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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玉在侧 第20页

作者:席绢

程雪歌是个很重情的人,所以他可以在知道唐清舞嫁别人后,还持续不断的汇钱过去,支付唐父的医疗费用。他对唐清舞用情很深,照顾得很周到;以前看他们小情侣相处时,她会很讶异世上原来有这种很纯粹的爱情。站在一边看着,心底不无欣羡,但她知道这种感情不可能发生在她身上。

她没有情,她把人世间各种情分都看得很淡,宁愿一切用金钱来衡量。每个人都有他自己适合的生活方式,她对自己尤其了解。她的世界会有很多很多的钱,会有很多很多的成功,因为她这辈子就只努力这一项。她也把赵冠丽看得很清楚--她永远不会得到程雪歌,就像她今生注定是个金融界女王一样,都是铁的事实。赵冠丽唯一的问题就是勘不破她的偶像迷思。像她们这种女人,怎么会充满梦幻的去期待得到美好爱情呢?

想起来就好荒谬。

洗完澡,已经是凌晨一点,尚无睡意,于是她打开计算机又开始工作起来。可以想见未来三十年,她的日子还是会这么过……不,还是有一些些不同。再过五年,她将搬离这里,她将会拥有自己的豪宅。她现在手边的钱用来买三四幢宅子都不是问题,然而现在还不是把一切摊开的时候。“远帆”还没变成大企业,程雪歌还没站得稳到足以与任何一个大财团比肩,所以她现在不能躁动。

五年,只要再五年,她会离开“姚氏”,她会有自己的公司、自己的房子、自己卓越的成就,从此不必再躲躲藏藏。

放置在桌上的手机突然响起,乍扬的声音让她微微受惊了下,想不透这个时间谁会打电话来。看了下来电显示,居然是程雪歌,她马上接起

“我是姚子望。”

“姚子望,很抱歉这么晚还打扰妳。”电话那头的噪声很多,乱哄哄的。

“你怎么了?”她隐约觉得程雪歌的声音有点虚弱。

“我现在人在医院,身上证件都丢失了,可不可以请妳过来一下?”

“我马上过去。”她脸色一凝,没有多问,很冷静的问了医院地址后,立刻抓起皮包赶过去。

说是冷静,其实也不尽然,因为姚子望没发现自己身上穿的是家居服,那是她永远不可能会穿出门的打扮,更别说她脚上套的是一双休闲懒人鞋了……

程雪歌遇袭了。

他留在公司加班到深夜十一点,直到觉得肚子饿了,才决定今天到此为止,可以休息了。开着车龄已有十年的老奔驰,正想沿路找间餐厅随便吃点东西时,突然就被两辆车子前后包夹,将他的车挤撞到路边,接着就是一阵混乱的打斗。程雪歌身上挂了点彩,不算有大碍,比较严重的是他的公文包被抢走了,警方将这件案子列为临时起意的抢劫。

“我不知道妳连警方都熟。”终于躺回自己的床上,程雪歌忍受着麻醉药退去后,伤口传来的一阵阵抽疼。

姚子望看他脸上都是汗水,只迟疑了一秒,便从浴室里拿出湿毛巾,以不熟练的手势帮他拭汗。

他两臂都有刀痕,幸好划得不深,但也都各缝了十几针;身上更有大大小小的擦伤与瘀青,连他那张俊美到让人惊叹失神的脸也被青青紫紫的色调给毁容了。

“你现在是名人,这种消息最好不要传开来。”幸好这个辖区的警官是她认得的人,可以压下这件事,不让嗜血的媒体知晓。

“妳认为这件事只是单纯的抢劫?”程雪歌问。

“怎么可能。”她冷笑。

任何一种可以赚钱的行业,都会有人眼红想分一杯羹,在营建业尤是,更别说这些年“远帆”涉足了法拍屋业了,这条路不会那么好走的。如果你还经营得有声有色,那就一定有人会想尽办法找你麻烦。

程雪歌不是没接过恐吓信、恐吓电话什么的,也曾经有人恶意的到门市闹事、砸店,但他从不屈服于这些暴力恐吓;后来随着他的事业愈做愈大,拍卖第一把能手的大名远扬,他能在低迷到谷底的房地产界中杀出一条血路的能力,教那些明里暗里曾与他为难的人,不得不回头找他帮忙,双方互得其利。

程雪歌定定的看着姚子望的脸,问道:

“妳想做什么?”

