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拥有名剑银凤针匕,加上一眼就看出这些珍品,我实在想不出有什么宫女有此本事?”
邱无欢不相信金悦霜只是名普通的宫女。
“为求行事便利,故意混淆视听,帅哥哥相信吗?”
这原因就连金悦霜自己都觉得好笑,她若有所感地道:“公主也没比平常人走运,利字当前时,任何人都一样。”
“人们争权夺利,到哪里都一样,为了利益拋夫弃子的也大有人在,看多了也就习惯了。”
邱无欢意外的看见金悦霜握起了拳头,“不!这是错误、是逆天啊!怎么能习惯?挣来财宝盈腰又怎样?买得回失去的时光、换得回最初的笑容吗?”
伤口因她过分的激昂而裂开,给淡去的线条染上新色。
邱无欢没想到她的反应这么激烈,出血比先前还严重!
“天!妳流好多血!”
一整片的红色像冲破堤防的水瀑,汩汩流下的奔泄,让人看了慌了手脚,不知该先安抚她的情绪,还是先止住她流个不停的血。
“封她的穴!欢儿。”一个苍劲的声音指导邱无欢。
“是。”邱无欢的神魂被唤了回来,伸手往金悦霜身上按去。
“才不让你得手!”
意外的,金悦霜抬手格开邱无欢的手臂,奋力一弹,窜过邱无欢身旁,身手俐落的让血流跟着划出一道弧线。
散披的长发并没有阻碍到她的行动,宽松的单衣也阻止不了她逃出去的决心。
邱无欢手上被溅到几点血红,着急的跨步赶上她,“回来!妳在流血啊.....”
金悦霜回头,对邱无欢送出森寒的掌风,阻止他追来,灿灿白光在她掌上闪耀,挟带雪一般的寒凉。
血,也流得更凶了,从襟口到胸月复间已是一片骇人的红。
“妳会死的!”急着要制住她,又怕失手伤了她,邱无欢不敢轻举妄动,不免居下风。
“可恶……”一声不甘心的咒骂后,金悦霜向后倒去。
“真是个乱来又不简单的娃儿!”
“武师父!”看到来人出手接住金悦霜,邱无欢像看到救星一样如释重负。
“先救人!”武溪峡抱起再无法反抗的金悦霜,两个大步将她放回床上,掏出药粉就往她的伤口上洒。
即使被迫昏睡了,药粉接触到伤口的疼痛依然让金悦霜申吟、皱眉,咬牙切齿的。
“真是不懂得爱惜自己!”
看到金悦霜染得一身血红,武溪峡也不禁讶异,一搭她的脉之后更是惊讶,“这小表竟然有修习云形流风的内劲呀!难怪身手像行云流水,真是不得了!”
“武师父……”
“先帮她换掉这一身衣服再说吧!”
对着这副模样的伤患,武溪峡是坐立难安。
流着水一样的血泉与人过招,披头散发的像素命冤魂,幸好太阳正大,不会让人看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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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邱无欢为金悦霜清理完毕,武溪峡和一个文人打扮的清臞男子走了进来。
“爹、武师父。”
床上的人身上已没有那片骇人的血红,颈子被一条柔软的丝巾包着,原本红润的唇显得苍白,像朵失去滋养的花儿,没有生气的沉睡。
“欢儿,她真的告诉妳,她叫金悦霜?”
邱龙腾仔细看过床上的人,垂眸深思。
“是的,爹。”
“但是,金皇的十八子、五女里,并没有一个名为金悦霜的皇女。这一点爹相当肯定。”
“但如果她是其中一子或一女的儿女呢?或是金皇的手足……”
武溪峡的推断立刻遭到否定。
对于金皇的事,邱龙腾了若指掌,“金皇只有一个妹妹,早已离开皇宫,据闻死于海上;而金皇的十八名皇子中,唯有皇储金岳行已成年,其余十七名皇子、五名皇女尚未有婚配,就算婚配了……”
“也没这么大的孩子是吗?”武溪峡接下去。
“那她究竟是哪一号人物?不是这个也不是那个,不会是金皇年少风流的结果,没有加载族谱的女儿吧?”
