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无欢忙抢过匕首,可她玉白的颈子上已划出一条血艳红索,细小的血珠像划破果皮的表面,渗出甜美诱人的汁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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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为什么要这么做?这件事跟妳一点关系也没有,妳为何要为她做到这种地步?”
抢过冰冷的凶器,拖过金悦霜,邱无欢气急败坏的在原地坐下,让她的头靠在自己的大腿上,撕开她的手绢包扎受伤的颈项。
金悦霜自己反倒不在意,枕在他腿上,伸手触模被系上一条布料的颈子,直想扯开。
“一点血口,用不着这么慎重其事的,帅哥哥。”
“啪!”不客气的,邱无欢想也不想的拍落她的手。
“大热天的在脖子上绑着这东西,怪不舒服的……”
金悦霜的抗议终止在他燃起熊熊烈焰的厉眸中。
有些困难的吞下到了唇边的话,她聪明的让火山维持在爆发的前一刻。
“我小的时候,和家人走散了几日,说是走散,其实是遗弃。”
这个话题成功的吸引了邱无欢的注意。
遗弃?这字眼怎会出现在她身上?
金悦霜看出邱无欢的疑惑,无所谓的给自己找个比较舒服的位置。“豪门大户华丽的表相下,往往有许多见不得光的朽暗,为了争宠,人往往会做出连自己也想不到的事。那年,奴家几岁呢?应该是四岁吧!当时下着大雪,奴家身上的棉袄和雪靴都被雪浸湿了,却怎么也等不到说要带奴家回去的初雪。奴家明白,初雪永远睡在那场大雪里了。
“有人想同时让奴家和初雪都埋在那场雪里,回不了家,可奴家命好,在冻死前嚎啕两声,引来帅哥哥你最恨的人救了奴家,她给奴家这一生都无法忘记的温暖。
“她不只救了奴家,也给了奴家一个可以遮风避雨的地方。对奴家而言,她就是娘!帅哥哥若执意要命,奴家可以把命给你,因为若没有她,奴家早就没命了。以命还命很愚蠢,但如果帅哥哥坚持,奴家绝没有二话!只是,娘心中放不下的,终究只是块执迷不悟的顽石。哈……”
似是扯动了伤口,金悦霜微微皱眉。
“帅哥哥动作也太慢了!要嘛在奴家动手前就该来抢刀子,要嘛就等奴家断了气再说,害奴家现在得承受这痛,真是坏心。”
邱无欢的思绪尚沉浸在一片银白之中,彷佛看见一抹小小的影子站在雪地里……他的神志被金悦霜的声音拉回现实。
“很痛吗?”他问。
看得出她不是装的,细长的伤口划得很深,她是当真想拿命来还!
“我身上没有带任何药,妳恐怕得忍忍。”
“有个法子更快!”金悦霜的明眸转向那柄闪烁的银白,“切断奴家的脉动,让奴家再也不会痛。”
“不可能!”
“奴家没必要忍受这疼!”金悦霜的反应勾起了邱无欢的疑惑。
“为什么?为什么妳那么不珍惜自己的生命?妳的命不是命,别人的命才是命吗?为了不想疼,妳宁可没命?妳到底在想什么?”
“想着设计帅哥哥你啊!奴家打小就怕疼,一疼起来心情就很糟,小时候会丢东西出气;长大了,奴家就会想办法让自己忘了疼,例如做其它的事,或是有个能让奴家忍住痛的奖品……帅哥哥要拿什么吸引奴家忍下这痛?”
邱无欢蓦然明白了。
“妳这是勒索!”他用力抓住她的手腕,在她手上留下一排月牙,“她可知道妳这种心态?”
“她不懂,也不该懂的。唉!帅哥哥也不该知道太多,奴家只问帅哥哥肯或不肯?奴家这个威胁有没有效?”
“妳引起我很大的兴趣,恰好我知道有一个方法能让妳安静!”
