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不行,我没有力气再抓你一次。你知道,我其实很困也很累,而且当你有万全的准备时,我是抓不到你的。抓不到你,就别想你会好好听我说话。”
“哼!”这男人太了解她了,所以她只能以冷哼表达不满,并暗自寻机等待他放松时,再一脚把他狠狠踹到床下去。
“小慧,我不能让我们之间就这么算了。”他轻道。
她一怔,身子突然定住不动。
他知道她在听,接着道:
“我离开台湾去美国读书,除了你所说的崇洋媚外赶流行之类的因素外,最重要的原因是,我想要跟你彻底了断。你一直都是知道的吧?”
她无语。
“就如同你明明可以是T大中文系的榜首,却只填了中南部的学校,最后更是跑到高雄师大去读了六年中文系。你这么做,也是为了与我了断对吧?”
真是会往自己脸上贴金,以为光他一个人,就能让她为此跑到南部去读书、落脚在中部定居?他有这么大的面子吗?她心中暗哼。
“这八年来,我们各自经历了许多事……我在美国……”他顿了一下,以含蓄的语调道:“其实混得还不错,所以爸爸才希望我回来。而我之所以答应回来,是因为——”
她突然打断他可能的感性告白,很杀风景的警告道:
“你可别说是为了我回来!我们没有那种交情,你省省吧!”
张品曜的嘴角微微一抽,虽然不意外她会先声夺人的说出这样的话,但一旦真的做了,还是会让他感到好无力。
不过,无力归无力,久经她毒舌凉语的训练,他现在已能平和的将想说想做的都完全达成,不必被她所干扰。
“小慧,你还是这么的冰雪聪明,我回来就是——”
“别说!我要睡了!别吵,我不想听你废话!”
“小慧!你要面对现实——”
“你这个张三才应该面对现实,现实就是不管你回来干什么,总之就是别扯上我!我不想参与你的任何事!”
“你——”
“就说了不要听,你是听不懂吗?”她不合作的开始挣扎。
“李、灯、慧!”他一字一句的咬牙低叫。
这三个字像是个定身咒,将她给定住了。
她不是吓傻了,而是气坏了!
但不管她再怎么生气,还是必须乖乖的听他说完他想说的话——
“你听好,我想要知道我们可以有怎样的未来,所以我回来。我不再逃避了,而你,也不应该。”
说完,趁她还没气回神,低下头,偷来一记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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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似乎非常胆小。
“又是你。”李想发现自己已经能处变不惊。
她知道她在作梦,而这道怪异的声音进入了她的梦境。
……你适应得很不错,算是我见过精神状态最健康的人。
“那个镜子的变化,与你有关对吧?”时间宝贵,李想没浪费时间寒暄,开门见山就问。
……不是跟我有关,应该说跟你有关。是你启动了它,让它发挥了作用。
“我?”李想想不起来自己对镜子做了什么,她唯一做的就是买下它而已啊。
……总之,你已经启动了它,它将会为你带来丰富多变的生活,好好享受这奇特的机缘吧。这是千载难逢的幸运,你不该害怕,应该要喜悦。
“可是我并不想要啊!”她低叫。
……你已经启动了它,就只能选择亨受它。(无可商量的语气。)
发现那声音好像认为自己已经将事情交代完,仿佛就要走人的样子,她连忙问道:
“等等!至少告诉我那镜子会不会对我造成伤害?它这情况会持续多久?如果我将它丢了是不是就能摆月兑它了?还有,这个镜子,到底叫什么东西?它到底有什么功能?”
她一连串的问题太多,所以对方花了好一会才将她的问题消化完毕。
……它不会跳出来,因为它不属于这个空间,所以不管镜子里有什么东西,都不会对你的身体造成伤害;持续到与你缘分结束为止;它现在属于你,在这段期间,你摆月兑不了它;这镜子,叫明见心镜。
“明见心镜的功能是什么?”她可没忘记这最重要的一点。
……功能嘛……(很莫测高深的停顿)……这么说吧,它可以让你成为魔镜。
魔镜?!什么意思?
“我不明白——哎,别走!”她急得大叫。
可是那声音已经不存在了。
“至少让我问一下,我该怎么与一面诡异的镜子共处一室啊!还有它通常会在什么时间产生异变?如果知道了,我好做心理准备啊。”她不满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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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不满、惊恐、好奇的情绪交杂下,总之,李想开始与一面奇怪的镜了共处一室。
她不是没想过将镜子退回给孝琳,可是当她动了这个念头时,本来很轻的镜台,竟像是在书架上生了根似的,怎么也搬下动。直到打消丢弃的心思之后,它又可以搬动了。
然后,她联络到孝琳时,却发现她人在越南帮客户采购红木家俱,要忙到十天之后才会回台湾。在电话中一时也很难跟她讲清楚自己这边发生的事,于是只好等她回来再约出来谈了。总得弄清楚这镜台的来处,也许可以找到什么线索。
当然,除了镜子之外,她的生活中还多了一个男人。
于是,她终于明白,人生于世,很难做到你不要什么,就可以真的不要。
她不想要一面会异变的怪镜子,可是由不得她不要。
她不想要一个为她所讨厌的男人出现在她身边,可是由不得她不要。
她的生活开始改变,在来了一座镜台、来了一个男人之后。
第四章
“李老师——”有人在远方呼唤。
李想终于上完了今天的课,向教学组长打了声招呼后闪人,正赶着回家,步伐非常快,快到几乎可以去报名参加竞走。
“李想老师,等一下啦!喂!李——想——老——师——”后头的娇呼声锲而不舍的追赶着,在连呼数声得不到关爱的回眸之后,那呼唤声开始连名带姓的叫了个绵绵长长,让听到的人全身上下毛细孔都为之站立起来。
李想不是没有听到,而是希望自己可以借口距离太远,让人以为自己没有听到,就此作罢。
可是,世事不如意十之八九,更别说她最近大走衰运,是不该对自己的运气有太美好的期许。
懊认命的事,就得认命。唉!
当那名娇美的女老师终于追上她,并揪住她衣袖大口大口喘气之后,她认了。
“刘老师,怎么喘成这样?我在赶时间,如果有其它课程上的问题的话,下星期一的教学研讨会议上,我们再讨论好不好?”
“不、不是教学的问题……呼呼——”好喘。
“那,是国语文竞赛的筹备事宜吗?这个也一并在星期一讨论吧——”
“不是啦!”有点缓过气来的娇美女老师以她特有的柔中带娇的嗓音,微嗔的制止了李想的胡乱猜测。“人家要问你的不是那个啦!”
我当然知道。李想在心底叹了口气,从善如流的问道:
“请问你要问的是什么?”
“就是那个啊……”扭捏了下,眼光开始迷离而游移,以梦幻的声音发出一堆虚词:“就是、那个嘛……哎啊,你知道的,反正就是……唉,叫我怎么说呢……”什么话都没有说也就算了,最后竟以充满期待的目光看着李想,道:“反正你自己知道我要问什么,你就别为难我开口了,人家会不好意思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