声相公,小口小口地喂他吃,完全尚在你依我依的蜜月期。
冷如影压根不理他们,手指沾了沾口水,数起那一万两的银票,一千两一张,共有十张。
“既然银票收全,我就此告辞。”他拱手道。
“恕不相送。”最好浚到天边远远的。
待到冷如影忙不迭的逃之天天,楚天刚将老婆抱至腿上。
“翩翩,你就这样轻易放过他?”轮到他喂她了。原以为依鱼翩翩的性子,是非要姓冷的好受不可,哪知她会轻易放走他。
她贼今今地笑了笑:
“他以为我茶水里放了巴豆。”
“所以他不敢喝?”他吻去她嘴角的糕屑。
“但我没放啊,糕点里我也没掺巴豆啊。”她红着脸,努力地说完,用力推了推他,低语:“这是大厅耶。
而且你不怕又流鼻血?”她心疼地抚着他的脸。
难怪他会消瘦了些,因为失血过多嘛。每回他想同她亲热时,事后总会流鼻血,虽说如今有渐好之势,但,她也会心疼的啊。而他却轻描淡写的认真道:“也许是你为我挨那三刀,流的血太多,我流鼻血是在偿还于你。”显然还未能忘怀当日她是为他流血。
她烦恼地叹息:
“我瞧我们还是分房好了。”
“你敢分房?”他吻得更炽,忽然瞧见她的颈项有昨夜留下的吻痕,爱怜地抚了抚,低喃:“长安的瘟神却是我的福星。”
“你说什么?”她红着脸,努力集中精神。
“我说,你真打算放过那姓冷的?”他随口问道。
“才不呢。他怎么想也想不到,我先请钱庄将空白的银票纸张给我,然后将它们浸在十斤巴豆煮沸的水里,晒干后再请钱庄写字盖章。呵,你说,他数银票是不是会先舌忝舌忝指头?”
“啊?”难怪天下最毒妇人心。这回冷如影不拉死才怪!十斤巴豆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