“我会做什么?不就配合警方、相信警方的办案能力,其它还能怎样?”姚子望随口打发他,因为忙着思索一些事情,没注意到程雪歌的探索眼神。

“这几年,我一直在想一件事。”程雪歌缓缓说着。

“哦?”还是随口漫应。

“当年那些暴力恐吓,并不可能因为我报警或不予理会就平空消失,更别说后来还上门找我谈合作案,要我帮他们的土地规画代销事宜。天下问没有这么便宜的事。以前我天真的以为一切只是幸运,现在想想,根本不可能会有那样的事。”

姚子望的表情难得的出现错愕,她拉回思绪,谨慎的看着他。

“你想说什么?”

“妳认得很多三教九流的人吧?”一直听闻过姚子望在谈生意时,会随着客户的喜好去声色场所谈,面对一堆上空果女也能面不改色,让人对她的性向有着猜疑。

“那又怎样?”

“我很好奇,妳是怎么让那些人买妳的帐的?”绝对不可能是友情。

姚子望轻声嗤笑。“怎么?你想开始学我收买人心的方法了吗?”

收买?程雪歌眼睛一亮!

“我知道了,妳给他们利益!可能是代操期货,可能是报股市明牌,让他们赚到钱,让他们少不了妳,尽可能的给妳所有方便。”

“你也想这样吗?学着去跟那些三教九流的人厮混?学着抽烟、喝酒、嚼槟榔?”

“妳做过吗?嚼槟榔?”程雪歌有些傻眼的问,呆呆望着她一口整齐洁白的牙。

“我做过。”她以乎淡的语气说着,教人听不出是真是假。

“那是……什么味道?”

“你问我是什么味道?”笑望他一张精采的脸,非常的不帅,而且还傻傻的,一点也没有平日的精明防备。看着看着,不知哪来的鬼迷心窍,竟让她做了连自己都不敢置信的事--她,低头吻了他。

在他这辈子最不帅的时候,吻了他。

大概,也只有在他这么不帅、这么狼狈的时候,她才会有吻他的勇气。

既然都吻了……

一不做二不休地,她伸出舌头探进他错愕的唇间。从来不喜与人相濡以沬的人,却在此刻无比渴望尝到他嘴里的味道……苦苦的,因为刚才吃了药。她讨厌苦,却不肯离开,直到被窃吻的他终于回神,轻轻推着她的肩膀,她才离开他的唇。

两人对望着。被侵犯的人一脸尴尬,而侵犯者却是表情严肃。

望了许久,还是她先说话了。

“你好好休息,这事我会处理。”说完就要定人,当那件插曲从来没发生过似的。

“妳就这么看不起我?认为我无法处理自己的事?!”程雪歌口气含怒,不知气的是哪一桩。

“我们是合伙人,我负责摆平所有麻烦,而你,负责赚钱。”她背对他,打算回家了。

“妳认为所有事情都可以由着妳随心所欲?”程雪歌忍着痛下床来,一把抓住她,不让她顺利月兑逃。是的,月兑逃,她的背影虽然看起来很稳重,但他就是觉得她急着想逃出这里。也许,是为了刚才那个吻?

可,直到抓住她,程雪歌这才发现她的衣着打扮回异于平常--头发没有以发胶梳得一丝不苟,它们是披散在肩上的;身上穿的也不是笔挺的套装,而是居家的宽松连身裙;她脸上甚至连口红的颜色都没有,整个人素净得……就像个平凡至极的女人,丝毫闻不出女强人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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