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杜吟秋年轻时也是相当漂亮的,小鸟依人、娇柔可爱,所以才能嫁到南昌首富家作媳妇,可惜她心性不佳,又性好享受,几个孩子生下来,她就完全变形变样了。
在失去美貌,又挽回不了的情况下,她开始追求其他的满足,财富她有了,剩下的就是名声。江湖出身的她不希罕官场名声,而是在武林中的地位,只可惜她仅有普通高手的身手,所以,她才会利用女儿来满足她的渴求。
“娘啊,你到底要我跟谁呀?”
杜吟秋沉吟了一会儿。“如果依你自己的意思呢?”
“那还用问,”欧阳燕茹不假思索地说:“当然是柴少堡主罗!他不但人品比裘羽出色,还是烈焰堡的少堡主,聪明的人当然是选择他罗!”
“我也这么想,可是……”杜吟秋轻叹。“他似乎只对小芽感兴趣而已啊!”
“那都要怪娘啊!”欧阳燕茹忍不住要抱怨。“谁教您老是说不想这么轻易地放过她,既然看情形已经不太对了,干嘛还不快想办法把她解决掉?”
“我不甘心哪!”杜吟秋咬牙切齿地说:“当年你爹一得到她的消息之后,就立刻告诉我说,他要替他妹妹好好抚养那个孩子长大,然后帮她找个好婆家,而且还要拿欧阳家一半的财产当作嫁妆,让她能风风光光的嫁过去。”
“欧阳家一半的财产?”欧阳燕茹惊叫。“她凭什么?”
杜吟秋哼了哼。“所以,我从一开始就看那个小杂种不顺眼了,虽然你爹一直在忍耐,可是我知道他一直认为只要能替她找到个好婆家,就可以弥补一切了!因此,我才会赶著在你爹为她找到婆家之前替她下聘,没想到不但被她溜了,连你爹也被气死了,这一切都要怪她!”
“难怪。”欧阳燕茹恍然道:“可是!娘,现在情况不对啊!你必须尽快作选择,究竟是我的婚事比较重要,还是修理她比较重要了。”
杜吟秋皱眉。“但是……”
“要不然这样吧!”欧阳燕茹转著眼珠子,露出阴毒的笑容来。“有一个最快,也最能让她得到惩罚的办法,就看娘敢不敢而已了。”
杜吟秋双眉一挑。“有什么不敢的?,只要能让那个小杂种吃到苦头,我还有什么不敢的?”
“那好,娘……”欧阳燕茹先往两旁瞄了一下,确定没人偷听后,这才压低了声音继续说下去。“二十三日那天,我们就说要去神保庙抢头炉香,然后趁过夜的机会把那个小杂种给卖了。”
“卖了?”
“对,卖到妓户去!”
杜吟秋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咧嘴大笑。“对喔!我怎么没有想到?这……真是太完美了,让她一辈子悲惨到死,真是太完美的惩罚了!”
“对啊!娘,”欧阳燕茹笑得好得意。“而且,若是有人问起,我们还可以推说,她是像上次那样趁夜逃走了。”
“没错,太好了,就这么决定!”杜吟秋的脑袋点得像布谷鸟一样。“女儿啊!没想到你还真是聪明哪!”
“那当然,我是娘的女儿嘛!”
於是,两人互视一眼,继而咯咯咯活像母鸡似的笑了起来,笑声传至外面玩耍中的欧阳日生耳里,就连他听了也不由自主地冒出一身鸡皮疙瘩来。
好恶的笑声!
☆☆☆
齐府上下对欧阳家母女大概只有一种想法:鸨母推销妓女。
不过,齐思汉看在已身怀六甲的妻子的份上,他还是忍耐下来了,至於其他人呢……
看在齐思汉的面子上,裘羽忍耐。
看在裘羽的面子上,柴佑轩忍耐。
但裘羽之所以会继续留下来是因为柴佑轩,而柴佑轩之所以会继续留下来却是因为小芽。
虽然杜吟秋一再阻止小芽和他见面谈话,但他并不是个会轻易认输的人,越是这样,他便越不想放弃.就算最后他们不会有任何结果,他也希望是自己觉得两人不适合才放弃的,因此,他愿意继续忍耐欧阳家母女的纠缠。
这日午后,小芽端著空碗盘往厨房走去,心里还直嘀咕著。
要喝以前那种香茶?
