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事!放心。”他对眼泪感到无可奈何,忙拉着洛洛的手道:“来,洛洛,这是爷爷、女乃女乃、大叔公、二叔公、我爸、我妈,我叔叔、婶婶你最熟了,然后大堂叔、二堂叔、小泵姑,然后琴姨——我妈的妹妹——以上是在场我们该叫长辈的人。当然以后还会见到些血缘更远的亲叔。至于那些以后得叫你大嫂的人,就等着他们各凭本事来巴结你了。”他一口气介绍完,也不管洛洛有没有法子消化得完。
天哪!那么多亲戚,洛洛真是咋舌不已。全部叫一遍口水都快干了!可是在一小时之后,当她淹没金银珠宝中时,开始想有这么多长辈也许不会太可怕。所有孟家长辈全送了一大堆珠宝给她这个第四代长媳当见面礼。一下子她成了家当充裕的小盎婆。
吃完晚餐,聊了一阵子,长辈们全各自回房休息之后,第四代的年轻人才得以聊自己的话题,以孟冠人为中心,全绕在他身边。当然也有人对洛洛产生高度兴趣,去巴结她了。
孟家的人都有一张好相貌,因为孟家一向娶进美貌的媳妇来控制“品质”。看起来挺赏心悦目的。嫁入孟家应该不会太糟。
当男人们开始对孟冠人诉说自己工作上的状况时,洛洛眼尖的瞄到孟红歌默默走到楼梯那边的柱子旁,眺望窗外的景色。今夜无星月点缀夜色,什么也看不见。
“我们出去走一走可好?”洛洛站在孟红歌面前。
孟红歌想要拒绝。没有人能看透她的内心,她从不与人分享悲与喜,她的面具够坚强,不需要任何的帮助。
“冠人!让红歌送我回家好不好?”洛洛扬声叫着,第一次叫他名字,叫得自然。
孟冠人看透洛洛的心思,虽舍不得,仍道:“好。回去后打个电话给我。红歌,麻烦你。”
老大都开口了,她还能拒绝吗?一颗心居然不争气的跳乱一拍。
“走吧!”她领先往大门走去。
洛洛扬眉看着走向她的孟冠人,他搂住她一吻。
“本来要留下你的,我渐渐迷上你乳臭未干的味道,能搂着睡也挺好的。”
“我可不想当你的肉垫。”她推开他,也感到有点一舍。“明天来找我?”
“中午过后。”他拍了拍她,牵她出门。红歌的车已开过来,他打开车门送她进去。
“我不否认,对你的内心世界感到好奇。你是第四代中唯一能入主孟氏的女性。经常是冷冰冰的一张冰雕面孔,好奇心使我想一探究竟。”洛洛坦率的道出自己的想法。一双精灵大眼不曾离开孟红歌冷凝的脸上。
“你管事的范围超出了本份。”孟红歌始终全神贯注的开车。
洛洛对碰钉子一事无所觉,在车子中找了找,问:“有烟吗?上回我看过你抽烟,那牌子的味道很好,我也想尝尝。”
孟红歌眼神闪了下,握着方向盘的青葱玉手泛白,紧握着,更冷淡的道:“没心情抽了!”
低笑了二声,洛洛故作不经意道:“我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上次与我一同替你换轮胎的那个人,叫耿介桓的大个子。他最讨厌人家抽烟了!他古板死了!尤其认为女人不该抽烟,不知道是什么心态,难怪二十八岁了还没有一个女人爱上他!”没有女人爱当然是假的,他那一张山地与平地人混血的面孔可俊俏了!尤其拥有一双山地人特有的纯黑亮眼眸,不知迷死了多少女人;但那些女人通常都是些喝酒抽烟当家常便饭的大姊大人物,从没有机会接近耿介桓,因为他讨厌那种“不像女人的女人”。所以黑道女人又称他“清教徒”。
孟红歌警戒的看了她一眼。这小女孩不会比她哥哥好应付,一般的难缠。她早知道这女孩不像她外表显现出的天真。突如其来的谈起那人必有深意,使她很高兴多知道一些有关于他的事情。
洛洛又说了:“不过没人爱反而好,反正他没有结婚的打算,而且他也快走了,回到他的老家生活可是很清苦的,若有人跟着他一定会吃苦。”
见孟红歌始终不搭腔,可见她的定力超人;这样子的一个女人,构筑了坚不可摧的防卫,从不让人触及,又聪明的用沉默抵挡一切。为什么守得这般紧密?又抗拒得如此强硬?这种人内心的七情六欲是否比寻常人更激烈?而在知道自己强烈的热情又怕遭人窥破的心态下,才这么冷漠?
