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剪掉!我要把头发通通剪光光!”
说到她要剪掉那一头及腰的乌黑亮丽秀发,别人可是比她还要舍不得。所以,温行远拿来吹风机,方志桐奉上毛巾,小心翼翼的服伺唐大姑娘那头秀发。两个大男人打出娘胎几曾做过这种事?新奇好玩之外更是乐在其中。颇有成就感的,温行远握住一把吹得干爽膨松的秀发,触感美得像丝绸,久久,舍不得放开。
吹干后,雪儿很舒适的将头枕在他膝上,整个人横占了长沙发,方志桐被迫坐到对面的单人沙发上;她翻着漫画书,津津有味的看着。
一边的方志桐贼头贼脑的把眼睛放在两人身上转来转去,颇暧昧的在唇边浮出笑意,若有所思,却聪明的不置一词。
“对了,雪儿,如果我的手表没有误差的话,你下午用了一个小时的时间去上厕所。”温行远看着膝上的雪儿。
“我便秘。”她很简单的丢给他一个理由。
“在十八楼?”
“十七楼人好多。”
温行远敲了下她额头。
“小表头,我不妨告诉你,今天大楼所有厕所全部在消毒,下午正好封闭十楼以上的厕所。你出去的时候是四点半,十七楼正在消毒中。”
唐雪儿耍赖叫:
“不公平。你故意挖陷阱让我跳,不跟你玩了。”
“这次你撒谎得十分差劲,老实说吧,去那儿了?”他不容雪儿避开话题。
唐雪儿叹了口气,半垂的长睫毛掩住一双骨碌精灵的大眼。
其实那一小时的时间,她跑到六楼的企划部,去找柯北平聊天。前不久才知道柯北平是温行远提携进来的直系学弟。据雪儿自己推测,中午见到的那个美人儿的年纪约莫与温行远差不多。加上得知温行远出社会以来未曾认识任何女孩,那么只能更往前推了,倒有可能是学生时代的恋人。所以就跑去缠柯北平,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旁敲侧击着她所想知道的事。柯北平那里会知道小小女孩的心思弯弯曲曲如万里长城。只当她童稚天真,一劲儿滔滔不绝的说着大学时代的趣事。提到温行远的恋情,忿忿不平的说着那个背叛的女人如何拜金绝情,甚至休学嫁人,留下温行远在校园成为别人的笑柄。
得到想要的情报,雪儿才满意的回到十八楼。这等探人隐私的事怎么可以向温行远招供?他一定会生气,而接下来受苦的可就是她那可怜脆弱的小了。
“雪儿?”温行远的口气中含着不容许她随便搪塞过去的坚决。
“我去六楼,去和那些老拿棒棒糖逗我的王老五聊天。不信的话,明天你可以去查证,上自主管下至工友,我全打过招呼了,不怕你没证据可以查。”雪儿瞪他,打算他如果不信,她这辈子就不要再理他了。
温行远放柔了表情。
“想聊天可以明白对我说啊,我难道会阻止你去玩吗?”
