嬤嬤看著屋外的雨勢,為才走不久的楚楚擔心起來。
唉,老天保佑,希望楚楚能平安無事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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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的,這是什麼鬼天氣!什麼倒楣的事全教他給踫上了!
早知就听那老丈的勸告多留一晚,反正他也不趕時間。這下可好,好像非得淋雨生病,才符合他體弱的外表。
「救命!救命啊!不要……」
陰暗無月的雨夜中,傳來陣陣女子淒厲尖叫,仔細听來似乎是冒雨會情郎的小村姑,慘遭在山林出沒的盜賊襲擊。這等小事,實在不值得他把自己弄得更加狼狽。他這輩子就最受不了全身濕淋淋的,若在這時又踫上什麼麻煩事,就更受不了了。
明哲保身最重要,況且他另有要事在身。
「救命、救命啊──」
楚楚不顧一切的四處亂竄,拚命要逃離那兩個無恥惡徒。她本來好好地在樹下躲雨,誰知燈籠的光卻引來這兩個色欲薰心的惡徒,衣袖被撕裂不說,還故意一搭一唱的玩起欲擒故縱的下流把戲。
她非得捉緊機會逃走不可!
真是,若不是心急取得這「楚氏織物要領」,若不是那可惡卑劣的房有貴,她哪會遇上這種麻煩事。
「啊!」這兒有人!
老天爺真要逼她走投無路嗎?
听著兩個惡徒就在後方不遠處說著不三不四的下流話,那身前這人肯定是躲在這兒守株待兔,她真的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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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倒楣!
當安寧遠憑本能接著就要親上樹干的落難女子時,頻頻在心中暗自喊衰。當真是霉運來時,要躲也是躲不過的,尤其還是這等大麻煩。
他才要扶正落難女子的身形時,就被她突如其來的尖叫嚇愣,下一刻連忙捂住她的嘴。
「傻子,莫非妳想把他們引來不成?」
話雖說是善意,但听在楚楚的耳里卻有說不出的恐懼。推測他們大概是窩里反,現下捉住她的這個人,一定是想將她佔為己有。
她半得擺月兌不可!
楚楚手腳並用,全身不住的奮力扭動,拚命要掙月兌,逃出魔掌。只可惜力量懸殊,再加上這男子不知是用了什麼邪術,才在她身上點了點,她就完全不能動,任由他抱著。
糟糕,這樣一來,她真的是逃不過了!
听著那兩個惡徒嘴中說著婬穢無恥的話愈來愈近時,她急得掉下淚。誰知就在兩人要踏進這片樹叢時,突地「啊啊」兩聲,重物擊地後,就詭異的沒有再進一步的動靜。
「他們大概是跌到獵戶所設的捕獸陷阱里去了。」安寧遠過了一會兒才放開被制住的楚楚。
恢復自由的楚楚自然不放過求救機會,放開喉嚨大喊,不到兩聲,嘴巴又被捂住,止住了呼救聲。
「閉嘴!妳非得叫個不停才行嗎?我的頭正在發昏,妳若再叫上一聲,說不定我會失手殺了妳。」安寧遠真是怕了這可怕的尖叫聲,話說得嚴重,只希望這女人能恢復理智,別再叫了。
楚楚在听見他說要殺她時,理智全回了腦袋,深怕他一個不高興殺了她。
安寧遠看她乖乖听話的模樣,滿意的點點頭,然後才移開他的手。
「走吧,幸虧這附近我還熟悉。」安寧遠也不等楚楚回答,逕自拉著她,走入傾盆大雨之中。
熟悉?
她真踫上了山賊?!
