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达·帕吉拉,白种男性,33岁。五尺八寸。150磅,棕发棕眼。涉嫌于1998年6月1日上午10点25分.在布鲁克林东16街抢劫现金。”
轿车突然发出尘锐的叫声紧急煞车,旋即回转以更快的速度朝向来路飞驶而去。
“我是科恩,此刻车上有死刑通缉犯阿拉杰度·阿巴。正在雷诺街往北行进追缉抢劫疑犯尤达·帕吉拉,请求附近巡逻车支援……”
在警官和巡逻警员的联手追逐之下,史蒂夫终于顺利的逮到了尤达·帕吉拉。之后,他把两个犯人统统交给巡逻警员带回分局,自己则直接送菜菜回家。但是一坐上车,史蒂夫就频频用狐疑的眼光不断的扫瞄她,菜菜也困惑地回视他,不晓得他到底有什么疑问,也很担心他会不会下小心一路开到东岸去了。
“你怎么会认识那么多通缉犯?”史蒂夫终于把心中的疑问吐出来了。
“咦?警局里不是都贴有许多通缉犯的资料吗?”怎么搞的?他自己天天看都不记得吗?亏他还是身为刑事组的警官呢!这叫什么?有亏职守吗?还是他记性不太好?
史蒂夫却更疑惑了。“不会吧!你没事就跑到警局看通缉犯的资料?”
“才没有呢!我生平就去过那么一次警局耶!人家可是个乖宝宝耶!怎么可能没事就到警局去喝咖啡聊天?”
一听,史蒂夫顿时楞住了。
“就一次?”
“是啊!就大前天我傻瓜兮兮的跑去自首那次嘛!”不过那也不是她真有罪喔!是没搞清楚状况而已。
“可是……我记得你根本没有机会去看那些资料啊?”
菜菜眨了眨眼。“我瞄到了嘛!”
“瞄到了?你在说什么鬼话?”史蒂夫嗤之以鼻。“尤达·帕吉拉和阿拉杰度·阿巴的通缉资料刚好贴在相对面的两片墙,你怎么可能一瞄就瞄那么多,而且还记得那么详细清楚?”
菜菜忍不住得意地笑了。“因为我有过目不忘的本领!就算我刻意不去记,可只要让我瞄到了,所有的东西还是会印在我的脑子里,想洗都洗不掉呢!”嘿嘿嘿!这个沙猪男人老是骂她蠢、吼她笨,现在知道她的厉害了吧!
史蒂夫半信半疑地上下瞟她两眼。
“真有那么厉害?”
“就是那么厉害!”菜菜自信满满地说。“不信你可以试试嘛!”
史蒂夫怀疑的视线在她脸上又绕了两圈,随即回到路面上,似乎专心在开车上,又似乎不晓得在想什么,菜菜耸耸肩望向车窗外。
饼了好一会儿之后——
“刚刚过红绿灯后右边第三家是什么店?”史蒂夫突然扔出考题。
“塔吉面包店,”菜菜毫不犹豫地回道。“第四家则是邦德书店、第五家是甜妈妈餐馆,再下一家是果园咖啡厅,不过它没有开,接着是……”
听着菜菜滔滔不绝地一直往前说下去,史蒂夫不由得越来越惊讶。他故意选这条他最熟悉的路来作试题,就是不让她有机会随便说说蒙混过去,可是没想到她竟然全都说对了。他不认为她对这区有这么熟了,所以这必定真的是她所谓的过目不忘的能力。
“……然后是圣罗莎糕饼店……咦?犹太圈饼!啊!史蒂夫,刚刚还没吃完就匆匆忙忙离开了,又忙了好一阵子,我现在又饿了啦!我们去买点犹太圈饼吃好不好?”
史蒂夫瞟她一眼,而后无奈地摇摇头,随即回转方向盘右转驶去。曼哈顿的街道有许多都是单行道,譬如刚刚那条,所以如果要回去买犹太圈饼,他只能绕一个大圈圈回到那家糕饼店了。
现在才知道他娶到了一个麻烦的女人,不但迷糊,而且超白痴的,又是个拥有特殊能力的人,还是个……超级大食客!