“不会才怪。我功课积了一大堆没有写,那有时间去闲嗑牙!你这个工作狂不逼着我去写才怪。你巴不得别人和你一样死拼活拼。”她皱皱鼻子。
这一说可提醒了他,温行远露出坏坏的笑容。
“积了很多是吧?今晚没有做完功课不许看卡通录影带。”顺手抽去她手中的漫画。
真是拿石头砸自己的脚。唐雪儿坐起来,脑子转了转,真要受苦,自然也要拖着别人一同。
于是她大叹了口气,可怜兮兮的说着:
“那些数学呀,理化的好难哪。尤其那个因数分解,等差级数的,搞得我头昏眼花,以前外婆给我请了家教,可是住在这里什么都没有,我好可怜哦。商学系的高材生只会拼命赚钱,将我放在一边——”故意说得温行远心生愧疚,此刻他已一脸无可奈何。她再看向一旁幸灾乐祸的方志恫,心眼儿一转又道:“还有那个英文啦!讨厌死了,人家又没有住在美国,天天有人可以说英文,所以我的英文老是不及格,写都不会写,哎呀!全世界我最可怜了啦!”非常哀怨的瞄方志桐一眼。
方志桐双手高举,笑了出来。
“好好好!我们举白旗了,雪儿姑娘,今晚我们两位英俊成熟的绅士,就舍命陪君子,作功课去吧。”话完伸手,做出邀请的手势。
雪儿很尊贵的站起来,左手勾住方志桐的手肘,右手勾住温行远的臂弯,俨然像个公主,被请人书房做功课去了。
绣芙蓉2003年8月5日更新
丑媳妇见公婆——头一回,当然得留给他们最美丽,最讨好的印象不可。
粉绿色的小草帽,帽兜系着雪白的丝巾,尾端垂在身后飘扬。粉绿色的吊带裤,五分长,足蹬雪白短靴,上身一件粉绿色的小可爱,外头罩着白色雪纺纱短腰外套,前头下摆绑了个蝴蝶结,清爽又俏丽。两条黑亮的长发辫子以绿缎带系着。对着穿衣镜左看右看,终于很满意的扮了个鬼脸走出去。
方志桐吹了声式的口哨。
“这丫头将来不得了,人家说三分姿色,七分打扮。她不仅有十分姿色,对打扮更是高手一个。”
温行远倒没有多赞美,牵着小雪儿的手先往外走。
“走了!小雪儿已经够骄傲的了,再给她锦上添花,她会忘了她是谁。”
雪儿不满叫:
“才不会呢!我谦虚得近似自卑。大家要经常赞美我,给我信心,我才会活得更有自信。”
“是哦,是哦!我们的雪儿小姐就像乱世佳人中的那个郝思嘉一样谦卑。”方志桐揶揄她。
这对她实在是侮辱。
“不要把那只骄傲的老母鸡拿来和我相提并论。先别说她没有我的好看、可爱、漂亮、迷人,她也没有我的忠贞不二。烈女不事二夫,我打算对温哥哥从一而终,才不要学那女人嫁来嫁去,见一个爱一个,到最后连老公也不要她了,那是她活该,我可不会。”方志桐竟然敢说她像那女人!不要理他了!一下电梯到地下停车场,雪儿抢先坐入驾驶座旁的位置。温行远皱眉。
“雪儿,不可以这样。”
方志桐弯滑稽的看她。
“我说——雪儿姑娘,你不是打算要对我敬老尊贤吗?怎么抢走了该是我坐的位置呢?”
唐雪儿不情不愿的爬到后车座,打横一躺,打算不理这两个不尊重淑女的沙猪。
车子往埔里的方向开,一出市区,方志桐试着逗她几次,但雪儿硬是来个不理下睬,连白眼都懒得给他一个。
“雪儿,怎么不说话了?别告诉我睁着眼睛也可以睡觉。”温行远还真不习惯雪儿在身边安静得像一只闷葫芦。平常吱吱喳喳的,像只小麻雀,不,更正,是小黄鹂鸟。轰炸得他耳朵已经非常习惯这种噪音——不,更正,是天籁。一时之间被她的沉闷感染得有些不舒服。哎!小女孩儿家,说小也不小了,但事实上也不大,心思最难捉模的就是这个年纪。
这两个人就像六楼那些老拿棒棒糖逗她的王老五一样坏,闭上眼,雪儿被窗外吹入的暖风薰得陶陶然,不由自主的眼皮沉重,向睡神举了白旗。
雪儿觉得自己在飘,飘过一段好沉郁的黑暗隧道后,一阵刺眼的明亮在前力闪来。
这是什么地方?雪儿好奇的四下看着,然后发现自己原来在一个肥皂泡泡中,让风一直吹着走。她开心的笑了,曾经幻想过自己有一天能这么飞呢!——然后,泡泡停在一个种满奇花异草的小庭院中,被窗台的一朵金盏花承接住。雪儿好奇的看向窗口,是谁住在里面呢?突然,她兴奋的尖叫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