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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求安心 第25页

作者:席绢

“嗯,我相信你。”看来也只能这么回答了,不然小弟会讲更多,而且她也寸步难行,因为扬洋挡在前面。

“大姊,妳是站在我这边的吗?觉得我现在这样可以吗?”好感动哦!就知道大姊是个面冷心热的人,对他非常关心的,有把他当弟弟看的!

“你只要做你现在想做的事就好了。”这个小弟唯一的毛病就是太容易把自己搞得很烦恼。

“大姊……”不行!眼泪快流出来了,身上没有带面纸,这该怎么办才好?

“来,给你。”她把口袋里的一包面纸都给他。并指了旁边角落的位置建议道:“那边没人。”在那边哭比较不会妨碍到别人吧,她心想。

“呜……大姊……”叶扬洋感动接过。

“这是怎么了?”任放歌正好从公司里面走出来,一手公文包一手勾着外套的,看来是要走人的模样。

“任大哥……”叶扬洋忙着耍介绍自家大姊给偶像认识,但才叫了声,下巴就往地上掉去了!因为——

“嗨,安安,真高兴在这里遇见妳,妳是来找我的,还是来找扬洋?”任放歌将叶安安往怀里搂,好整以暇地来个日安吻。

“来接你下班。”

“我们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我才走出来,妳人就到了,而且一定是随便猜猜就知道我今天不可能乖乖地加班到五点对不对?”

她的确是这么想的没错,于是浅笑不语。不过两人的时间兜得这么恰好,真是巧,也让人心里涌上甜甜的喜悦。

“我们走吧,找个地方吃点东西去。”

“好。”他总是知道很多美食餐厅,跟着他走准没错。

两人走到电梯前,按了下楼键,任放歌一路都不忘毛手毛脚地偷香。

“任大哥!你……你跟我大姊……你你你……”叶扬洋好不容易从震惊里回神,赶紧叫人,不然等一下电梯来,他们马上就不见了。“你们在交往吗?”天呀!他怎么不知道这件大消息?

“对。”任放歌拍拍他。

“那我怎么不知道?!”突然,少年的心口又裂出新的创痕。

“你为什么应该知道?这是我们两个人的事吧,小表!”任触歌好诧异地问着。

“不是这么说啦!我的意思是……妳……妳……大姊妳……还是把我当外人看吗?妳来这里不是为了要找我的吗?不是来劝我回家跟爸和好的吗?”前一刻他还在感动于一家人的互相关怀,怎知好梦由来最易醒,也不过几秒的时间,他又被大姊排拒在她的世界之外。呜……怎么这样!他们这些大人都不知道青春期的少年,心灵都非常敏感又脆弱的吗?

叶安安想了一下,问他道:

“既然知道你跟爸吵架,我当然会劝你跟爸和好。”虽然那真的不是她来到这里的目的。

“真的吗?”那大姊要劝他了吗?要对他苦口婆心地规劝了吗?

她劝了:“跟爸和好。”

电梯来了,两人向叶小弟挥了挥手,道别,走人。让少年维特去烦恼他的新烦恼。

任放歌一路都在笑,叶安安随他去笑。两人下楼后没有去开车,他说附近巷子里有一家很好吃的北方小吃馆,不吃一次太可惜。

“……好了,不能再点了,江老大,就这样了。我坐角落这位置就好了,你不必刻意开电灯冷气,现在天气很凉,光线也很好,不要叫我换桌啦,你把我换到明亮的地方,我怎么找机会变身当呀?”跟店主哈啦了好久,终于敲定要点哪些东西,好不容易才把热情过度的老伯伯给送回厨房里去。

“我几乎要以为台北市没有你不认得的人了。”叶安安说道。

“没那么夸张,我带妳走的餐馆都是我常去的,所以每个老板我都很熟。”他把好吃的小菜直往她碟子里夹去。“我们趁现在早点吃饱,这里过了五点之后,人会很多,必要时我们还得下海帮忙端菜,不然光靠江老大一家四口是忙不过来的。”

