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错了,他永远忘不了那一次她险些走进鬼门关,她大叫着跑进雨里,等他追到时,她已经浑身湿透的昏倒在门前。
于是守在医院的三天里,他懊悔得几乎想死,他甚至发誓只要她平安醒来,要他一辈子这样守在她身边也甘心,当然她醒了,于是他们重归于好,且缄口不提往事,好似什么都没发生一样,一切又回到了原点。
可是如今,他为什么又要故技重施了呢?疲倦的将目光移开,落在昏暗的天空中,沉沉的叹息。
也许是因为她的那句遥遥无期,又或许是他真的对这样的等待疲倦了,总之,十几年后的今天,他绝不会让一切像没发生一样,不会让他们之间再回到原点。
第三章
叮铃铃——叮铃铃——叮铃铃——
“凉秋?”
“嗯?”
从发呆中回魂,看到同事指着她桌上的电话,席凉秋手忙脚乱的赶紧接起来。
“你好,太阳报社编辑部。”
“凉秋!”
汪明阳开口唤人,昨天的不欢而散已经叫他够担心的了,今早他过去找她的时候,她已经不见人影,打从她上班以来,她的全勤都是靠他全年无休的晨间叫唤,今天这样的情况,足以想见她气得不轻。
“不在!”
一听到声音,她的表情立刻冷下来,并且毫不迟疑的挂上了电话。
哼!就让这该死的家伙去美国好了,见色忘义的家伙,昨晚为了他,一个晚上气得没睡好,让她今天顶着两个黑眼圈来上班,他罪不可赦!
汪明阳无奈的放下听筒,这样的反应他早该料到的,包括昨天的事也是,不论是二十岁还是三十岁,她在他面前从来不会掩饰,喜怒哀乐全发挥得淋漓尽致。
有时候他真的不知道,是那些只看得到她表象的男人幸福,还是他这个将她好坏全数尽收眼底的哥们比较幸福,唉……
实在坐不住了,他索性拿起外套向外边走去。
叮铃铃——叮铃铃——
席凉秋嘟着嘴巴数着铃声。哼!汪明阳最大的优点就是有耐心,所以这次就算她要接,至少也得响过十声才行。
叮铃铃——叮铃铃——叮铃铃——
注意到同事纷纷侧目,她才不甘不愿的伸手接电话,可当她的手才要碰到话筒时,电话铃声反倒停了,她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才响了六声而已,汪明阳居然敢这样戏弄她?!他该死!
握住话筒的手微微颤抖,偏偏身后传来不上的嗤笑声,席凉秋立刻回头,同事甲突然感到一阵寒风凛凛刺骨,便缩缩脑袋自讨没趣的走了。
“汪——明——阳——”
牙缝里渗出无比寒气,她咬紧牙关瞪着桌上那张大学毕业时,和那个家伙的合影。
啪!一掌拍过去,相框立刻面桌思过,她的眸子闪烁着寒凛。
叮铃铃——
电话铃声又不识时务的响起,她那比樱桃核大不了多少的耐心,已然全数耗尽,抓起电话未等对方开口,她就先开炮。
“汪明阳,你这个大混蛋!不是说从此以后我们桥归桥、路归路吗?你尽避去你的美国好了!本姑娘我不稀罕,就算再过三十年,我牙都掉光了,也不会原谅你的!你根本就是一个没心没肺、忘恩负义的混蛋!”
“妳、妳——”
“妳什么妳?!我席凉秋又不是没人——哦!学姊?!”
她反射性的捂住嘴,一副活见鬼的模样死瞪着电话。
“席凉秋!”
电话那头的母老虎显然发威了,她立刻苦下一张脸。被你害死了,汪明阳!
“总编……”语气瞬间相差十万八千里,此时的她恨不得去撞墙。
“立刻给我到办公室来!”
啪的一声!这次不是她挂电话,而是被别人挂,揉揉受惊吓的耳膜,她可怜兮兮的扁扁小嘴。呜呜,汪明阳,你不得好死!
