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今日撞上那黑煞日?怎么无缘无故手脚像被
石子打中了似的?”他心一凉,忙扎稳马步,是打定主
意,就算今儿个没法子打中人家一拳,也不准自个儿先
跨出擂台之外!
“可恶,怎么老打不中他?”鱼翩翩气极,尤其瞧见
楚大呆还来不及击中冷如影,就先挨了好几拳,再这般
下去还有赢的可能吗?
“活该,活该,明明打不过人家,硬要逞强!”当初
还说什么这是男人之间的事,他以为他是谁?就算——个
月里天天锻炼体力,又岂能轻易赢过京城名捕?
尤其老瞧他被打倒在地……
她一跃身,从屋檐上跳下地,直接奔入人群里,怒
喊:
“姓楚的,你今儿个若输了,我便跳河自尽,做鬼
也不放过你:”一番宣言让那原本躺在地上的楚天刚,
奇迹式地勉强支起身子。
他虽已不似当初一拳就可解决的弱书生,但任谁挨
了这数十硬拳,能不倒才是奇迹呢!
那冷如影瞧他摇摇欲坠的身子,逼近他、笑道:
“楚公子,其实天下何处无芳草?当初你对翩翩是
敬鬼神而远之,如今又何必为她卖命?不如痛快认输,
好快回家养伤。”
那楚天刚冷哼—‘声,又往他扑来——
“一万两。”
“什么?”
“给我一万两,我自动按你一拳,顺势跌下擂台,
如何?”冷如影微笑道。
“好——”—拳就往姓冷的月复部迎去,才要碰到,
那楚天刚怒道:“才怪!翩翩于我,又岂值那一万两?”
眼见这冷如影闻言,就要侧身避过这一拳,这楚天刚灵
机一动,死命地抱住这姓冷的腰部,趁他一惊,两人双
双跌出擂台’——
“咱俩一块下台又有何用?’最多平手而已。”那冷如
影四乎八稳地躺在地上,用力推开压在身上的楚天刚。
他简直不要命了嘛!
“谁说平手?”那楚天刚躺在地上,大声道:“咱们言明在先,谁先落地便算输家,咱俩虽同时出台,可你先落了地,我不巧正迟了你一步。你道是谁赢谁输?”
“当然是楚大呆赢!”鱼翩翩忙拎起裙摆跑过来:“姓楚的,你还没死吧?”
“我若死了,岂不累你作寡妇?”想爬起身子来,只闻全身关节卡卡作响,差点没拆了这身骨头。
“翩翩,楚公子赢了,你很开心么?”那冷如影忽地上前问道。
“这是当然”。
“这么说——你想嫁的是他?”
“我……”她差点冲口说:“是”,尤其瞧见楚天刚热切的目光和众人的好奇,勇于坦率道:“他是我自幼许配的未婚夫,我当然是嫁他的,除非他不要我!”她说得理所当然,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可两朵红霞还是忍不住飞上双颊。‘
楚天刚闻言,忙不迭的表白心迹,急道:
“我要,我要,我当然要你!”
“那……”冷如影靠近他,低语:“一万五千两”。
“呢?”
“一万五于两的银票,我便不再同他挑战。想他已是伤痕累累,若要完成第二项竞赛,除非是奇迹。”
那第二项竞赛便是跑完长安城一圈,长安城共有一
百一十个坊,东西九点七公里,南北八点二公里,要绕
上一圈,除非体力甚佳,不然依楚天刚这疲累的身子想
跑完,大概那时鱼翩翩早拱手让人了。’
“谁说我不能比了?”那楚天刚怒道:“你压根就是
来坑钱的!”
冷如影一径地微笑:“捕快向来薪饷极少,我趁机
赚点钱又有何罪?再说,若不是我,又怎能凑合你们这
对鸳鸯?就算是媒人红包……”
“媒人红包可以另给,但比还是要Lb。”楚天刚坚定
说道:“翩翩不同于一般女子,即是为人妇,对于缉盗
擒凶之事仍没法子放弃,起码我要证实我能娶翩翩,定也能保护于她。”
“也罢。既然楚兄坚持,冷某也不勉强,可我若赢
了,只怕到时你须唤翩翩一声‘捕头夫人’。”存心刺激
他完后,便让众人赶往明德门准备。反正拿不到这一万
五千两,届时还有一笔可观赌金回收,算来算去都有得
赚就是。
“翩翩……”那楚天刚冷哼一声,忽地痴情脉脉地
瞧着鱼翩翩,执起她的小手。
“干嘛?该不是要我背你到明德门吧?”
