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喏,睡吧,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不过,聿希人阖上眼之后,她并没有看书,反而侧身盯着他看得目不转睛。
他又瘦了好多,疼痛也开始发作了,接下来,陆续会出现更多折磨人的症状,而且他全身都有癌细胞,症状会比一般癌症患者更多,她的责任就是减轻那些症状的痛苦,这种事她早就习惯了,可是……
眼见他受苦的心痛,她一点也不习惯呀!
既然下定决心要爱了,两个多月来,两人便竭尽所能把握住每一分、每一秒,抛开一切顾忌、撇下所有忧虑,不再含蓄,没有任何保留,一心付出所有感情去接受对方、爱恋对方,直至此刻,这份感情已是那么刻骨铭心,情深缙蜷了。然而……
只有今天,没有明天,这是一份绝望的爱。
爱意愈是甜蜜就愈是心痛,情意愈是深刻就愈是绝望,这注定是一场无望的悲恋。
扁是看着他,她的心就好痛好痛,陪着他一步步走向生命的终点,一点一滴的不舍在心头蓄积,她的铁石心肠出现了裂痕,她已经没有办法用冷漠的心情去面对他即将来临的死亡了。
她是那么爱他呀!
眼眶湿热、泪波盈盈,她死命咬住下唇,不让哽咽声溢出半丝,并警告自己不能在这时候就崩溃。
原来爱的另一面就是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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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楚消失了。
聿希人徐徐吁出一口气,再睁开眼睛,旋即一怔,继而扬起一抹温柔的浅笑,很高兴醒来第一眼见到的就是她清秀稚女敕的脸儿,宛如扇贝般的睫毛静静地躺在素净的肌肤上,显得格外纯真柔弱。
但事实上,她的个性可强悍了。
然而此刻,她只是像一个纯洁无邪的天使,收拢了翅膀,毫无防备地躺在他身边熟睡着。
大概是看书看累了睡着的吧。
他暗忖,悄悄抬起手来,修长的手指从远山般的眉弯,徐徐移到挺秀的鼻端,停顿了会儿,再往下滑落到嫣红的小嘴儿上,好半晌后,方才抚上嫣女敕的双颊。
外表明明是青涩的少女,表现出来的却是成熟女人的风情,有青春少女的活泼俏皮,也有成年人的冷静稳重,十分矛盾的组合,却那么自然的融合在她身上,毫无半点突兀之处。
这个女孩子一点也不美,虽然很秀气,但真的不美,不多不少只是个平凡的少女而已,然而,她本身所拥有的独特魅力,使她在平凡的外表下亦显得格外耀眼,尤其她那双水汪汪的杏眼,总是闪熠着生动慧黠的光芒,彷佛会说话似的,彻底掳获了他的心。
天,他是如此的眷恋她!
情不自禁地,他俯唇覆上她的檀口,怜爱地轻啄细吻,好一会儿后,当他离开她时,她的眸子也打开了,四目情深的交缠片刻,她慵懒地抹出一弯妩媚的笑,柔荑抚上他的脸。
“嗨。”
“嗨。”
“想要我吗?”
“我……我……”
他的脸爆红,却没有否认,她嫣然一笑,慢条斯理地自行褪下T恤和短裤,再慢吞吞的一颗颗扭开他睡衣的钮扣。
“你会是我这一生中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男人。”她呢喃。
他闭闭眼,而后睁开,瞳眸中是无尽的感动与深情。
“而你也是我这一生中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女人。”他沙哑地道。
她笑得更娇柔,双臂圈住他的颈项。
“咦?原来你还是处男啊!啧,二十七岁的在室男,有没有问题啊?”
“茜茜!”
“我有带来喔,需不需要先参考一下?”
话刚说完,关茜整个人就被聿希人覆盖在身子底下;聿希人一脸愤慨,眼底却是一片温柔笑意。
“你会知道我需不需要参考!”
