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征服者的飨宴 第15页

作者:古灵

不料就在她把内裤刚拉回一半时,自横里猝然探出一条铁臂揽住她的腰,她不禁抽了口气,但只惊吓了一秒便从扑鼻而来的熟悉体味里得到安心感,下一刻,一连串刺耳的刀剑交鸣声也使她了解到发生了什么事。

天哪,比上回更糟糕,上回她还是被他拉窗帘似的扯上马去,这回却是像一袋面粉似的面朝下挂在他手臂上晃来晃去,还有一条内裤勾在她的膝盖上。

让她死了吧!

彼不得有人要她的小命,她申吟着企图把内裤拉上来,但每一次好不容易勾到了那一小块布,威廉总是很“及时”地转个圈,于是那一小块布又月兑离她的掌控……不,指控之内,而且更往下掉。

最后,当内裤惊险万分地挂在她的脚踝上要掉不掉时,她再也忍不住地大吼,

“不要动!”

也许是她的咆哮声太骇人,威廉果然停顿了一下下,于是她赶紧用一秒钟缩脚抓住内裤,再用另一秒钟猛然拉上来,第三秒钟开始,她毫无怨言地作个称职的面粉袋:心甘情愿地挂在他的手臂上让他甩来甩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很久,也许不太久,打斗终于结束,威廉立刻把面粉袋送回屋里去,一句话也没说,但自盘旋在他灰眸里的合黑风暴,紧抿成一条直线的嘴,南丝可以清楚地察觉到他澎湃的怒火。

再过片刻,欧多送来一个便壶,她满脸通红的收下来,并故作镇定地道谢,门关上后,她背贴在门上苦笑。

幸好她不是嗯嗯!

翌日清晨,南丝精神饱满地走出屋子,自觉已摆月兑昨夜的尴尬,可以心平气和地迎接崭新的一日。

在等待威廉时,她随口问殷德,“昨天那些人呢?”

从她加入威廉队伍的第二天起,殷德就被派到她身边来伺候,除了骑马和晚上睡觉时间以外,他都非常尽责地紧跟在她身边听候差遣。

殷德立刻献上满脸殷勤的笑。“放心,他们不会再来打扰妳了。”经过昨夜,他已经可以确定这个女人在公爵大人心目中的分量到底有多重,能使公爵大人暴怒到做出那种事的人,她可是唯一仅有的一个。

南丝眉毛一挑。“威廉叫人杀了他们?”他不是这么狠吧?他们并没有真的伤害到她呀!何况,他们只是一些无知的村民。

“不,没有……”

南丝松了口气。

“……他叫人砍了他们的手脚。”

三秒钟的空白,南丝骤然屏息,“你……说什么?”她几乎窒息地问。

“大人叫人砍了他们的手脚。”殷德轻快地说,没有注意到她的异样。“一共三十二个。”非常多余的补充。

砍了……他们的手脚?

一共……三十二个?

面无表情地僵立在原地,在骇异与嫌恶的冲击之下,南丝可以感觉到心中的仰慕在迅速降温,片刻后,她猝然回过身去背对朝她而来的威廉,对他的崇拜已然冰消瓦解。

“对不起,请帮我另外找匹马。”

战争杀人是一回事,残酷的凌虐反抗者又是另一回事,原来他也只不过是一个穷兵黩武,嗜血成性的枭雄,而这场他所谓名正言顺的继承战争,想来也不过是他为了满足个人与野心的掠夺战争罢了。

难怪历史纪录上会说他是一个暴虐的征服者。

“呃?”殷德终于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

“今天我不想……不,以后我都不想和威廉共骑,”南丝语调平板地说。“如果没有马的话,我宁愿走路!”

殷德张口结舌地呆立了一会儿,连忙转身去拦住威廉的马,威廉弯来与他交谈,南丝依稀听得到他们的低语声,也感觉得到灰眸直射向她,令她背后有如万针在刺,但仍坚持不愿面对他。

不过威廉的意志比她更坚强,硬是把她僵硬的身子抓上马去放在他大腿上,南丝自知敌不过他的蛮力,只好继续保持身子的僵硬度,背挺得比枪杆还直。

“出发!”

直至走出三里外,南丝依旧维持原来的姿势下变,就像一支插在他大腿上的箭矢,虽然她已经累得快变成断箭了。

“他们要杀妳,”始终默然不语的威廉终于开口了,“那些撒克逊人要杀妳。”沉静的嗓音低缓地道出事实。他并不是在为自己辩护,他告诉自己,只是在告诉她事实,一件他无法容忍的事实。

“但他们只是一群无知的老百姓呀!”原不想理会他的,但南丝仍忍不住冲口而出,以谴责的语气反驳。“你不能怪他们无知,也不能怪他们忠心!”

威廉沉默片刻。

“如果妳不喜欢我那么做,我不会再做。”这也不是让步,而是按照契斯特告诉他的方式去做而已,不,这不是让步。

“可是你已经做过无数次了不是吗?”南丝的声音依旧冷硬。

“没有。”

又是三秒钟空白。

“咦?”南丝猛地仰眸,眼底俱是错愕。“没有?一次也没有?”

“我是第一次那么做。”

瞳眸是清澈的银灰,威廉的表情非常平静,南丝毫不怀疑他说的是事实。

“但……”她迟疑一下。“那你之前是如何对待战俘或反抗者的?”

“我要他们发誓对我效忠,如果不肯,就让他们作奴隶为我种田或作苦力。”威廉顿了顿,又说:“我是要统治英格兰,不是要杀了所有撒克逊人。”

奴隶?

“你的奴隶生活如何?”被虐待?或者有一餐没一顿?

听出她语气里的含义,威廉摇头。“不,我并没有虐待他们,他们过得如同一般平民一样,只是缺少自由,我希望能藉由时间来冲淡他们的反抗心。”

那还好,这时代有奴隶是免不了的,她能接受,可是……

“那你为何要对昨天那些人如此残忍?”

这回威廉沉默得更久,直至南丝开始认为他并不打算作任何回答时,他才突然坦承道:“我一时失去自制。”要一个向来以冷静自傲的人承认自己失去自制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所以他才会犹豫这么久。

“为什么?”

“因为他们要杀的人是妳。”

南丝愣了一下,旋即,一股异样的激荡流窜过心头,这样的回答,虽然残酷,却又多么令人心动啊!

海伦是挑起特洛伊战争的红颜祸水,虽然真正的事实究竟是如何没有人知道,在她看来,海伦唯一的罪过是不幸处于两个男人之间,既无法让其中一个死心,更无力阻止那场战争。

但另一方面,海伦也许认为“我并不高兴你们为我这么做”。可是实际上,在她内心深处,又何尝不为自己能得到男人如此倾心对待而感动不已呢!

虽然矛盾,但,海伦毕竟是个女人呀!

“无论如何,那样太残忍。”南丝批评道,并不知不觉松懈下紧绷的背脊,如同以往那样靠在他胸口,再用力揉捏自己僵硬的背,她可不像他,即使不用力,腰杆也挺得跟他那把巨剑一样笔直。

“我答应妳,不会再那么做。”威廉毫不迟疑地应下允诺。

“你保证?”再捶捶酸痛的肩。

“我一向言而有信。”

“即使你又失去自制?”她挪动臀部,试图找出最舒适的姿势。

“我不会再失去自制。”

“好吧!我相信你。”嗯,就是这样,躺这样最舒服了!

待她终于坐好不再动,威廉习惯性地为她掖好斗篷。

“中午用过餐后,我教妳如何使用匕首自卫。”

“哦!好。”

可是,当她两手都没空时,她要用什么自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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