“把门关上。”
进了总编办公室,本来存心不关门的,心想这样总编就不会当着大家的面河东狮吼,可没想到她这小小的阴谋却被识破了。小心的关上门,她愁眉苦脸的靠过去。
“妳当那是妳的私人电话呀!还好刚才打过去的是我,如果是老板、客户或者是读者怎么办!妳是存心要砸我场子是不是?”
总编立刻拍桌子站起身,化身为野生动物园里的母老虎,席凉秋委屈的站在原地噘着嘴,心想她只是一个小编辑,大老板怎么可能没事打她的电话,她也不是客服、业务部的,客户、读者根本就不会打她的分机嘛!但这一切都只能在心里小声嘀咕着,如果说这世上她还有怕谁的话,就是这只智勇双全,上窜下跳的母老虎了。
“说啊,到底怎么回事?一大早给我顶着熊猫眼来上班,是想触楣头是不是?无精打采的像昨晚被鬼压,接个电话,活似谁欠了妳五百万!”
吴雨君没好气的瞪着一副哀怨相的学妹。
“不用说得那么难听嘛!”席凉秋委屈的嘟囔。
“明阳呢?他不在吗?任由妳这副鬼样子出来吓人。”
吴雨君挑眉问道。谁不知道汪明阳把席大姑娘当神一样供着,然而能让她当众气到破功的,也就只有汪大帅哥了,唉!从学生时期到现在,她认识他们快十年了,等他们的喜饼都等到头发白了,可这两个呆子就是不开窍,真不知道这好事要磨到哪辈子去。
“干么提到他?他和我没关系!”
一听到这个名字,她的火气又冒上来了,两眼直冒火花。
“什么没关系!难道妳刚才口出零言的难道是我?妳呀就是死鸭子嘴硬,一定是妳错了还强词夺理,明阳呢?”
“学姊!”她不依的嚷着,为什么每次他们之间发生争执,每个人都会说是她的错,难道汪明阳是圣人吗?连耶稣都还有犯错的时候呢!
“妳刚才说什么去美国,谁要去?”吴雨君可不吃这一套,席凉秋是恶魔和天使的化身,只有男人才会着她的道,汪明阳不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
“还有谁,难不成是我?哼!”
“明阳吗?”
吴雨君挑眉,以她这么多年对这对欢喜冤家的了解,有席凉秋在这,汪明阳是断然不会离开的,凡有大脑的人都知道这个道理,偏偏只有面前这笨蛋不懂。
“笑什么?有个女妖精特地从美国飞过来要娶他,什么研究经费都讲好了,还说什么欣赏他,我看他巴不得抛弃我远走高飞!好呀,我成全他,反正我又不是真的没人要!”
瞪着学姊的笑脸,她越说越生气,矛头绝对明确指向汪明阳。
“妳在胡说什么?什么娶呀、抛弃的,妳只当人家是好朋友而已,人家明阳又没签卖身契给妳,事业成功,长得又一表人才,有人追求是当然的,难不成学妳一样当老姑娘!”
吴雨君瞪回去地笑着开腔。呵呵!还没开窍,这丫头就差临门一脚,汪明阳那小子迟迟不踹,他们在一旁看的人早就按捺不住了,总是逮住机会就帮忙推一把。
“学姊自己都还没嫁,干么说我是老姑娘!”
她不服气的嚷着,二十八岁又怎么了,二十八岁走在街上,想追她的照样是一大串。
“我有齐呀!没嫁只是还不想而已,真要想嫁也不过是勾勾手指头的事情,而妳就不同了,二十八岁喽!虽然追求的人一大堆,可是能结婚的就不知道在哪了。”
挑挑手指甲,吴雨君不给面子的说。
“我有——”
话说到一半闭了口,她气鼓鼓的侧头转向一旁生闷气,将所有的罪过都归咎到汪明阳身上。
“又是汪明阳对不对?可妳只当人家是哥们、好朋友不是吗?总是让人家充当备胎,我要是他早就造反了,能为妳撑到今天妳就该偷笑了,什么二十八岁如果没人敢娶就嫁给好朋友,妳醒醒吧!汪明阳为妳守身如玉这么多年,如果不是性无能就是白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