话落,他俯首吞没她的唇,片刻后,再顺着颈项一路婉蜒而下,同时,他的手也下落“唇”后地在她身上四处“探险”——先占先赢,明目张胆地攻城掠地,于是,两人的呼吸愈来愈急促,也愈来愈粗重了。
不久,他的睡衣落地了,她的也落地了;男人的三角内裤落地了,女人的丝质内裤也落地了……
卧室门外,杨頵与石翰额际布满了黑线,两滴汗珠,还有愈来愈多的趋势。
咽了口唾沫,两人不约而同扭头看看餐桌方向,再转回来瞪住前方,阵阵暧昧的“音效”透过门板清晰地传人他们耳内。
车屋对外有隔音效果,里头的门板可没有。
的喘息、柔媚的申吟、的律动、燃烧的节奏,谁来听都不可能不知道里面在“干”什么。
“我想,呃,他们应该还不饿吧?”杨頵呐呐道。
“不饿!不饿!”石翰拚命摇头,向来沉默寡言得像哑巴的人,说话突然大声起来。
“那我们先吃吧!”
“好。”
于是,两人动作一致地转身,一人一边在餐桌旁落坐,装作什么事也没有的捧起饭碗来吃饭。
可是,不过一分钟后,两支饭碗又落回桌面上,两张尴尬的脸再度面面相觑。
“少爷不是病了吗?”
“应该是。”
“那为什么还能那么『勇猛』?”
“呃,呃,他下面没病到?”
“……我们到前面吃吧!”
“同意。”
话落,两人把菜夹到饭碗里,各自捧到前面驾驶座,还戴耳机看电视,免得被“噪音”吵得吃不下。
卧室里的人正在“埋头”苦“吃”,卧室外的人怎能认输呢?
吃吃吃,吃吃吃,里面吃,外面也吃,大家一起努力吃吃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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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风悠扬的飘,飞扬起空气中的咸湿味,犹如海上男儿的汗水,历经无数惊涛骇浪的岁月,谱写出讨海人的四季舞曲。
这就是出身渔村的东港,充满了渔村独特的文化与景致,日落海景、鱼塭与蚵田,还有处处可见的历史遗迹与寺庙,以及大鹏湾的生态景观,一一述说着渔村的过去与现在的点点滴滴。
不过,东港最出名的,除了三年一次的烧王船,毫无疑问是新鲜的海产,这也是关茜决定要停留在东港最主要的原因——随时都可以吃到最新鲜的海产。
可是……
“要看烧王船,时间不对,吃海鲜嘛……”
望出车窗外,关茜瞪着那颗高高挂在天空上,赤焰焰、火辣辣,嚣张至极的大太阳,强烈怀疑是否能够让聿希人出去?
台湾南部的夏季艳阳天,只有一个毒字可言,生牛排放在大太阳底下,不用生火就可以直接烤焦,南部人也许习惯了,不当一回事,但北部人可就不太受得了,尤其聿希人还是个病歪歪的身子,那无疑是要他提早到老家报到。
连聿希人自己也觉得不太妥当,人还没出去,脑袋已经开始转圈圈了,两眼也有点冒花花,他真的不太想试探自己身体耐力的极限。
可是,一想到关茜到东港来最主要的目的就是吃海鲜,他实在不想让她失望,于是把心一横,硬着头皮跟在杨頵后面出去,孰料,才刚踏出车外一步,甫吸了一口闷热得令人窒息的空气,当即眼前一黑,失去意识了。
他的身体已经毫无耐力可言了。
“少爷!”杨頵与石翰齐声惊喊,手忙脚乱的一人一边扶住聿希人。
必茜闻声回头,神色一变,“快把他扶回车上来!”果断的下命令。
魁梧高大的石翰立刻双手一抄,将人事不省的聿希人打横抱起来,火速回到车屋上。
待关茜诊视过后,她严肃地决定,“我们最好白天都不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