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她们,看来也如她们自己所预测的,很成功。
不过那也是她们的事,现在的她,已经不想和她们争第一了,因为她长大了、成熟了,也太满足了,所以她不想再去招惹她们了。然而,就算她想让过去成为过去,人家却不一定像她这么洒月兑。尤其是在竞争激烈的商场上存活过来的胜利者,她们已经习惯样样事都要跟人家争、样样事都要跟人家比,习惯斤斤计较、习惯记恨、习惯报复,习惯不放过任何曾经让她们难看的人……
“邝求安!”
闻声,邝求安回过目光来,柔和的微笑。“曹庆玲,好久不见了。”
那七、八个衣着入时的女人不约而同朝她围拢过来,而刚刚叫她的女人,曹庆玲,就站在她正前方,惊讶地打量她。
“你……变了!”
正确的说法应该是,邝求安变漂亮了、迷人了,也不再那样畏畏缩缩地像只令人厌恶的小老鼠了,但曹庆玲不甘心说出口,更不愿增长“对手”的“气焰”,所以她把话简化了。
“当然会变,我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幼稚的高中女生了。”邝求安莞尔道。“我结婚了,还有一个女儿,应该是变成家庭主妇兼职妈妈的模样了吧?”
“结婚了?”曹庆玲挑了一下精心描绘的眉毛。“韩颂奇?”
“不是,”邝求安淡淡道。“他退伍后,我们就分手了。”
不是韩颂奇?那么,应该就是坐在她身边那个一看就知道是黑道混混的男人啰?真是可悲,竟然嫁给黑道混混,不过,太好了,看来邝求安也只能在高中时代风光一时而已,之后,邝求安可比她预料中更惨呢!
“嗯嗯,你果然很适合做家庭主妇呢!”曹庆玲愉快地说。
“谢谢,我自己也很喜欢。”嫁给康桥那种男人,任何女人都会安于家庭主妇的身分吧!
“那么,请教这位先生贵姓?”邝求安不好意思介绍,她自己不会问吗?
康健有点困惑地瞥一下邝求安。“呃,康健。”
“原来是康先生。”曹庆玲转眸看向邝求安。“那你就是康太太啰?”
“嗯嗯。”邝求安颔首。
丙然!
猜测证实了,曹庆玲简直是心旷神怡。“就你们两个来唱歌?”
“不,还有我老公的家人,他们上盥洗室去了。”邝求安指一下盥洗室方向。
喔喔,原来是一大票黑道混混一起来唱歌,真是同情她!“那我们先进去了,我们有预约。”
“好,ByeBye!”原本事情应该就这么结束了,此后天南地北各一方,她们应该不会再有机会碰面了,但是,好死不死的,康桥就在这时候自盥洗室出来了,曹庆玲那一票女人的目光立刻被那个帅气迷人的年轻人所吸引,各个赞叹不已。
倘若他不是那么年轻,她们一定会倒追他!
可是下一刻,她们就被自他嘴里吐出的圈圈叉叉泼了一大盆冷水,整个人从最high点降到冰点以下。
“我操你×××!”
七、八个女人张口结舌,继而面面相觎,不敢相信那样出色帅气的年轻人,竟会吐出那样不堪入耳的脏话来。
再下下一刻,她们更因为他的举动而傻了眼。
“康健,谁说你可以坐在她身边的?”
年轻人怒气冲冲的一把揪起康健的后衣领,往上一拎,再往旁一丢,然后自个儿坐到康健原先的位子,亲亲热热地揽臂搂住邝求安。
“她是我老婆,除了女人,只有我可以坐在她身边!”
邝求安是他老婆?!七、八个女人难以置信地掉了下巴,怀疑她们是不是在作梦,还是刚刚有不小心撞到脑袋了?
“他妈的臭小子!”康健啼笑皆非的爬起来,“你到美国去念大学、念博士,就给我念出这种成果来吗?还是一样随时都满嘴脏话,心眼比老鼠屎还小!”他愤慨地臭骂。“我是你表哥,坐在你老婆旁边又是怎样了?”