“也许。”邱龙腾从桌上拿起那把沾了些血丝的银凤针匕把玩,“这把针匕是金皇赐给皇子、皇女的礼物,每产下一名才打造一把,依排行在针匕上镶入等数的北国冰玉,针匕的刀开得愈锋利,就表示排行愈后面。”
他取饼桌上的纸张,迎刀而过--
“哇!这么锐利!”武溪峡看得目瞪口呆。
难怪床上那位娇客的伤不动则已,一动就大量出血。
“就是这么利才更奇怪!”邱龙腾审视手上的针匕,剑柄上除了金皇族的代表图腾,别无他物。
“针匕这么利,却没有半颗冰玉镶嵌,这代表两个意义:至高、至下,最爱也最遥远。”
老天!床上的人真是个异数吗?
“欢儿,不管她的身分为何,小心妳自己的安全。直觉告诉爹,她很麻烦、很危险,爹不希望妳出事。”邱龙腾放下针匕,语重心长地道。
“她比我还不懂得安全呢!爹。”
邱无欢忍不住将金悦霜异于一般姑娘的行径全盘托出。
“她的职业是酒娘吗?身怀武艺、放浪形骸、身分成谜,还跟姬家有关系。武师父真想明白妳是从哪遇到这个……这个……该怎么说?特等高级……”
“别乱下定论!”邱龙腾冷然打断武溪峡的胡乱猜测。
他的一双眉在听了女儿的叙述后皱得更紧了,从方才就一直有个影子在他心上呼之欲出,这下那个影子更加鲜明了。
“溪峡,”邱龙腾慢慢站起身走向床边,凝视那张与记忆中之人相似的美颜,“记不记得我们仍是大哥身边的文武要臣时,大哥迷恋的那女子?怕疼、恨酒、满脑子古怪念头,教人无法招架……”
邱龙腾愈说,武溪峡的眼睛睁得愈大。
一个大步,武溪峡越过邱龙腾,仔细端详床上的金悦霜,“哎呀!我真是不长记性!这不活月兑月兑就是那雪轩吉明嫂子的模样吗?”对自己的头又拍又打的,直嚷着脑袋不管用了。
邱龙腾没有安慰懊恼的好兄弟,纠正道:“是吉明皇后雪轩嫂子。溪峡,你的脑子真的要补上一补了。”
“是啊!是该炖些药材补一补。”大而化之的武溪峡也不以为意,笑哈哈的指着床上的金悦霜,“原来是一家人!那也得给我这侄女补一补。”
邱龙腾忽然又问:“我记得皇后是在我们弃职那年添丁,给大哥产下皇子。溪峡,你知道他排行第几?御赐何名吗?”
听说雪轩产子后,就被奸人毒杀,所出皇子……
“对啊!大哥没有公布天下……这……也不对啊!”
武溪峡指着床上的金悦霜,“那她是谁?雪轩嫂子产下的若是男孩,那她又是从哪蹦出来的?龙凤胎吗?还是……”武溪峡吞了吞口水,“莫非雪轩嫂子谎报?她其实是产下凤胎,欺君说自己产下龙儿?所以,其实是大哥……”手在脖子上做了个横切的动作。
邱龙腾也是千头万绪,“不无可能,但以大哥专宠雪轩的心态,加上皇储已定,雪轩其实不必这么做,她也没那么傻才是。而我想知道的是,这女子是怎么搅进我和茉蕊的事的?她到底明不明白我们和金皇的关系?”
读书人就是这样,书读多了,脑筋也就比人家复杂,一堆问号只听得武溪峡头昏脑胀。
他朝还在伤脑筋的邱龙腾摆摆手,“伤脑筋的事,你自便吧!老武我大老粗一个,不拿手!”
他还是去准备补脑和补血的药材才是正事。
“欢儿,爹问妳,她知道妳真正的性别吗?”邱龙腾问邱无欢。
“女儿没告诉她,她应该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