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以羚没有吭声,仅是环住他的腰际予以她全心的支持与鼓励。
“尚未捉到的『妖怪』并不多,只有四个,但是……”他停住,捻熄烟,拉开啤酒拉环喝了几口后放下,重新燃起另一根烟。“那四个是最成功的试验品,不但拥有人类的脑部结构,而且身上仅有少部分畸形。譬如其中一个只长了一只熊爪,并拥有一身宛如大黑熊般的蛮力,其它三个就不太清楚了。”
“也就是说他们只要小心一点还是可以逃掉?”
“所以『捉妖』行动才会再度展开。”迪卡斯喃喃道。
报以羚咬着手指沉吟片刻。
“知道他们逃向哪里?或者追踪人追向哪里吗?”
“他们可能讲好了,四个人分成两边,一往北,一往南。”
报以羚回眸,眼中满是懊恼。“两个往我们这边逃过来?”
迪卡斯颔首,见她为他烦恼,心中不由得满足万分,反倒不那么担心了。
“见鬼!他们一定是想到墨西哥来,或者更南到南美洲。”龚以羚低咒。“该死,哪里不好逃,偏往这边逃。”
迪卡斯伸臂揽住她,泛起揶揄的微笑。
“妳不是说只要拥有人的思想,他们就很可怜?”
报以羚傲然抬高下巴,“女人是自私的动物,怎样?”理直气壮的把其它可怜虫全撇到外层空间去。
迪卡斯笑得更深。“我很高兴。”只要她的自私是为他,这就行了。
报以羚满意地点头。“还有,若是让我们碰上那四个其中任何人,绝对不准你擅自去帮助他们,那个由我来决定,知道吗?”
搂住她的手臂紧了紧。“知道了,女人。”
“至于现在……”龚以羚沉吟。“这边两场,再回墨西哥两场……”
“三场。”
“咦?三场吗?哦,那……接下来呢?”她询问地斜睨着他。
“委内瑞拉两场,再回墨西哥斗两场,然后就要赶到西班牙去。”
报以羚听得直眨眼。“你总是这样赶场吗?”
耸耸肩,“差不多吧!不过在西班牙斗牛季时,里维拉会排少一点,好让我有点喘息的机会。”迪卡斯说。“妳知道,西班牙共有四百多座斗牛场,斗牛季长达七个月,其中还有许多庆典,斗牛赛在庆典期间通常是每天的例行表演,这样会累死人的。”
“总算有点良心,那个里维拉。”龚以羚咕哝。
“妳都会来看吧?每一场?”迪卡斯俯首呢喃,语调性感惑人。“我愿意把每一场表演都献给妳。”
“那就不必了!”龚以羚连忙用两手在胸前比个大叉叉。“每一场我都会去看,OK?但千万不要又把帽子扔给我,那样真的很糗耶!每个人都瞪着我看,好像光天化日之下活见鬼一样。”
“她们是羡慕妳。”执起她的柔荑,他温柔地亲吻,与生俱来的邪气魅力开始发扬光大。“从初次上场以来,我只曾经把表演献给一个人过,那就是妳。”
“难怪我会上电视,原来凶手就是你!”龚以羚嘟嘟囔囔。“要是被我老爸看到,我又要逃了。”
“不会的,那种长距离镜头,没有谁能够看得清楚。”
“最好是这样!”龚以羚咕哝。“总之,不要再扔帽子给我,要扔就扔内裤,黑色的。”
迪卡斯怔了一下,继而放声狂笑。“好,我就扔内裤给妳!”
这下子龚以羚真脸红了。“喂,开玩笑的,你可别当真啊!”
“放心,”贴在她脸颊上,迪卡斯含笑低喃,邪气的魅力加倍泛滥。“我一定会扔给妳。”
“喂喂,”龚以羚推推他。“跟你说不要啦,什么都不要扔啦!”
“当然要扔!”