“你说得可是真的?你真愿委身于我?”
她红了红脸,呐声道:“反正也没人愿娶长安县的
瘟神,你愿娶我,我就嫁你。”
他狂喜地才要上前一步抱住她,哪知全身骨头差点散了……
“翩翩……”他扭曲着脸。
“恩?”她垂首瞧着地面,十足的女儿娇态。
“这一生我只要你一人,但在此之前……”
“呃”
“能不能先雇辆牛车拖我到城门竞赛?”
“呃———”
么么么
绕着长安城的外廓城外一圈,由南边中央的明德门起跑,一路经安化门、延平门,再由金光门进城,而后出春明门、延兴门,绕过芜蓉园,再回起点——这是马拉松式的跑步,跑快不见得有利,能有耐力跑完全程才是赢家,每个门外都有人候着准备供应茶水,顺便传回最新情报,不过——
安比门那儿已传来消息,说是冷如影早在一柱香之前就已经跑过那里,但楚家大少尚未见到踪迹,而下一个延平门已隐约地瞧见冷如影缓步行至——
“完了,完了!我瞧少爷定是瘫在中途,没法子跑了!”那忠心的小狈子才说完,随即惨叫一声:“喜鹊,你打我干嘛?我说得可没错嘛。早知如此,我好歹也拿些家当赌冷捕头赢,瞧,只怕如今我连迎娶你的钱都没……”声音愈说愈小,瞧见冷如影迎面而来,忙用敌视
的目光死瞪着他。
他小狈子没钱没势,嘴巴也毒,但起码基本的忠心
还有,起码也要拖住这姓冷的一时半刻才成。以为他吃
饱撑着没事做,自愿来当这供应茶水的人吗?嘿嘿!
偷偷瞄了一眼色家小姐,虽然她是长安县的瘟神,
但好歹对少爷是一心一意的,或许她还没发觉,可他小
狈子是旁观人,早瞧出她不知不觉爱上了少爷,不然何
必为少爷作弊,嫁给冷捕头不更能双宿双飞?
“唉,不知少爷有没有想过,若真将鱼小姐娶回家,
那楚府岂不成了瘟神之地?会遭来多少的灾祸?”他喃
喃自语,一思及此,就差点变节要帮那姓冷的了。
不过这是少爷自个儿的选择,他这下人也只有服从
的分儿。瞧见了没?为了撮和他们,他还特地在茶水里
放了蒙汗药,就不信少爷还赢不了!
他挺尽责地露出馅媚的笑容迎上前去,还小心冀冀
地奉上茶水。
“冷捕头,跑了这么远的路,先喝杯水,喘口气
吧!”小狈子两眼闪亮亮地死瞪着他,像有不共戴天之
仇似的,可一张嘴成不自然的扭曲状态,像要笑却又笑
不出口……
那冷如影微微一笑,侧身闪过了他,直接走到那鱼
翩翩面前。
“翩翩,你也自愿来当这供应茶水之人?”正想拿她桌上的茶水,却叫她一手拍开。
“供茶水是小狈子,你若要喝水去找他。我这茶水是干金不卖!”
“原来这专为楚兄准备的。”冷如影瞧她气呼呼的脸蛋,笑道:“一出明德门,就没再瞧见过楚兄,现下也不知他倒在何处,你若想他赢,不如……八干两吧!”
她莫名地瞅了他半晌,才忽地冒出一句:
“我从不知万平县的捕头竞如此贪钱,不知有多少囚犯送钱换回一条命的?”分明是讽刺他。
以往敬他办案认真,就拿上回那件新娘服砒霜自杀的事来说吧,是亲眼瞧他多方奔走,最后果真印了楚大呆的猜测,确定是那新娘想杀五十出头的新郎,却不慎误杀了自个儿。那时限这姓冷的办案冷静又公正,挺是佩服他的,还尊一声“冷大哥”,可如今没想到他竟为了贪钱不惜拆散一段“好姻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