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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梯的门开了,两人一前一后,不,是邱枫在前头牵着温阳没有受伤的手臂走进温家。半晌,阵阵“坐好!”、“撩起衣袖!”、“别动,人家叫你别动啊,你还动什么!这样扭来动去我怎么涂药水!”的娇嗔此起彼伏,不时穿透温家半垂的窗帘,在深秋的夜空中飘扬弥散。
帮他包扎妥当,邱枫“蹬蹬蹬”地跑到厨房拿保鲜纸把他的手肘缠了个严密,然后望也不望他一眼就跳下沙发,用闲话家常般的口吻说:“洗澡去,我帮你找衣服来。”
“我没眼花耳聋吧……”望着大步朝卧室走的邱枫,温阳咧开的嘴角半天难以归位,须知往日的她不但不会为他找替换衣服,就连自己也常常进了浴室洗完澡才发现忘记带这件那件,常常尖叫着要他翻找出那一点小布拈拧着送至浴室里。进去后还没有什么额外“赏赐”,若他色色地瞄过去还得捱骂。
诧异地接过她递来的睡衣裤,温阳张了张嘴正要想说些什么,邱枫已转身朝卧室走去,顺便抛下一句:“借你一套睡衣用行吧,”
“行……当然行……”他咧开嘴角看着邱枫转入卧室门,才忐忑不安地朝客房沐浴间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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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分钟后,温阳洗完澡出来,见邱枫换了他的睡衣,身子缩成小虾一般地睡在沙发上打着小呼噜。
一股暖意从心房荡漾外去,他喜欢这样的画面,仿佛这儿是两人的家,她可以穿着皱睡衣糊着黑面膜任意伸懒腰打呵欠,而他含笑在旁,看着她的随心所欲,即使惯得过了火,宠得失了势,也毫无怨言。
蹑着脚上前跪在沙发边看了她一阵子,似乎是睡着了。微笑着伸手进她后颈窝处,另一只手自膝下穿过,轻轻抱起她走至卧室放在大床上,再小心抽出压在颈后的手,替她盖好被子,轻着脚步到大厅检查门窗。
然而,当他关好门窗折回卧室望向床上的邱枫时,却像被勾去了魂魄一般,傻站在门口处半天回不了神!
本已熟睡过去的邱枫,此刻正慵懒地倚在床上轻睨着他,半眯的眼睛掩住一汪秋水,百种娇媚蕴含其中,朱砂唇微微嘟起,因为他的睡衣过大,她身子轻侧,左边衣襟斜滑而下,露出雪白的肩头,几丝黑发自脸颊边轻垂,晃悠在不经意呈现的雪肤上……
此般风情万种,美艳非凡,形同策划良久,想要讨金表钻戒的媚俗女子在向男人撒娇讨巧!
不过这画面该死的吸引人,浮动在空气中的妩媚诱惑,迅速传输至他的脑海,严重蛊惑他的神经!包何况他“吃斋”业已半年,突见如此画面,立时一阵骚动传来……惨了惨了,鼻腔微痒不断,大抵要流鼻血了。
盯着那张被唬住了的脸孔,邱枫暗自窃笑,更娇媚万分地歪了歪本来就长得好看的小脸,扬了扬状似柔若无骨的玉手,半闭气门捏着嗓子“咯咯”娇笑,“喂,发什么呆哪,不认识人家哪?”
温阳吞了半天口水,硬是把视线移开并定在碎花被子,才哑声问:“你、你不是睡着了吗?”虽然她有足够的魅力轻易把他贬作惨绿少年,但形势未明,为免唐突佳人,就算现在的她月兑光光,就算他流鼻血活活流死,也不敢动她一动。
不过他那颗精算师的头脑已经迅速盘算起邱枫的反常——莫非她受了梅瑰的提示,发觉自己深爱着他,又苦无计策,干脆来一招“色诱”?
身体因为这个想法既感动又火热,嘴里仍然坚持:
“呃……今晚你睡这儿,我睡书房行了,我……先出去。”说话如此彬彬有礼,骚动却越益膨胀,只得以慢如蜗牛的动作朝房门挪去,心中百般渴望邱枫叫住——如果她主动,他就能名正言顺一亲香泽。
就在他因为脚步渐至门边而垂头丧气时,背后传来娇憨的叫唤:“站住……”
心跳霎时加速,血液哗然汹涌,双脚更像长了根动也不能动,“什……么事?”