“迪卡斯!”龚以羚愤怒大叫。
“嗯?”迪卡斯应得低柔,带着笑意,那蛊惑的眼神简直会淹死人。
可惜淹不死她。
“我不去看了!”
迪卡斯立刻投降。“好好好,不扔了,不扔了!”
“真的不准扔喔!”
“是,是,”迪卡斯叹着气臣服,如同曾被他操纵过的那六百多头斗牛一样,死也甘愿。“不扔了!”
“这还差不多!”龚以羚得意地哼了哼。“告诉你,你最好不要惹火我,否则本小姐一不高兴就不去看了,要是哪天我真不去看了,哼哼哼,你啊!就永远别想再看到我啦!”
这原只是一句因为太得意,甚至没有经过大脑便顺口而出的威胁,其实毫无实质上的意义可言,说的人根本无心,但听的人却牢牢的给她记住了,也因此差点造成不可收拾的后果。
所以说,人在说话的时候,无论如何,最好是三思再三思比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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扮伦比亚的斗牛季结束了,也去过委内瑞拉的马丁斗牛场,最后又回到墨西哥城来,再斗过两场之后,迪卡斯就得到西班牙去报到。
“哈啰……请等一下。”
指着手机,龚以羚对迪卡斯无声地说:美国。
迪卡斯立刻两、三秒结束手中的电话,抢过手机去。“我是迪卡斯。”
报以羚则离开卧室到餐厅去准备吃午餐,片刻后,迪卡斯也出现在餐厅里。
“一边吃一边说吧!”
迪卡斯一坐下便开始在玉米饼里放入馅料,再刷上层层迭迭、峰峰峦峦的莎莎酱,又夹入好几支腌辣椒,每当这种时候,龚以羚总是呆呆看着他为玉米饼“加工”,然后卷起来,喜孜孜地咬下一大口,瞧他一嘴红辣辣的,她马上先灌下一大杯白开水再说。
“这个人身上总有一天会长出辣椒来。”龚以羚嘀咕着用刀叉吃她的烧烤猪肉和玉米团。“今天是什么消息?”
“他们在大峡谷。”
“还在那里?”
“我猜他们是摆月兑不掉那些追踪专家,只好继续留在那儿。”
“真笨!”
“这也不能这么说,刚从研究所里逃出来其实是相当可怕的。”再咬一大口,迪卡斯吃得津津有味。“记得我小时候一直住在研究所某一层,也认为所有的人都是住在那种地方,根本不知道何谓天地丛林或海洋河流,说是出门去玩,其实只不过是在研究所里楼上楼下跑而已。”
他自嘲地勾了一下唇。“那时候我并不知道自己是特别的,所以老是抱怨为什么不能跟其它小朋友玩,而且他们老是抽我的血,或者为我做好多实验……”
“慢着,”放下刀叉,龚以羚问:“你是用谁的细胞……呃,做出来的?”
“自然是那个大富豪儿子的细胞,我们是试验品,当然不可能用那些科学家自己的细胞。”
“那位大富豪的儿子不会是墨西哥裔美国人吧?”
“当然不是,不过……”迪卡斯挤挤眼。“他母亲是西班牙人。”
“啊啊,难怪!”龚以羚咕哝。“那这次逃出来的那些人……”
“他们不是,”迪卡斯喝了一口啤酒。“当我逃出来之后,他们便开始改用自己的细胞,因为他们认为之前的试验品之所以会活不久的原因,是由于那位大富豪儿子本身的细胞基因有缺陷的缘故,记得吧?他是因为先天性心脏病去世的。”
“是那样吗?”龚以羚满眼怀疑。“可是你……”
“我是例外,”放下玉米饼,迪卡斯拿餐巾擦了擦手。“所有用大富豪儿子的细胞做出来的试验品都死了,除了我。很奇怪的是当他们改用自己的细胞之后,那些试验品果然不再出现因人类与动物基因相融合而产生的病态细胞,也就是说他们不会如同之前的瑕疵品那样短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