他不由得开始担心往后混乱的日子了!
※※※
人家说一见钟情是奇缘,日久生情是机缘,相爱而能白首偕老是美满姻缘,聚首又分离是孽缘,先婚后爱是把握良缘,那么像他们这种莫名其妙的婚姻又是啥米缘呢?
是奉子相亲,然后一拍即合来个随缘吗?
无论是什么缘,这对匆促间凑在一起的夫妻,日子过得倒是满“顺利”的。虽然史蒂夫常常因为菜菜“愚蠢的想法”而怒吼不已,而菜菜也老是因为史蒂夫的沙猪作风而气得不想跟他讲话,但事实上两人的相处却别有一种另类的融洽性。
身为刑事组组长的史蒂夫虽然忙碌,却一定会抽出时间来关心她,体贴她的需要,尤其是关于她外出的安全方面,他更是谨慎到令人厌烦的地步。虽然碍于工作时间上的不方便。他无法每天接送菜菜上下班,但却另外雇用了一个可靠的计程车司机负责接送她。至于菜菜的兼差当然也在史蒂夫的“命令”下辞了,理由是:她的身体会吃不消。
有趣的是,史蒂夫虽然易怒霸道,却也有相当可爱的一面。从结婚翌日开始,他就像一般美国丈夫一样,出门前亲她一下,若有碰面再亲一下,分手时又亲一下,下班回来还是要亲一下,睡觉前更是要亲一下说声晚安。
罢开始菜菜当然是不好意思地推开他。还老实告诉他说她不习惯,没想到他竟然是面无表情地对着她片刻之后,就突然把她抓起来——真的是抓起来,因为她的两脚都离地了——非常用力而且热情地亲吻她直到她透不过气来。
“怎么样?习惯了没有?如果还没有,我可以亲到你习惯为止!”
哇哩咧!还有这种教人习惯的招数啊?
不过,凭良心说,不管是蜻蜓点水或是霸王硬上唇,她都……嘿嘿!很喜欢!每一回只要碰触到他那双温暖性感的唇瓣,都会带给她一种晕眩的异样感受,总令她不由自主地少了两拍心跳。
另外,只要他不能回来吃晚饭,他就一定会先打电话回来向她报备,若是超过十点还不能回家,他也会再打一次,要是整晚不能回来,他就会立刻化身成为一只聒噪的老母鸡,在电话里罗罗嗦嗦地交代个没完没了,什么睡觉前有哪些门窗要锁好啦!又有哪些地方要检查啦!还有,要是有人来敲门绝对不能开,连应声都不能应,最好是赶紧打电话通知他一声,然后直接躲到被窝里去装作什么也不知道啦等等。
她又不是三岁小孩,这些她早就知道了,哪用得着他来唠叨呀!
在这种情况下,虽然迷糊,但很独立的菜菜却依然认为生活并没有多大的改变,顶多只是换到一个比较舒适的环境,而且生活也变得轻松了而已。至于乖乖听从老公上百条……不!上千条命令,免得他叨絮个没完,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还有整理家务、准备三餐,这更是日常做惯的事,只要记得每天早晚一定要帮他准备一壶比黄连还苦的黑咖啡就行了,最多再加一样出门时多转转两只眼睛,看看能不能多帮老公瞄到几个通缉犯,然后赶紧密告老公来场辟兵捉强盗等等。
一个六尺四寸、166磅的男人,一个可以让她在双脚结冰时把脚放到他肚子上解冻的男人,一个在她作噩梦时会给予她温柔抚慰的男人,一个赋予她绝对安全感的沙猪男人,一个逐渐融化噎在她胸口的寂寞的男人。
然而,他们双方都很有默契的以她现在的状况不宜做太激烈的“运动”为由,而暂时回避亲呢的行为。
几乎是从结婚的第一天开始,他们就以这种仿佛已结婚多年的形态展开他们的平凡夫妻生话,没有新婚的兴奋喜悦、却也没有陌生的隔开,甚至在某些事上还有一致的默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