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兄,莫非……莫非……她就是那长安县恶名昭彰的瘟神——鱼翩翩?”颤着声问道。
“正是。怎么?堂堂男子汉竟也会怕我这弱女子?鱼翩翩才想要跑上去先踢他们两脚,这两人嘴皮抹了油,脚底更像抹油,一溜烟地就不见人影,只闻大厅传来乒乒乓乓的破裂声,像是有人不小心跌了跤,打碎了昂贵的花瓶……
鱼翩翩轻蔑地哼了一声,瞧他也憋住笑的神情,坦白道:
“以后可别同这种人来往了,对你只有……只有,那句话怎说来着了?很多害处却没半点好处的……”
“百害而无一利!我说翩翩姑娘,想我楚天刚好歹也算是长安城的才子,能配得上我的女子,就算不曾念书,也该是贤淑端庄的大家闺秀,而你呢?既不识孔孟,也不是什么大家闺秀,成天只懂挥拳打人。就算你站在我身边,也该大感羞愧。”言下之意是最好你自个先解了婚约,免得将来成亲后,被那羞愧之心给淹没了。
也不想想,凭她这等笨女人也能配得上他吗?
正等着她的反驳,忽地发觉她的小脸虽抹上淡淡肥脂,可脸蛋不住冒着冷汗,该不是前几日那逃犯卢臣给她的一脚,还未康复吧?
“喂,你没事吧?”瞧他好像多关心她似的,忙再补上一句:“你可别误会,我是怕你倒在楚家的地盘上,
对你爹没法交代·…—喂,喂,别倒,别倒,我可没力气
……”可没力气抱你回家,这话还来不及说完,她眼一
翻,就倾身倒向地面,若不是他英勇救人,及时扶住
她,她铁定摔个头破血流。
可现在头破血流的是他!是他耶!
没错,他是很“英勇”的及时抱住她,可他毕竟是
书生,没力气扶住她全身的重量,所以她安全无恙地躺
在他身上,而他却摔了个四脚朝天。
“好痛!”他的脚好像扭到了。
天,他究竟造了什么孽?谁来告诉他,为何每回一
碰上这瘟神,他的下场就特别凄惨呢?‘不成,不成,非
要把她先嫁出去不可,否则他楚天刚要真娶了她,那他
的一生‘世不就真的很惨了?”
他膛目地瞪着怀里的软玉温香,思考如何才能把这
丫头搬进屋里?小狈子同几个仆人出门搬货,这会没人
可帮他了;他虽是男子,却也手无缚鸡之力啊。
心一横,勉强抱起她,想站起身,可才弓着双腿
呢,她的重量像要把他的腰给折了似的,从小到大他连
一包米都没搬过;她虽不胖,可也整垮了他——
“干脆换个姿势好了。”他喃喃道,将她移到背后,
好不容易终于背地起来,才走了一、二步,腿一软,跌
了个狗吃屎,手肘擦破皮不说,背上那个臭丫头还安好
地压在他的背上,活像他是肉饼——
“天!谁来救救我?”他眼一红,仰天呐喊。
***
“呵呵呵——”
“别笑了!”
‘‘呵呵——,’在那大厅里传出笑声来。
‘‘鱼伯父,倘若无事,小侄先行告退。”楚天刚始终摆着一张臭脸。
‘‘别走,别走,你好心好意送翩翩回来,说什么我也要留你住一宿,呵呵。”
“住一宿?鱼伯父,我家就在隔壁……”奇怪,他是听错,还是这姓鱼的老人脑筋坏了?