“你总是在人群里融入得很自然。”她道。

任放歌笑笑:“我喜欢人群,可偶尔也有不那么喜欢人群的时候。当我不喜欢却又无法独处时,也是会强颜欢笑的。这可能是我不希望造成人家不便的关系,像妳多好,想亲善时就亲善、想冷淡时也不会有人打扰妳,多么自在。这种自在的养成,必须要对自己有足够的信心,才能全然的我行我素。”

她点头。

“我一向是这样,可能是我比较自私的关系吧。总觉得人生得过且过就好,什么也不必强求,什么样的性格就会造就什么样的人生。你这样,很好;我这样,也不错。都以我们最甘愿的方式过曰于,虽然偶尔难免会想要过过看另一种截然不同的人生,体验看看是什么滋味,但最喜欢的还是自己目前的样子。”

“我同意。虽然必须承认许多时候,我非常羡慕妳。”

“就跟我羡慕你一样?”安安问。

“我有什么好羡慕的?”任放歌怪叫。

“你很圆融,你喜欢让周遭欢乐。”

“可是妳很自由,没人会来吵妳。”

叶安安想了下,有点好笑地说道:

“可是,如果不是你这样个性的人出现,我恐怕这一辈子都不会有人追。以前好像也有人喜欢过我,但我真的感觉不到。而就是这样的你,引起我的好奇与羡慕,渐渐地交心。你很好,我不明白你怎么会不喜欢这样的自己?”

“我并没有不喜欢自己。大多时候我是喜欢的。可偶尔没这种心情却必须戴上这种面具撑场面时,心里是不痛快的。”

叶安安伸出一手轻抚他带笑的脸,这张脸多么适合开朗大笑与做出顽皮欠扁的表情,而他原本的性格也正是如此,只不过偶尔会有失衡的时候,这种少见的脆弱,只会呈现在她面前。他不是故意的,但却克制不了。

因为他的心在她身上,她已成为他的心,没有人可以对自己的心说谎。

“我知道昨天我妈找过妳。康茱丽跟我通风报信过了。”这件事就是他今天没办法专心加班,最后丢下老板一个人去努力奋斗,提早走人的原因。

“这让你心情不好吗?”她不觉得这有什么好挂心的。

任放歌将她的手抓到双掌中合握。轻道:

“我知道她早晚会找妳。有钱有势的人,用来打发别人的方法永远是千古不变的那几套。可是妳居然不肯跟我说,为什么呢?我不要妳受委屈,我希望妳心里有事都能跟我说,让我们一起来面对,不要有任何的疙瘩或误会。”

“我没有跟你说,就是因为不觉得这有什么,你为什么要为此难过呢?”

他笑笑,笑得有点耽忧:

“我一方面认为妳不在意,可又怕妳只是在告诉自己妳不在意。”

他的话让她深思。虽然她大多事都没放在心上,但也许有某些时候会感到在意,只是心里会告诉自己一点也不在意,加上记忆力不好,许多曾经介意的事,过后,也真的忘得精光了。

“可能吧。不过对于昨天那件事,我真的不认为有说的必要。”

“妳……对我母亲说——如果妳不爱我了,就会离开我,就跟她一样。是吧?”

“大概是这个意思没错。”她想了一下,好像说过。

“妳认为我跟她的亲子关系怎么样?”

“你尽量把她当一个普通朋友看。”

“我也只能这样做了。”他点头,佩服安安精准的观察力。“她不懂得如何当一个母亲,没有抱过我几次。在我二十岁以前,每年寒假都得飞到美国向她请安,而她会拨出她不参加宴会、不必上班的些微时间陪我吃顿饭。她对我而言,不像是个妈妈,我不知道该怎么在心里定位她,后来觉得把她当一个远房长辈、普通朋友的话,心里会好过很多。但其实有时候还是会觉得有点愧疚,想给她多一点尊敬的,但她却会在下一刻做些奇怪的事以展现当人母亲的威风,成功吓掉我所有的愧疚感。以前要我到美国发展,她要我帮她抢到继承权……然后是最近,莫名其妙地打电话来通知我,说我有一个未婚妻了,要我年底把自己打包好,快递去美国结婚……她活在我完全不能理解的世界里,但看她活得这么理直气壮、理所当然的,我也不好泼她冷水,有时即使很想问问她到底把我当什么,却又觉得是我自己从未与她沟通,给她太顺从的印象,于是她便自以为可以左右我的一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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