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
“琥珀,妳今……”
“啊!夫君,再请问一下,咱们族人为何诚心服从你的领导,这点我很了解,可是那些氏族族长们又为何那样忠心于你呢?”
“因为当他们有危险时,我会保护他们;当他们缺粮时,我会把我们的食物分给他们;当他们有任何困难时,我都会设法替他们解决问题;除了我族人的福祉,我以他们的福祉为第二要务,所以他们以他们的忠心来回报我。”
“夫君确实是个好酋长。”
“琥珀,妳……”
“啊!夫君,还有一个问题,请问既然你们都是女真人,为何要相互战争?”
“理念不同。劾里钵的父亲是为了统一女真对抗大辽的欺凌,所以我父亲才会加入生女真部落联盟,其他人大都只是为了私欲,我无法苟同。”
“果然是有正确目标。”
“琥珀……”
“啊!夫君,最后一个问题,请问夫君想要儿子或女儿?”
“……都可以。”
“真好,那我就不会有压力了。”
“琥……”
“啊!夫……”
她想问到明天早上吗?
“琥珀!”嘉珲月兑口沉喝。他快累死了,可不想陪她如此胡闹。
琥珀吃了一惊噎住了口,一双惊疑的大眼睛眨呀眨地瞅定他,这一瞅,瞅得他忘了累,忘了不耐烦,不由自主地放软了心,也放软了声音。
“你刚刚说是最后一个问题了。”
“啊,对喔!”琥珀更做作地装出一副恍然大悟之状。“好吧!虽然我还有好多好多问题想问,不过既然夫君急着有话要说,那琥珀当然要乖乖聆听,好,夫君请说吧!”
嘉珲蹙眉,狐疑地打量她那一副温驯的乖乖聆听指教状,实在不敢相信她的反抗只有这种程度而已。
片刻后,他决定她必然是已经省悟自己犯下多大的错误,所以才会如此顺从地接受他的责备,这倒令他颇为安慰,不枉他费尽心思为她留下她的朋友,果然她并不是太任性,也懂得反省自己的错误。
不过,该警告的话还是得说。
“嗯,好,那么,我要告诉你,琥珀,今天……”但当他一眼瞧见她仿佛很辛苦似的捶着后腰时,立刻忘了他要说什么。“你怎么了?”
“腰好酸喔!”
“咦?啊,那快躺下来,我帮你揉揉……转过去……好,就这样……”
琥珀藏起脸,偷笑。
唉,有时候她还真是同情她的纸老虎夫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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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映雪第一个受不了要求离开。
嘉珲原以为那两个女人会赖在涅剌古部一辈子不走,没想到不到半个月,两人便先后主动要求离去。
廖映雪是第一个,因为在涅剌古部里没有人伺候她,大部分的事都得要她自己动手,不仅如此,琥珀还硬拉着她去帮忙剥兽皮、剖大鱼,这她哪受得了,特别是在她大月复便便的状况下,她觉得自己随时都有可能会死掉──被琥珀折腾死。
不到几天,她就狼狈地落荒而逃了。
韩梅倒是不在意工作,但是眼看雄伟高大的嘉珲浑然不觉地被娇小玲珑的琥珀耍得团团转,她就觉得自己很丢脸,没道理琥珀应付得来,她却一筹莫展,琥珀还叫她一声姊姊呢!她会比不上妹妹吗?
于是,韩梅也很快就决定要回去面对挑战,而且要效法琥珀,不可力敌,只可智取。
“韩梅姊,你真的决定要回去了吗?”琥珀依依不舍。
“我早晚总是要回去的,拖太久也说不过去。”韩梅也很舍不得。
“可是妳的夫婿若是又打妳了呢?”
“我学乖了,绝不会再让他有借口打我。”
“好吧!那妳要保重喔!有空要再来看我,我也会去看你的。”
两个女人在那边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四个男人在这边暗喜不已。
“终于要走了!”
“我以为她们会赖在这边死不走呢!”
“夫人真厉害!”
“最厉害的是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有多厉害!”
四人相顾,哈哈大笑。
村寨里终于又可以恢复平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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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北的夏季炎热又多雨,琥珀就在这种天候里生下美丽非凡的女儿。
“和卓。”
“俏丽?”
“美丽的姿容。”嘉珲低眸凝睇初生的女儿,大手轻抚闪耀着玫瑰红光泽的娇女敕粉颊,满眼的喜悦与骄傲,笑得合不拢嘴。“好美,跟你一样美。”
“……什么?”琥珀发出凄厉的尖叫。“跟我一样丑?”
静默片刻,嘉珲抬起无奈的脸,换上苦笑。
“不,跟你不一样,她很美。”
“幸好!幸好!”猛拍胸口,惊魂甫定的琥珀重重吐出一口气。“她长得比较像你,对吧?”
像他?
粉妆玉琢的脸蛋儿,清丽细致的五官,就算倒过来看也不像他,她居然说女儿像他?
面对一旁窃笑得捧月复不已的哈季兰与达春等五人,嘉珲苦笑更深。
“是,像我。”
将近一年了,除了不会说话的娃儿之外,村寨里所有人都对她说过不只上千百次的“你好美!”,但是琥珀依然认定人家只是在安慰她而已,或许到死为止她都改不了自己是天下第一丑女的想法吧!
“希望下回生的儿子也能像你,”琥珀很认真地说。“你知道,男人太难看也不好,不过我也不会太贪心,有你一半英俊就够了。”
“……”
“如果下一回生儿子要叫什么呢?”
“……肯瑟。”
“肯瑟?”
“英明果断。”嘉珲以汉语解释。
“嗯,嗯,好名字,”琥珀欢喜地连连点头。“英明果断,就跟他爹一样。”
另一只纸老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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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无双至,这句话并不一定准。
这年七月初嘉珲才刚品尝到为人父的喜悦与骄傲,隔月更沐浴在成功的欢乐与满足之下。
他们辛辛苦苦耕种了六种谷物,小心翼翼地呵护它们成长,虽然其中两种粮物的成果是惨不忍睹,另外四种却是意外地大丰收。
他们成功了!
终于成功了!
整个村寨笼罩在一片欢天喜地之中,家家户户都在狂欢庆祝,而酋长大人的木屋里却有另一番激烈的讨论。
“不管收获多少,全都平均分摊到各个氏族去,让他们知道安定下来耕种为生并不是痴心妄想。”嘉珲坚定地说道。
“只一年的成功不一定能说服他们。”苏勒提醒他不能太乐观。
“今年说服不了,明年继续。”
“也许他们并不喜欢安定下来。”达春咕哝。
“你呢?”嘉珲反问。
“我?”达春迟疑了下,“原先我是不太喜欢啦!可是……”耸耸肩,还是说出老实话,“现在我觉得安定下来实在很不错,我喜欢住在村寨里的安全感,不必担心老婆孩子会被猛兽攻击而毫无保护,也喜欢住在屋子里,特别是在冬天时,屋外大雪纷纷,我在屋里头依然暖活得很。”嘻嘻一笑,再补充,“办事的时候也不怕有人乱闯进来!”
“难不成你有那种经验?”阿克敦好奇地问。
“我第一次开荤就被人闯进来啦!”达春愁眉苦脸,哀声叹气。“还是在最后关头的时候,毡帘突然被人打开,冷风呼呼地吹进来,我转头正待破口大骂,定睛一看竟然是她老娘,吓得我整整一个月办不了事,真惨!”
众人轰然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