邱无欢的眼神让金悦霜感到不安,她当然知道有几百种方法可以让自己安静,可是别人大多喜欢采用她最不喜欢的方式。
“奴家不要!奴家随时可以咬断舌头、可以自闭气脉,帅哥哥你千万、绝对、一定不可以点奴家的穴、劈奴家的后颈,逼奴家吃昏睡的药……啊.....奴家……恨死你……”
饮恨的让沉重的眼皮盖下,愤恨的话语也随着她的入眠消失,松开的手软软垂放地上。
“爹会很欢迎妳到忆姬乡作客的,如果妳说的都是事实的话。”
邱无欢收起匕首,似乎她在让他知道自己的出身之后,没有顾忌的让他知道更多了。这银匕上的图腾可是皇室图徽啊!
对他坦白部分事实,再像引诱他的探寻一样逐步剖白。
她为何这么有自信他不会责怪她的欺骗?
也许她会告诉他:“奴家只是没说而已!”
他抱起被点住睡穴的金悦霜,“要想完全弄清楚妳,可能需要一段不算短的时间,我想妳不介意在忆姬乡多住一些时候吧?”
一心想扑火的飞蛾,可曾想过接近火焰的后果?发现自己耐不住火光后,是否来得及抽身,不让自己化成灰?
“来得容易,去时难啊!”
在扑火之前,就该有粉身碎骨的领悟,或者先找好退路。
妳,金悦霜,会是哪一种?前者还是后者?
“妳不知道吧?我们的目的地离此不远了。”
很快的她就不会疼了,忆姬乡有的是上好的止疼药材。
当然,让人立刻就昏睡不醒、动弹不得的药也下少。
“皇家有妳这样的矛盾存在,想必多了不少乐趣,要是少了妳,还真是桩憾事。”
怀里的她,脸颊红润水女敕,不沾胭脂的唇,像诱惑人采撷似的微启……
“天啊!我在干什么?”邱无欢在贴上那一圈香女敕的诱红之前打住!
“她是女的啊!我到底在想什么?就算她美得冒泡也与我无关啊!我是疯了不成?”
他居然想着她的唇吻起来是什么滋味?他一定是被这火辣的日头晒昏了。
他竟想吻一个女人!
第七章
金悦霜迷蒙的星眸转了转,打量自己身处的环境。
这里不像她的家,也不像客栈,再怎么豪华的客栈也不会大刺刺的摆一堆珍品吧?
“夜明珠、夜光杯?有哪家客栈会放这种东西让人觊觎?”她喃喃自语。
“忆姬乡就会。”有人回答她。
“呵!帅哥哥,早啊,奴家……”
看看自己一身的丝质单衣和散披而下的青丝,她吃吃笑问:“敢情帅哥哥月兑奴家的衣裳成了习惯?奴家只说不和帅哥哥你计较,可没打算老让人免费参观啊!再怎么说,奴家也得留些名声让人探听、探听吧!太过火了,小心奴家会赖上帅哥哥你喔!”
邱无欢端来一碗乳白的稠状物,坐在床头,手指沾了些,“头向后仰。”涂抹她颈子上的伤口。
“好些没有?还会疼吗?”
“要是还疼,奴家会这么乖吗?”
要是觉得疼,她怎么会让他碰她的脖子?
“忆姬乡是帅哥哥的家乡吗?奴家到了一直想来的地方了?”她猜想。
“没错!妳如愿了。”也麻烦大了!
邱无欢放下手上的药,藏起最末这句话。
明显的,这朵落入他手中的娇蕊并没有危险的自觉,打量过周遭的环境,确认自己没有任何异样后,开心的把玩床边挂着的一串辟邪的白玉玲珑。
“这房里的宝物也太多了吧?忆姬乡都是这般待客的吗?不担心有人因此赖着不走了?”
“难得公主驾临,忆姬乡当然要倾全力接待,不让公主觉得怠慢。这些东西怕还入不了公主的眼呢!”
邱无欢此话一出,金悦霜停下把玩玉玲珑的动作,笑靥由脸上敛去。
“你如何认定奴家是公主?有块方便出入皇宫的金腰牌,不代表奴家的身分必然高人一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