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身分不明的她,他在山中多停留了一天,将女孩送到医院治疗,女孩却跑掉了!若不是当时他有事得去美国,而且班机已定,他一定会再回山上找那女孩,生怕在好不容易救回她后,她又去寻短!当初她不言不语、不吃不喝,还真有点以为她是聋哑儿,并且遭受重大打击而想寻短见!
她欠他一个解释,堂堂一个孟家大小姐,为什么会寻短?孟冠人知不知道这件事?
“走!你欠我一个解释!”抓她丢入他车中,不等洛洛下车,他一踩油门,车子已消失在夜色中。
“哇!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过什么事!”洛洛坐在二楼阳台自言自语。她偷看好久了,美丽完美的孟红歌怎么会有那种伤痕呢?依她想,那种伤口可经由整容轻而易举的除去,可是为什么她偏要任那疤丑陋的附着在她手上?她像个一丝不苟、力求完美的人,理应会消除一切不完美。为什么她不?
天哪!她好奇死了!明天快些去找孟冠人,他搞不好也不知道他妹妹身上有疤哩!
“少爷!总部有令,要您立即动身到日本,有任务要执行。”手下走到艾瑞克身边报告上头的命令。
艾瑞克缓缓啜饮了口威士忌,挥手道:“我知道了。”
“那……”
“明天下午三点的飞机。”
手下们立即识相的全部退下。
洛洛!洛洛……他紧紧闭上眼,他想她想得心都拧紧了!可是他也明白,洛洛不再是他的洛洛了!昨天下午她那种惊惶无措与怨恨,清清楚楚的告诉他,她是那人的女人……洛洛开始懂情了!但对象不是他。
如果洛洛能冷静思考,她会知道他派出二名手下去“教训”孟冠人只是想探他虚实并无意取他性命;他不是那样的人。可是当时失了方寸的洛洛什么也想不清……狠狠灌下手中的酒。早知道生命中没有东西是可以长驻不尽的,再如何小心呵护仍是没用……
“洛洛……”将手中酒杯掷向墙壁,被双手捂住的面庞逸出一声负伤野兽般的低吼!
他生命中短暂的春阳再度消失,回复许多年以前的严寒冰冻!他不需要了!不再需要了!既然不会长留,就根本不必存在,他不再需要春天!
“洛洛……”
不意外的接到一通电话。孟冠人来到约定的地方;是一片草地。是夏天的骄阳,却有着秋天的萧瑟!四周荒芜,风由四面八方徐徐吹来。
孟冠人半靠车身,打量着侧面如石雕冷硬的艾瑞克·詹森。
他知道有人来,但没转身面对。
“她是我的宝贝。”
“你已幸运拥有她五年。”
“你却能拥有她一辈子。”
“我爱她。”
艾瑞克转向他——
“胜不了我,就没资格说爱她。”
孟冠人轻笑。“我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如果不是情敌,他们会是朋友,他深信。可惜,他们这辈子当不成好朋友。
“希望你并不是如你表现出来的文弱。我知道你不是单纯的富家大少。”来台湾四天,陆续得到些有关于他的资料,明白这人不容轻视,即使这人的纪录上从未有动手的纪录。
“我是会一点拳脚,但从没有机会施展。”孟冠人有些自言自语:“从来不曾想过会为一个女人而与人决斗,我曾说过那是傻子的行径。”堆满自嘲的笑了笑。好吧!充做一次傻子又如何,也就这么一次。
“如果你输了,就必须放弃洛洛。”
“我不拿她当赌注,她有足够的自主去选择她要的男人。我会前来,是想了结我们之间的事,不牵涉到她。我开始明白你失败的原因了。”
艾瑞克含着凶光怒瞪他那令人气愤的自在面孔;他讨厌面对这种人,看似无害,却又深藏危险。
“是吗?”
“你从不当洛洛是独立的个体,从头到尾只当她是你的。对她的行为,只有纵容,没有认同,仍当她不解世事,什么都替她做主拿主意。你大概不知道,连她的父亲也从不曾真正命令过她什么事,更不会在她背后任意取决有关她切身的事。你的爱法太专制,如果你们真的发生恋情,总有一天洛洛会死在你的爱情下。你该找的是那种全心全意愿意为你而活的女性为伴侣。我想娶洛洛,却从不曾想过要驾驭她。”他不是要夸耀什么,就事论事而已。
艾瑞克当然不是肤浅的男人,即使听了这些话心中大感不舒服,但并没有反驳,皱着眉头而已。
“你为什么会来?既不以洛洛为赌注,又何须来?”
孟冠人诚恳道:“你是洛洛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之一,当然是要来取得你的认同呀!没有得到你的肯定,洛洛会伤心的。”
“若无法胜过我,我一辈子也不会认同你!”他的眼神渐渐转为专注的肃杀之气。
她明白孟冠人为什么要说中午过后来接她了!早上起床,她心中突然一动,拨电话去找艾瑞克;他的属下含糊其词,只说不在,而且下午三点要搭机去日本。如果他就要离开台湾了,第一件事应该是来向她告别,而不是到别处晃。然后她开着孟红歌昨夜留下的车子到孟宅,发现孟冠人一大早就出门了!在接到一通电话之后。
连忙从背包之中挖出一个仪器,打开电源,仪器立即显示出方位!在北方,应该在市郊不远处,立即上车,沿着指示方向而去。
说到这个机器,就得说出在实验室那一夜,在查名单时她顺便在孟冠人手表中动了点手脚,也就是加了点通迅器之类的东西。本来只是一时好玩,没想到却马上派上用场!
她知道艾瑞克与孟冠人之间迟早会正面交锋,可是仍希望能在她努力之下变成和平无暴力的面谈。他们之间不管谁胜谁败,都不是她乐见的。艾瑞克对她而言亦兄亦友亦父!她爱他、敬他,只是无法给予爱情而已!而孟冠人更令她担心了!她仍不确定他是否有点防身的功夫,到时给艾瑞克打死了怎么办?她不要他有什么差错!全身上下都不许有伤!
当车子穿过一片树林,到达草地后,她跳下车,瞪大眼四处找着。然后,在西边看到两辆车子,想也不想立刻冲了过去,然后——一声尖叫响辙云霄!
她走得太急了,没有想到四周那些半人高的草丛也许布满了一些危机。想由她这头走到平地那头,中间还有着一截一公尺高的落差!在什么也没有防备之下,她纵有再好的身手也得乖乖的滚落那一处低洼地!包不幸的是,她恐怕是扭到脚踝了!完全站不起来。
她可以略感安慰的是,当她尖叫声传遍云霄时,两个打得难分难舍、形状接近狼狈的男人同时住了手,飞奔向她这方向而来。
“洛洛!你在那里?”
“你怎么了?别淘气,快出来!”
耙情他们还以为她在与他们玩捉迷藏呢!斑大的杂草完全遮住她的身影。孟冠人与艾瑞克两路夹攻。拨草找人,终于找到了跌在中心点的洛洛。
“我好痛!痛死人了!”这点疼痛并没有疼到令她无法忍受的地步,可是她看到两个挂彩瘀青满布的男人后,当下决定——扮柔弱,反正她真的扭到脚了嘛!
“你从上面跌下来了?怎么这么不小心!”艾瑞克太习惯呵护她、责备她了!立即什么也没想的抱起洛洛到他车上。孟冠人没有与他争,道:“我知道最近的医院,跟着我车子走。”他也上了自己的车,平稳而快速的向市区开去。艾瑞克也没有迟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