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你胡扯什么?若是没事,求求你,给我一下午的清静好不好?”
“谁说没事?你几个朋友在大厅里候着呢。”
楚天刚闻言,差点冒火。扯了半天,还以为老爹闲来无事,跑来聊聊,原来是来暂充通报小肠的——不对,不对,他怎么如此容易愤怒?
想他楚天刚向来是温文书生,脾气好得没话说,怎么自从遇上那姓鱼的丫头后,就愈来愈暴躁——
趁着走往大厅,先好好深吸口气,平息满腔怒意,
免得有损他这温文儒雅的形象。
“嘿,楚兄,不过才几月不见,怎么今儿个潇洒依
旧,这俊雅倒失了几分?”在厅里那油头粉面的文人书
生贼兮兮的笑道。
“是啊,若不是亲眼瞧见,还真不敢相信县里的流
言呢!”另一名富家公子执着扇。远瞧呢,是翩翩风采
佳公子;可若近瞧,那身形举止却有模仿楚才子之嫌。
这两名文人公子是楚天刚的酒肉朋友,一是贾谦,
一是甄富贵;别看他俩外表一副人模人样,可说长道短
是专长,调戏女人更是一绝。瞧,今儿个就是风闻那精
彩绝伦的“流言”,特来探个究竟,尤其瞧见当事人的
“肿脸”,再往下瞄到连扇子也不能拿的“粽子手”,嘿
嘿,这分明是货真价实的事实嘛!
“咱们可是难兄难弟,你要老实回答,那长安县的
瘟神真同你有婚约?”
楚天刚见他们好似在幸灾乐祸,不禁怒道:
“二位前来,就是为了挖人隐私?”
“当然不是……只是好奇问问罢了。不过尚未成亲,
楚兄就已搞成这副惨相,倘若成亲,只怕咱俩明年就得
上山扫墓,为你烧烧纸钱了……”语方毕,二人不约而
同吃吃笑了起来,像说了什么天大笑话。
笑了老半天,忽地发觉那楚天刚不但没跟着哈哈一
笑,还板着一张白脸,不觉怔了怔;二人对视一眼,贾
谦干笑道:
“楚兄,咱们今儿个来此的目的呢,主要是为你去去霉气的。你可曾听说过万平县里的平康坊?”
“是有这个地方,那又如何?”楚天刚顺了顺胸口的怒气。
“嘿嘿,平康坊可不是普通的地方。平日一至入夜,除了东西市外,其它的坊是再也不准外人四处走动,可平康坊不同。那是城里出了名的歌妓区,其中尤其艳冠楼为首,凡皇族平民,只要是男人,哪个不动凡心到那一游的?”
“对,对,对。尤其听说艳冠楼多有胡人女子,其中以那若仙姑娘最为貌美,你若有千两黄金,包你成那入幕之宾。”说完,真是忍不住得意的笑了。
可那楚天刚仍是没同他们一块流口水,脑子里直浮着那“不动凡心”。
“她没有凡心,不懂那动了凡心的滋味……她没有凡心……”他恍惚地低喃,那刻骨的心痛像是蔓延了全身,好生难受。
谁没有凡心?只要是人都有凡心的,可他怎么一听贾谦的话,那尘封在许久以前的记忆像要呼之欲出,偏又阵阵浓雾阻扰了他。
究竟是谁没了凡心?为何他会如此难受?如此心痛?像是付出倾生的感情却得不到任何的回报——他究竟是怎么啦?
忽地,那天摇地动,吓得三人同时弹跳起来;正要逃难,那地动又停下,然后,后花园传来碎石坍塌的声音,像什么巨物倒塌了似的。
楚天刚心一凉,连忙跑到那后花园;贾谦、甄富贵也跟着出来——
“天啊!”楚天刚瞪视眼前,简直不敢相信。
“哇,美人!”那贾谦同甄富贵一起流出了口水。
那比邻两家的石墙公然让人给打坍了,站在碎石后鱼家地盘上的除了那叉着腰的鱼家小姐外,还会有谁敢有这天大的胆子,命人打垮石墙?