那鱼父圆圆的脸、红红的鼻头、眯眯眼加上那圆滚滚的身躯,笑起来像那笑弥勒;而那楚老爹身形瘦小,像个干扁四季豆,是怎么想象也无法相信楚天刚和鱼翩翩是这二老的儿女。
“呵呵,虽然咱们两家是邻居,可你为瑚瑚受了伤,说什么你鱼伯父也该报答一下,我瞧你今晚一定要住下,楚老那我知会一声便成。”鱼老笑嘻嘻地上下“扫描’他:“再说,你同翩翩就要成亲了,了解了解你这未来女婿也是应当。”
楚天刚闻言,下意识模了模左颊的“伤”,先前死背活背,用拖也好不容易才把她给拖回鱼家,幸亏是邻居,不然等到了她家,先断气的不是她,而会是他这可怜人。
一路背地回家,一会儿跌跤、一会儿摔个狗吃屎,一身白衫早沾了泥;手肘、手心都擦破了皮不说,连他最珍惜的鼻子、俊脸都遭了殃。若真要成亲,不如他先一头撞死来得快。
不过,现下瞧这鱼父笑呵呵的,像是个十足的好
人,趁此提出退婚,他应该会谅解的。
“鱼伯父——”
“天刚贤侄,你今年几岁了?呵呵……”
“小侄足有二十,正是弱冠之年。鱼伯父,我同那
翩翩小姐———”
“翩翩也有十七了吧?”那鱼父打断他的话:“她的
性子从小到大一个样。她刚出生的时候,我曾连请三名
算命先生为她一生卜吉凶,哪知三位算命先生算出的路子各异,一位言道翩翩仙缘极重,须及早送入尼姑庵‘
一生不坠红尘,方能重归天界;另一位算命先生言她命
中有劫有难,唯有一男子心甘情愿为她受之,方能化险为夷;最后———位·.....”
“说些什么?”楚天刚不禁好奇道。
“最后一位算命先生道翩翩活不过十八,除非能在十八岁以前成亲。”
‘‘什么?’’他心一惊,差点为救她一命而甘愿成亲,可一瞄到鱼父的贼眼,硬是改口说道:‘‘既是命中注定,就顺应天命吧!”话虽说如此,还是忍不住问道:‘‘先前大夫来,可曾说明翩翩姑娘究竟生了何病?”’
奇怪,他这般关心她干嘛?
‘‘呵呵,上回遭人踢了一脚,内伤末愈,小事一桩,贤侄不必烦心。”
小事一桩?天,这也叫小事?内伤耶,不好好调息,就胡乱跑去毁墙,有父如此,难怪女儿也如月兑缰野马———
“婚期就定在月底,呵呵。”是岳父瞧女婿,愈瞧愈得意。
“月底?”他怎来得及找那紫衫男子?
他的前世究竟造了什么孽?
天,难道他的命真这么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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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炼了几千年,从未料想会动了凡心,星君托他在蓄仙池守护七七四十九日,待那泥女圭女圭成仙,喂了仙丹便可成仙。他向来是闲云野鹤、没事做的青蛙仙,送个交情也好,蓄仙池向来是天庭仙境,偶尔泡在池里,也可增加那仙气——
白日,他守在蓄仙池边吹笛吟诗;夜晚,他在池边巨石上打坐休息,日子也算过得自在,直到某日——
“你是谁?”软软好奇的声音响起,惊醒他的神智,一张开眼就瞧见那泥女圭女圭不知何时已成人形,爬出蓄仙池,就坐在他身边,除了一头鸟窝似的长发披在胸前,其它是再也没遮掩的衣物。
他的脸一红,忙撇过头去。
“你怎么啦?”她眨着圆滚滚的大眼,瞧着他俊美的侧面。
这世上的一切对她挺稀奇的,虽是碰上的头一个人,可仔细瞧池里的两人对影,不难发现他是其中比较好看的一个。
“你快回池里去。”他心一惊,想起星君千万交代,未满七七四十九日,她不可出池一步。
“为什么?”她好奇地瞧见他的笛子,想抢过来玩一玩,因而整个身子贴在他的背上。
他的心忽地一跳,收敛心神,诱道:
“你爱玩这笛子,我可以教你,但你须进池里。”
“你也会进池里吗?”她好生奇怪他怎么不瞧她呢?模了模他身上的绿衫,这是什么?怎么她没有?
等到他的保证后,“噗通”一声,她先跳进池里,他才缓步跟着走进蓄仙池,黑漆的眼眸不住地游移四周,就是不敢瞧她。
“这叫笛子吗?”她打量着他手中的短笛。“这该怎么玩?我怎么都没玩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