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看着屋外的雨势,为才走不久的楚楚担心起来。
唉,老天保佑,希望楚楚能平安无事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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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的,这是什么鬼天气!什么倒楣的事全教他给碰上了!
早知就听那老丈的劝告多留一晚,反正他也不赶时间。这下可好,好像非得淋雨生病,才符合他体弱的外表。
“救命!救命啊!不要……”
阴暗无月的雨夜中,传来阵阵女子凄厉尖叫,仔细听来似乎是冒雨会情郎的小村姑,惨遭在山林出没的盗贼袭击。这等小事,实在不值得他把自己弄得更加狼狈。他这辈子就最受不了全身湿淋淋的,若在这时又碰上什么麻烦事,就更受不了了。
明哲保身最重要,况且他另有要事在身。
“救命、救命啊──”
楚楚不顾一切的四处乱窜,拚命要逃离那两个无耻恶徒。她本来好好地在树下躲雨,谁知灯笼的光却引来这两个色欲薰心的恶徒,衣袖被撕裂不说,还故意一搭一唱的玩起欲擒故纵的下流把戏。
她非得捉紧机会逃走不可!
真是,若不是心急取得这“楚氏织物要领”,若不是那可恶卑劣的房有贵,她哪会遇上这种麻烦事。
“啊!”这儿有人!
老天爷真要逼她走投无路吗?
听着两个恶徒就在后方不远处说着不三不四的下流话,那身前这人肯定是躲在这儿守株待兔,她真的完了。
☆☆☆
真是倒楣!
当安宁远凭本能接着就要亲上树干的落难女子时,频频在心中暗自喊衰。当真是霉运来时,要躲也是躲不过的,尤其还是这等大麻烦。
他才要扶正落难女子的身形时,就被她突如其来的尖叫吓愣,下一刻连忙捂住她的嘴。
“傻子,莫非妳想把他们引来不成?”
话虽说是善意,但听在楚楚的耳里却有说不出的恐惧。推测他们大概是窝里反,现下捉住她的这个人,一定是想将她占为己有。
她半得摆月兑不可!
楚楚手脚并用,全身不住的奋力扭动,拚命要挣月兑,逃出魔掌。只可惜力量悬殊,再加上这男子不知是用了什么邪术,才在她身上点了点,她就完全不能动,任由他抱着。
糟糕,这样一来,她真的是逃不过了!
听着那两个恶徒嘴中说着婬秽无耻的话愈来愈近时,她急得掉下泪。谁知就在两人要踏进这片树丛时,突地“啊啊”两声,重物击地后,就诡异的没有再进一步的动静。
“他们大概是跌到猎户所设的捕兽陷阱里去了。”安宁远过了一会儿才放开被制住的楚楚。
恢复自由的楚楚自然不放过求救机会,放开喉咙大喊,不到两声,嘴巴又被捂住,止住了呼救声。
“闭嘴!妳非得叫个不停才行吗?我的头正在发昏,妳若再叫上一声,说不定我会失手杀了妳。”安宁远真是怕了这可怕的尖叫声,话说得严重,只希望这女人能恢复理智,别再叫了。
楚楚在听见他说要杀她时,理智全回了脑袋,深怕他一个不高兴杀了她。
安宁远看她乖乖听话的模样,满意的点点头,然后才移开他的手。
“走吧,幸亏这附近我还熟悉。”安宁远也不等楚楚回答,迳自拉着她,走入倾盆大雨之中。
熟悉?
她真碰上了山贼?!