“心如止水”这词不适合女人来用,更不适合用在未经情事洗涤的女人身上。硬是强迫自己心如止水就有违自然运行!毕竟孟红歌功力还不够深,否则那会给洛洛与孟冠人看出端倪?
车子已接近耿宅,洛洛道:“开进大门去吧!”转眼间心中已浮出一个小计谋。
孟红歌原本想在大门口放人后立即回家,可是洛洛都要求了,自然是驶入耿宅。她对黑道人物存着排斥的心态,耿家又是雄峙一方的大霸主,一驶入大门就见四周布满黑道人物在守卫安全,看来就有不舒服的感觉。
车子停在屋前,过来为洛洛开门的正是耿介桓,他眉头半键,目光随意的扫了下孟红歌。晚上当然不必戴墨镜,他漂亮过人的双眸也瞧入孟红歌的眼中。她立即别开眼看着另一边的车窗。
这给了洛洛一个下手的好机会。她做势要下车,半侧的身子挡住介桓的眼光,留在身后的左手在仪表板上做了点手脚。她出来后,车子也熄了火。
孟红歌不以为意,再度启动车子,却是再也启动不了,然后前车盖冒出了白烟!怎么可能?!她前天才去保养的,而这一辆新车买不到半年!
“哎呀!怎么了?坏了吗?我上楼去找工具下来替你检查看看。”一溜烟的,洛洛进屋上楼去了。
留下的这一男一女,情况有些难堪的凝滞。
孟红歌咬住唇,下车走到车子前面。
“等等,别动!”
雹介桓的警告来得太迟,她已打开车盖,几滴滚烫液喷了出来,他只来得及抓她入怀,以身体代她挡住。热液滴在他手臂上。
“你不明白车子在冒烟的情况下最好不要轻举妄动吗?”他对她低吼,双手抓住她肩膀,丝毫不管手臂上的热烫感!即使他穿长袖,也一定会痛!孟红歌眼中首次出现惊惶!不是因为他的斥责,而是他的手……相同的那只手!她拉高他的袖子,没有意外的看到一道像是受过严重擦伤所留下的长疤痕,热液也是滴在这上头,她冲到车门旁拿出湿纸巾立即敷上他手臂……那是一道狰狞伤痕!所以他一直穿着长袖衣服。
“我没事!”他口气不善,对突如其来的关心感到不自在。这女人是座冰山,高高在上的冰山就该有冰山的表现;而且他与她根本非亲非故!然后,他看向她着长衬衫的左腕处似乎也有伤疤!他心中隐隐一动!挥开手中的湿纸巾抓住她的左手缓缓拉高!可以说是意外,也可以说是不意外的看到一道相同的伤疤!不尽相同的是,她伤疤范围较小,较轻微……那么,她的肩颈处也一定有这一种伤口……他复杂的眼光看着她高束的领口。
孟红歌淡淡一笑,露出了没人发现过的小笑涡。“是的!那里也有,背部也有。”他记起来吧?当年那个企图寻死的高中小女生……
“是你!”他从来没有刻意去记忆那么多年前的事,大概七、八年了!面孔早已模糊,他记忆中唯一的女性是他那下落不明的妹妹。当年他听说某个山区有一处私娼寮是负责转卖雏妓的基地,特地前去是救出了那些小女孩没错,却再一次失望的发现妹妹不在其中!处理完一切要下山时,却发现一处土石疏松的山崖边站了一个小女生,那种决绝的面孔令人心惊,他想也不想的停下车冲过去,小女生见有人过来立即纵身跳下,他不顾一切的扑过去抓住她的手也连带的向下坠落,幸好他及时抓住一旁强轫的藤蔓,幸免了二人落入数十丈高的山崖成孤魂的命运。幸好女孩没有挣扎,否则他们一定还会再掉下去。等他将人拖上安全地方时,才发现女孩给那些土石磨擦得血肉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