邱枫怀疑他在装傻子,却仍然娇声娇气地说:“我要你留下来陪我——”
“留下?!陪……”
装了太久的媚态,邱枫有点不耐烦了,“砰”地倒在枕上大声说:“笨蛋,听着,今晚我觉得脚好冷,要人暖!若再支支吾吾的你就立即走人!从今以后别想再和我一起或沾我一下,连小指尖也不行!我邱枫胸襟磊落,不会因此而要生要死,反正那晚你说有了新女友之后,我早预了这辈子一个人过!”
“你……你说真的吧?”他瞪大眼睛小心地问。
“你可以当成假的!”
温阳又惊又喜,理智立即归位,快速转身,再爬上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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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窗外万籁俱寂,两人仍然紧紧依偎,不时以脸颊摩挲,然后相视微笑,再紧紧相拥。
天将发白,邱枫紧偎着他动也不动。温阳以为她睡着了,小心撑起身子把她轻放在枕间。
臂间的邱枫墓地睁大眼睛,幽幽地说:“温阳,你就做前生埋葬我的男人好不好?”
“因为想问我这句话,你考虑了一整晚?”
“嗯!”
“你以前不在乎别人怎么看啊。”
她眨了眨眼睛,“我只在乎你。”
他吻了吻她的额头,嘴巴沿下滑去,溜到她耳边低说:“我可以肯定地告诉你我非常乐意。”
“那就算用枪指着头你也不准再反悔!”邱枫睨他一眼,“我不会和你勾小指头,不过如果你真的看上别个女子,我永远不会原谅你!”
“这八年里我的诚信度如何?”
她放意考虑了好一阵于,“算……勉强合格吧。”
他拧了拧她的鼻头,“为何不相信我?”
“你曾说你有了新女友……”
“都说了是假的了。”温阳叹了一日气,愣望着她好一阵子,却没有再解释。
“但我……仍然觉得难过,不知为什么……”
“那是因为你爱我。”
邱枫鼻子一酸,潸然泪下,“是的,我知道了。”
“别哭了。”温阳替她拭去腮边的泪,“不是每个女人都能做到一支梨花春带雨的神态。”
“你说我丑?!”她斜睨着他,一泡眼泪又似无影无踪。
“我哪敢。只是想不到你会耿耿于怀,然后在不怎么信任我的时候使诡计跑上了我的床。”
她瞪他一眼,气呼呼推开他要下床去。
温阳立即压子把她压回枕间,“好了好了,全都是我冲口而说的鬼话,对不起。”
“但你成功了,这两天我为你那个不知是否三头六臂的新女友流了很多眼泪。我觉得很混乱,心里总想着你还很爱我,哪里就突然冒出个第三者来了?心里想着要坚强,却硬是不听话地痛,先是慢慢地,后来再揪扯成一团地扭痛……”她深吸一口气,眼泪汪汪地望着温阳,“值至梅瑰一语道破,才晓得你把我的幸福和快乐都带走了。”
“你本来就是个摊开试卷才能凝定心神的学生。”
他的语气温柔体恤得叫她直掉眼泪,于脆“呜呜”哭着说:“你不是我就不知道我有多难过!晚上做噩梦,白天老是想掉眼泪,不想吃也不想喝,像掉了魂儿般恍恍惚惚,然后才发现自己真的很爱你。”
“为了你这话我可以死掉一百次。”温阳轻吻她的发顶。
“对了,梅瑰为什么会对你讲故事?”
“你搬走后我很难过,晚上常常睡不着,便到梅瑰处求助。”
邱枫睁大眼睛,“算是找心理医生?”
“对。”温阳顺势躺倒在她身边,“她是个第六感极强的人,在日本曾是任过心理医生,后旅居到多伦多,成为一个极为有名气的催眠师。虽然她的故事听得我毛毛的,但确实起到示警和安抚的作用,当时我投诉无门,所以咨询她的意见,因为直觉你和她是同一类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