没想到她竟碰上无恶不作的山贼,他会不会杀了她?如果烈大哥在的话就好了,他一定会救她的,也一定会给这恶贼狠狠一击。
但耳边淅沥淅沥的雨声,却好像是在对她说着:完了、完了,她将会很悲惨地结束一生。
“到了,进去吧。”
到了?楚楚还沉浸在恐怖的幻想中,根本没察觉自己身处在一间破败的茅屋中。
“妳先把衣服月兑了吧。”
安宁远顺手塞了件粗衣在她手中,看她娇弱的模样,真怕她会染上风寒,又替他惹麻烦。
“月兑衣服?”楚楚一脸惊讶,深怕他下一步就要扯她的衣服,连忙退了两步。
“对啊,淋了大半天的雨,就不信妳的衣服没湿。妳快点换,我先去生火。”安宁远开始翻找干燥的木柴生火,对于楚楚一脸防备不加理会,他现在的心思全在如何快速地弄干自己。
楚楚压根就不相信他的好心,她快步走到另一个房间,谁知才刚踏进一步,就被可怕的吼声给吼出来了。
这屋里竟有狗!
“喂!妳吓傻了吗?还不快去换下湿衣服!”安宁远对于女人的慢动作向来不耐,这次也不例外。
也不管楚楚为什么不愿走进那间房间,他硬是要将她推进去。
“不要!求你,我不要进去!”楚楚死命拉着他的手臂,就是不愿踏进半步。
“妳这麻烦,别贴着我,害我和妳一样湿漉漉的!放开!”他才换好干衣服,可不想又弄湿。
“我不进去!”楚楚的脚像是钉死了,手紧捉着门框,语气如要上战场般地坚决。
“那妳要怎么换衣服?”看着她这般坚决,安宁远嘴角泛起一丝好笑。
“我可以不换。”
“不换?妳确定不换?”
“对,我可以不换。”
“好,随妳。”
也好,藉着火光看着湿黏的衣物贴在她曲线美好的身上,既有这等好事,他又何必故作君子。
楚楚顺着他怪异的眼光往自己身上看时,才惊觉自己的不得体,糗得只能以手中的衣物遮掩。
“妳真的不要换?”看着她打死不换的模样他就觉好笑,但玩笑也有个限度,尤其是想到万一她病倒会带来的麻烦。
“不了,烤烤火就行了。”
只要有狗在的一天,她是怎么也不会进去更衣的。
就在安宁远打量着固执的楚楚时,楚楚也在偷偷打量着他。
奇怪,他看起来一副手无缚鸡之力的穷书生模样,该是知书达礼,为何举止会如此轻薄?他的脸色还真差,白得就像没晒过太阳,怎么看也不像是山贼。
不过他除了言语轻浮外,对她倒没有动作上的无礼,也许他真不是坏人。
“妳真的不冷吗?”这女人真是死要面子硬撑,在撑什么也不知道,虽然不是冬天,但山里的夜晚挺冷,更何况是穿着湿衣服。
明知道自己冻得发抖,但她就是不想让他嘲笑,所以对他的问话,她还是摇摇头。
只可惜她这种逞强不到片刻,就被手上粗衣着火给全吓跑了。
“火……着火了,衣服着火了!”神经紧张的楚楚发狂的拍打着不算大的火苗。
但不知怎地,火势愈拍愈大,最后连铺在地上的干稻草也着火烧起来,安宁远则是非常不耐烦的轻松扑熄火势。
“妳就非得惹出一堆麻烦才高兴吗?”
“我……我不是……不是故意的……”
“还好妳不是故意的,如果是故意的话,恐怕这间还能遮风避雨的小茅屋就被妳给毁了。”安宁远看她还傻傻拿着烧得不成样的破布,心里就有气。
老天爷到底是哪里看他不顺眼了,为什么麻烦接踵而至?
他顺手扯掉楚楚还以为能遮掩她的破布,丢得远远的,就怕再引起另一场小火灾。他转身找了找,不多久他手上又多了套干净衣物,只是这次他不拿给楚楚,而是挟在腋下,至于空出来的手则是毫不客气地捉起楚楚往另一间房间走去。
“不要,我不要进去,你放开我,我死都不进去!”
“哼!死都不进去?我就让妳活着进去!”安宁远的牛脾气一发,跟她卯上了。
他毫不留情的硬拉着力气比不上他的楚楚走进房间,接着便听到狗发出警告的嘶吼声,在气头上的他便拿这只倒楣的狗当出气桶,朝牠踹了一脚,那只狗便知难而退,让出了这块地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