她哪儿有啊!就这样两手空空的被抓来,她哪来的香叶给舅妈泡茶呀!
一想到这里,她就不由自主地想到那片花田。
那片花田应该没问题吧?该怎么做她都已经教过他们了,应该不会搞砸了吧?如果搞砸了的话,明年可就完蛋了,南宫绝玉肯定又要发疯,白石山庄又要回复到原来的半片荒凉了!
他们也不可能来找她吧?
说得也是,照顾那片花田不缺人手,厨娘也可以再请新的,照顾南宫绝玉需要注意哪些事项,战修可能比她还清楚,而且,南宫绝玉也说过他是绝对不会再踏出山庄一步的。
既然他不出来,战修或叶天涛也不可能专程出来找她,就算真的想找,他们也无从找起啊!她只曾经提起过她以前是在南昌欧阳府帮佣,并没有说清楚那是她唯一亲人的家。
这么一想,连她自己都懒得找了,何况是他们呢!非亲非故的,他们干嘛一定要找回她?
想著想著,她不禁拉了好长一口气出来。
好奇怪,为什么她老是会去想到他呢?是担心没人照顾好他吗?那也不对吧?战爷和叶爷可是把他当祖宗一样伺候著,她哪会有什么好担心的?
嗯!仔细想想,的确是没什么需要她操心的,那……为什么她吃饭的时候总是会莫名其妙的想起他,睡觉的时候也常常梦见他,忙得半死的时候更会念著他?甚至有的时候还会不自觉的低唤著他呢?
“少爷……”
唉!就像这样,她又不自觉地低唤著他了,而且,渴望著如果能再回到他的身边伺候他不知道该有多好!
究竟为什么会如此想念他呢?
“小芽姑娘。”
当她想得正苦恼,还差点走岔了路的当儿,突然听见有人呼唤她,就跟以前一样,太专心的结果就很容易被吓到,手上的端盘立刻哐哐当当的往下掉。没想到,她才刚想惊呼一声应景一下,那端盘又已经好端端地在捧某人的手里了。
其实,根本不必看也不必猜,她就能肯定是烈焰堡少堡主柴佑轩无疑,因为这府里大概只有他会叫她一声姑娘了。
“谢谢少堡主。”她连忙要把端盘接回来。“呃……少堡主找我有事?”
全知这架佑好竟然抓稳了端盘不放,还说:“我来吧!”
“嗄?这……”小芽有点讶异。“这样不太好吧!少堡主,这种事还是应该要由下人来做比较好……”
“下人吗?”柴佑轩瞥了她一眼,而后迳自往前行,小芽忙追在后面。“你是下人吗?不是吧?你应该是表小姐吧?”
“咦?”小芽顿时愕然。“你……你怎么知道?”
柴佑轩顽皮地挤挤眼。“是欧阳夫人和欧阳姑娘在谈话时,偶然间被我听到的。”
“哦!”小芽耸耸肩,没再说什么了,只是背著手跟随在他身边。
柴佑轩笑了。“你知道我最欣赏你哪一点吗?就是这一点,你不会去在意那些别人都很在意的事,即使很难堪,你也不怕去面对它,因为其实那并非很重要的事。而且,无论其他人如何欺负你,你也不会记恨,甚至只想著要帮助别人。”
“才不呢!”小芽立刻否认,“其实上啊……”她装了个鬼脸。“这是我爹娘的教育失败,他们老是告诫我,只要人家需要我的帮忙,我就必须尽一切的力量去帮助人家,不需要理由、不求回报,就是必须这么做就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