“你……你……你……”楚天刚一时间怒急攻心,是说不出话来,那食指颤抖如秋风落叶地指着她得意的小脸。
谁来好心告诉他,他究竟是造了什么孽,竞一生一世摆月兑不了她?
谁来救救他?
“我什么我?”她轻易跨过那堆碎石,跑到楚家的地盘来,捉住他的手指,笑嘻嘻道:“你好些了吗?前几日来探望你,你刚巧睡了,楚伯父说你伤无大碍——你的眼睛是怎么了?是斗鸡眼吗?”她的手指在他面前晃了晃。
“你究竟想怎样?”楚天刚怒吼着,气极了,一时间那惧她之心也消减了几分。“你以为你是谁?怎可胡乱打通石墙?”
“为何不可?你我既是未婚夫妻,石墙打通也多有时间相处嘛。”
“你——你胡扯!谁同你是未婚夫妻了?”
鱼翩翩眨眨眼,坦白答道:
“我是你的未婚妻,你是我的未婚夫,瞧,这不就是事实证明了吗?”她无辜地拉起他的手,又往她的胸前模去:“你连模两回,不娶我还想娶谁?”
话才说完,就瞧见楚天刚脸一红,鼻孔像拉警报似的,又流出两道鼻血来。
“完了——”不幸得很,他的头又晕了起来。先前模她胸口是又吃惊又像飘上云端,偏偏苦头急随而来,一见血他的头就晕,不成,不成,他要昏了……
“啪!啪!”火辣的两巴子响亮地拍在他的左右两颊上。没一会的工夫,原本略肿的脸庞已经成了馒头脸——肿得不成脸形。
“不准昏倒!我鱼翩翩的丈夫可不是这种懦弱无能之辈!”那蛮横的口吻又让他奇迹似的清醒过来。
“我不是你的丈夫!”
“就快啦!”她贼今今地笑着,一手捂在月复部上,缓缓逼近他:“等到成亲后,你的脸、你的身体、你的每一寸肌肤都是我的啦。”她坦率地说出,忽闻倒抽声,循声瞧去,正瞧见两个男人流着口水,一双色眼直盯着她瞧。
“楚兄,有此美人竞也不同咱们哥俩说一声?”那甄富贵流着口水,上前几步,推推楚天刚的手肘,色迷迷道:“难怪瞧你对艳冠楼的兴致不大,原来是早已有个小美人作陪,’瞧她的腰、瞧她的胸,嘿嘿!光是用瞧的,就瞧着咱们兄弟心猿意马,巴不得扑上前——”话是没说完,可那眼里的婬意是表露无遗。
楚天刚闻言不禁嘴一抿,心里愤怒不已,而且还挺不是滋味的——怪了,他气个什么劲?这两个酒肉朋友
口出秽言又不是一朝一夕的,有什么好不是滋味的?‘
无意瞥了一眼那鱼瑚瑚的反应中有七分厌恶、三分不屑,不知怎地,心情微地平复。好——古——怪呢!怎么今儿个心情起伏甚剧?
“你们若爱,就送给你们吧!我巴不得不要呢!”他违背良心说道。
“当真?”那甄富贵忙睁开亮眼,逼近翩翩。
今儿个鱼瑚瑚穿着一身草儿似的翠绿轻衫,一条绣着小蝴蝶的锦带在她胸下束起腰来,虽没像露了半胸脯
的流行服饰,可也勉强算是大唐淑女服,只露出雪白的
细颈,尤其肩上还披着披帛;眉间画了朵绿色的梅花形,共有五片花瓣;脸蛋也抹上淡淡的胭脂,是怎么瞧也称得上“极品”。
“小美人,你姓什么?家住何方?可有意同咱们结交个朋友?”这贾谦同甄富贵当真是不要命的直流口水。
“她姓鱼,家住楚家隔壁,正巧不幸就是那长安县
出了名的瘟神。”那楚天刚幸灾乐祸。
才说完,发觉那两只小早收起口水相,狂奔到那最远处,眼里透露出惊惧——换句话说,他们是给吓
呆了。
“奇怪,他们不是想调戏本姑娘吗?怎么跑得这般快?”鱼翩翩睁着一双无辜眼睛,想要上前一步,哪知贾、甄二人立即退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