“不怎样,就是不可以!”康桥吊儿郎当地说。
“你……”康健气结,直翻白眼。
“好了,好了,别故意气表哥了啦!”邝求安笑不可抑地推推康桥,然后指指一旁的服务生。“有空包厢了啦!”
“那我们走吧!”
于是,三对夫妻一对接一对跟在服务生后面,康桥和邝求安走在最后,在经过那一票呆若木鸡的女人时,邝求安笑着对她们挥挥手。
“我们也有包厢了,先进去了!”
“她们是谁啊,老婆?”
“高中同学。”
“干嘛?找你开同学会?除非是在一个月之内,不然不行喔!别忘了我们还要去日本见我老爸,开学前要赶回美国,你们旧金山大学应该比我们加大柏克莱分校先开学吧?”
“不是啦,我们只是偶然碰见而已啦!”
“嗯嗯,那就好。”
他们进包厢了,那票女人却还呆在那里。
旧金山大学?
那个“永远的第一名”……还是第一名吗?
按照康桥的计划,他原是打算先在台北待个十天左右,再到南部去探望邝求安的养父母,结果,不到一个星期,他们就慌慌张张的逃离台湾了。
不是形容词的“逃”喔,而是真正的逃亡,因为……
“喂喂喂,你们听我说,别说我才国中毕业没知识,我也有那种高水平的笑话喔!”
无聊的某一天,大家很无聊的聚集在无聊的客厅里啃无聊的西瓜,小宝贝啃得最用心,满头满脸满身都是西瓜汁,连最疼爱她的康爷爷都不敢碰她,离她远远的又笑又摇头,突然,康健很无聊的这么说。
“什么笑话?”
“说说看,”胸脯挺得高高的,康健得意地提出很有水平的谜题。“世界上最矮的山是什么山?”
大家相对一眼,既然是很有水平的问题,就应该是很有水平的答案。
“李茂山?”康艳第一个举手喊答。
“错!”
“枕头山?”康健的老婆笑问。
“老婆真笨,又错了!”
“女人胸前那两座山?”康桥暧昧的眨眨眼,马上被好几只花拳绣腿K到爆。
“还是错!”康健一本正经地猛摇头。“唉,真是,还说我没水平,你们才有水平,结果连一个最简单的谜题都猜不出来,真是令人失望啊,叫你们好好念书不听……喂喂喂,你们干什么?”所有的西瓜皮全飞到他身上来了。
然后,大家散场。
“喂喂喂,答案呢?”
继续散场。
“好好好,我说,我说!”散场暂停,大家回过头来,各个都一副“爱说不说随你,要说就赶快说”的表情。
“正确答案是……”康健笔意停了一下。“富。士。山!”
一阵静默,然后,众人相顾茫然。富士山很矮吗?
“负四十三嘛,都是负数了,当然最矮了呀!”康健理所当然地说。
另一阵静默。
“真冷!”康桥喃喃道。“老婆,去泡杯热茶来让我驱寒!”
“北极的冰山又长高了!”康艳的老公咕哝。
只有邝求安在笑,而且她不是捧场的笑一笑而已,是真的笑到肚子痛。
“喂,老婆,你不是真的水平那么低吧?”康桥狐疑地问。
“不是啦,我是觉得……”邝求安擦着眼泪。“表哥有时候真的很搞笑。”
“是在耍白痴吧!”一拳头飞过来,康桥低头拉着老婆逃开,哈哈大笑,“表哥,承认吧,你是智障……咦?有什么事吗?”紧急煞车,望着门口的人,他问。
那人是大门守卫之一,会进来一定是有什么事要通知。“外头有人找,呃,应该是找你的吧!”
“应该?”
“是洋人,说英文,我们听不懂,不过既然是洋人,一定是找你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