沒想到她竟踫上無惡不作的山賊,他會不會殺了她?如果烈大哥在的話就好了,他一定會救她的,也一定會給這惡賊狠狠一擊。
但耳邊淅瀝淅瀝的雨聲,卻好像是在對她說著︰完了、完了,她將會很悲慘地結束一生。
「到了,進去吧。」
到了?楚楚還沉浸在恐怖的幻想中,根本沒察覺自己身處在一間破敗的茅屋中。
「妳先把衣服月兌了吧。」
安寧遠順手塞了件粗衣在她手中,看她嬌弱的模樣,真怕她會染上風寒,又替他惹麻煩。
「月兌衣服?」楚楚一臉驚訝,深怕他下一步就要扯她的衣服,連忙退了兩步。
「對啊,淋了大半天的雨,就不信妳的衣服沒濕。妳快點換,我先去生火。」安寧遠開始翻找干燥的木柴生火,對于楚楚一臉防備不加理會,他現在的心思全在如何快速地弄干自己。
楚楚壓根就不相信他的好心,她快步走到另一個房間,誰知才剛踏進一步,就被可怕的吼聲給吼出來了。
這屋里竟有狗!
「喂!妳嚇傻了嗎?還不快去換下濕衣服!」安寧遠對于女人的慢動作向來不耐,這次也不例外。
也不管楚楚為什麼不願走進那間房間,他硬是要將她推進去。
「不要!求你,我不要進去!」楚楚死命拉著他的手臂,就是不願踏進半步。
「妳這麻煩,別貼著我,害我和妳一樣濕漉漉的!放開!」他才換好干衣服,可不想又弄濕。
「我不進去!」楚楚的腳像是釘死了,手緊捉著門框,語氣如要上戰場般地堅決。
「那妳要怎麼換衣服?」看著她這般堅決,安寧遠嘴角泛起一絲好笑。
「我可以不換。」
「不換?妳確定不換?」
「對,我可以不換。」
「好,隨妳。」
也好,藉著火光看著濕黏的衣物貼在她曲線美好的身上,既有這等好事,他又何必故作君子。
楚楚順著他怪異的眼光往自己身上看時,才驚覺自己的不得體,糗得只能以手中的衣物遮掩。
「妳真的不要換?」看著她打死不換的模樣他就覺好笑,但玩笑也有個限度,尤其是想到萬一她病倒會帶來的麻煩。
「不了,烤烤火就行了。」
只要有狗在的一天,她是怎麼也不會進去更衣的。
就在安寧遠打量著固執的楚楚時,楚楚也在偷偷打量著他。
奇怪,他看起來一副手無縛雞之力的窮書生模樣,該是知書達禮,為何舉止會如此輕薄?他的臉色還真差,白得就像沒曬過太陽,怎麼看也不像是山賊。
不過他除了言語輕浮外,對她倒沒有動作上的無禮,也許他真不是壞人。
「妳真的不冷嗎?」這女人真是死要面子硬撐,在撐什麼也不知道,雖然不是冬天,但山里的夜晚挺冷,更何況是穿著濕衣服。
明知道自己凍得發抖,但她就是不想讓他嘲笑,所以對他的問話,她還是搖搖頭。
只可惜她這種逞強不到片刻,就被手上粗衣著火給全嚇跑了。
「火……著火了,衣服著火了!」神經緊張的楚楚發狂的拍打著不算大的火苗。
但不知怎地,火勢愈拍愈大,最後連鋪在地上的干稻草也著火燒起來,安寧遠則是非常不耐煩的輕松撲熄火勢。
「妳就非得惹出一堆麻煩才高興嗎?」
「我……我不是……不是故意的……」
「還好妳不是故意的,如果是故意的話,恐怕這間還能遮風避雨的小茅屋就被妳給毀了。」安寧遠看她還傻傻拿著燒得不成樣的破布,心里就有氣。
老天爺到底是哪里看他不順眼了,為什麼麻煩接踵而至?
他順手扯掉楚楚還以為能遮掩她的破布,丟得遠遠的,就怕再引起另一場小火災。他轉身找了找,不多久他手上又多了套干淨衣物,只是這次他不拿給楚楚,而是挾在腋下,至于空出來的手則是毫不客氣地捉起楚楚往另一間房間走去。
「不要,我不要進去,你放開我,我死都不進去!」
「哼!死都不進去?我就讓妳活著進去!」安寧遠的牛脾氣一發,跟她卯上了。
他毫不留情的硬拉著力氣比不上他的楚楚走進房間,接著便听到狗發出警告的嘶吼聲,在氣頭上的他便拿這只倒楣的狗當出氣桶,朝牠踹了一腳,那只狗便知難而退,讓出了這塊地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