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她盛好两大盘炒饭上桌之后,白悠远正好从浴室出来了,他的头发还滴着水,赤果着上半身,只着一条牛仔裤,不忙着回房去整顿他自己,反而走入厨房观察他的晚餐,以差强人意的表情道:“看起来像是用来解决晚餐的东西。”
“你可以考虑以后由谁下厨比较不会营养失调。”她迳自坐下吃了好大一口。如果他决定不吃,她也可以吃下全部,饿死他算了。
白悠远拧了她鼻子一下,坐在她对面,也跟着吃了起来:“幸好我是不挑嘴的人。”
“更幸好有人愿意做给你吃。”
原先的不开心,在看到他吃得一颗饭粒也不剩后,奇迹似的心情大为转好。
再怎么相爱的男女。生活上也会有必须沟通协调的地方,才会有人热衷“试婚”这玩意儿。那么,他们这样算是试婚吗?她撑着双颊瞄着他赤果的上身,心思突然飞到他的身材上了。
男人爱看女人的身体,看时激动地喷鼻血,这种人通称“”;可是女人也会欣赏男人雄健的体魄,尤其年经男子的躯体不见一点儿赘肉,那种标准V形的线条,尽成了表现男人独有阳刚气势的特徵,还有蕴含在体内的强劲力道,都是女人身上找不到的。或许就因为女人天生缺乏那些阳刚之气,所以才会对自身所没有的东西产生好奇与兴趣,进而欣赏了起来。
秋水并不特别欣赏那种肌肉纠结得很夸张的男人,只要有挺拔的宽肩,以及小肮中结实的六块肌肉,她还是觉得这样的异性比较有看头。她不自觉地伸出右手,以食指点了点他的胸肌,软软的皮肉下有一种刚硬的内蕴,与女人是完全不同的。
这女人居然在调戏他?白悠远不知道该因此感到光荣还是侮辱,难道她企图再让他冲进浴室泡冷水吗?他忙抓住她的毛手,以低沉略具沙哑的嗓音道:“这一次,我不承担任何后果,有胆你再模模看!”
“什么后果?你要拉我奔向离你最近的床吗?”秋水竟不知死活地挑这个时机逼他,只因他的表情看来很严肃。
他绕过桌子抱起她,让她高坐在桌子上,双手环着交握在她腰后,很具威胁性地将脸住她面孔倾近:“男人是禁不得挑弄的,你已经决定要分享我的床了吗?丫头,虽然我是个保守的男人,但是面对美丽未婚妻的引诱,我也会不顾一切的。”
秋水用力吞了口口水,心跳忽地跳得奇快,她试图降低体内炽人的热度,猛吐舌头。这种对话再进行下去,他们若不是去冲冰水,就是冲向大床去了;现在还……不是时候吧!
“白“老师”,您近来的自制力真是退步得让人叹气。”她说着。
“这时候才叫我老师,是要引发我的道德心吗?”他放开她,笑道:“不是你的计策成功,而是我还不愿你现在就尝试婚后才能享有的禁果,你还太小。”
见他走出厨房,她抗议地嘟嚷:“我不小了!临波都已是一个孩子的妈了!”
只见他没什么兴致地挥挥手,迳自去看他的新闻,真是不给一点面子!
秋水嘟着嘴,从窗户玻璃的反射中,看到自己尚称不错的身材。那个有眼无珠的家伙,竟敢嫌她!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看人家康硕多惜福呀!这个白悠远——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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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水一直不明白她的末婚夫兼老师为何会坚持搬来与她同住;不过,日子一天天过去,上下班有人陪,屋中多一个人做伴倒也是挺惬意的事,也就不再天天追问他的目的了。
两个星期来,他们倒也做了不少事。例如:到白家宣布订婚的事,介绍双方家长认识,两人总算正式订下了名分。勤奋教学的秋水也越来越受学生欢迎。在体育组长央求下,她也带了两个运动社团,日子过得多采多姿,却也充实得累人。
先前白悠远强制每晚要恶补防身术的事,每每在一连串笑场中度过;因为她在他的手劲下,不是哀哀叫痛,就是笑得风云变色,全身倒在地上蜷成虾球状。再厉害的老师遇上这种头痛的学生都会决定自动放弃的。每次教学都在他的诅咒与叹息声中结束练习,偶尔两人难得在力道上配合恰好的情形下稍有进度时;但是只消双眼纠缠上,互相狂放电,就难免会有几分钟或数十分钟的课程换成耳鬓磨与亲的喃喃细语了。
总而言之,白悠远这辈子没教过这么笨的学生,他是彻底地放弃了,倒不如说,其实是舍不得她全身跌得青一块、紫一块的,还是谈情说爱比较符合经济效益。
为什么他非要教她防身术不可呢?秋水不明白,他又死不肯说,只好算了。
这日放学后,她趴在桌上等还在开会的白悠远。原本说五点就可以散会的,此刻时针已不客气地往六点钟方向靠近。等人倒不打紧,但是她肚子好饿哦!让未婚妻死於饥饿也是一种罪过,她的肚子正悲壮地申吟着……
一秒钟、二秒钟……叁秒钟……
好,决定不等他了!秋水拿起皮包,以残存的力气踢开椅子,决定先到两百公尺外的快餐店吃饭。留下了字条,她有些心虚地走了出去,心想:他一定很不喜欢被“抛弃”的感觉,或者不能接受食物比他重要的残酷事实,但他会明白的。活着的未婚妻才有结婚的价值,死了还有什么戏唱?她可以接受各种死法,但拒绝有人在她墓碑上刻着——此妹因饥饿而死,在食物暴满的年代。
就在她晃出校园还不到两分钟。白悠远抱着一叠参考书进来,看到空无一人的办公室,不必看纸条也知道那丫头跑去填她的胃了。也许是有点反应过度,他公事包一提即刻冲了出去
“他们”不会放过这个绝佳的落单机会,希望他料错,想着想着,他的脚步更加快速地跑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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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哟!你轻一点!”哀号声不断地传来。
“这样好一点了吗?”另一个声音轻轻地问。
“痛死了啦!”
“哼!谁叫你单独先走的?痛死活该!”白悠远发现横躺在床上的丫头不宜采温柔方式待之,愈温柔她愈会撒娇地叫痛,乾脆用骂的比较快,顺便吼出他的愤怒:“我千交代、万交代,叫你一定要在有我陪伴的情况下做任何事,你的表现是什么?这些皮肉之伤只是惩罚你背信违约而遭来的天谴。”
即使身上的瘀青一时之间仍然很痛,秋水也要强提起精神来反驳:“我的皮肉之伤是你近日来寸步不移的原因吧?别颠倒是非了,如果你早点儿告诉我,我死也要抱着你一起挨揍。你说!你是不是怕被人抓来一起打,才不告诉我的?”
“是呀!我怕得要死!怕死了你这个宇宙超级大白痴,我看你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你不会是被打得更笨了吧?不懂防身功夫的人才有被K的本钱,你忘了是谁英雄救美的?”他用力一拍,最后一张OK绷精准地黏上了她鼻尖的小瘀青。
事实上,要找出秋水身上不疼的地方倒挺困难的。当时白悠远找遍了每一条巷子,终於找到她时,她已经鼻青脸肿了!太多的伤口来自她闪避不及地撞到墙角或吻到地表造成的。那群围堵她的中学生没持刀,也没持棍,只想以拳头教训她。幸好秋水运动神经还算可以,在不伤人,也不要被人伤的原则下,她闪得相当狼狈,不明白为什么她会受到这种“招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