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阿丹,圣人他只是像猪,但他并不是猪,霓还是别把猪和他摆在同—个天秤上互相比较,免得伤害圣人脆弱的自专心,也伤害了其他猪哥猪弟们的自尊心!”季慕飞又忙不迭的在—旁敲起边鼓了。
其他人听了莫不掩嘴窃笑,而余盛仁则气鼓鼓的死命瞪著季慕飞·“小季,有一天我要把你的占头拔下来炒猪心,看你还敢不敢乱嚼舌根揶揄人!”
季慕飞仍是—副嘻皮笑睑的神态,“好啊!我很乐意奉献我的舌头让你泄恨,顺便一饱口福,但——”他另有所指的瞄了阿丹一眼,“别忘了这道荣要加些豆芽菜和乾扁四季豆去快炒,才能吃出猪心的原始风味来。”
阿丹和余盛仁足足愣了一秒钟才听出季慕飞的言外之意,他们相看一眼,挺有默契的先放下盼盼,然后,左右包抄的拦住了来不及尿遁逃走的季慕飞,—阵如雨点般的乱拳就纷纷洒落在季慕飞闪躲不及的肩头上。
“老天,你们小俩口要谋财害命啊!下手这么重,”季慕飞哇哇大叫,“盼盼,你快来救季爸爸,季爸爸快被霓的猪公爸爸,猪公妈妈乱拳打死了!”他的话立刻又引来阿丹和圣人的—记重拳,而看得咯咯直笑的小盼盼早已窝到汪碧薇怀里撒娇了,但,她笑归笑,还不忘细声细气的刮著小睑颊,清清楚楚的喊著:
“羞羞羞,大欺小,羞羞羞,多逼少,羞羞羞,人人打架小孩笑。”
原本纠缠在一起又笑又闹的余盛仁、沈丹霓、季慕飞闻言不觉莞尔,纷纷停止了嬉闹。
余盛仁啧啧称奇的轻拧了小盼盼的鼻头一下,“盼盼,你真是聪明的天才神童,没让余爸爸白教你一番。”
“得了吧!你除了教她吃之外,你还教过她什么?”沈丹霓嗤之以鼻的哼道,“盼盼会这么机伶可爱还不是跟我学的。”
“错了,盼盼是跟我在—起久了,耳濡目染,才会变得这么聪慧伶俐,机敏过人。”季慕飞不甘示弱的扬眉笑道。
“好了,你们这些大言不惭的乾爹、乾妈,可以上桌吃饭了。”璩采晴端著两瓶葡萄酒走出了厨房,笑语如花的提出更正,“我女儿会这么优秀杰出,那是因为我生得好,教得好,请你们不要捞过界,净往自己睑上贴金!”
此话一出,众人哗然,“哇!好个金光闪闪又大言不惭的『好』妈妈!”季慕飞大惊小敝的喳呼著,而所有的人都在这番热闹非凡的嬉笑声中坐进了餐厅,在杯觥交错中尽兴享受著这顿笑语如珠又丰富可口的佳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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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足饭饱之后,他们重新坐回客厅,静静品茗清香缭绕的乌龙茶,享用一些饮茶专用的小零食,天南地北的闲聊著。
麦德夫拨了—粒开心果放进嘴里,接著余盛仁的话尾若有所恩的说道:
“大陆这几年的确是开放进步了许多,但,这只是限於经济改革方面,在教育、文化层次上,他们还是追不上先进国家的脚步,所以,过犹不及,他们现在社会呈现着相当悬殊的两极现象,也就是有钱的非常有钱,穷的人一样是一贫如洗。而资本主义的现实势利却慢慢腐蚀了他们纯朴的心灵,让他们变得非常的贪婪丑陋,有很多人为了钱,为了让自己穿金戴银,不惜出售自己的灵魂和良知,就像有很多大陆昧审愿沦落风尘,宁愿嫁给有钱有势、年纪却—大把的商人做小妾的道理是一样的,纸醉金迷的浮华世界是很容易蒙蔽人心,让人随波逐流而忘了生命的真正价值。”
“我有预感,像我这次陪我爸爸去大陆探亲,北平、广州、上海这几个大都市简直比我们台北还奢华浮烂,那里的女孩子个个打扮得珠光宝气,花枝招展,好像不把空白了三、四十年的金珠香粉涂在身上,她们就不会过瘾甘心似的!”余盛仁颇有感触的接口道:“所以,我们公司里的同事都说,将来不是二民主义反攻大陆,而是——资本仁义统—大陆。”
“虽然说大陆同胞现在苦遍都有“向钱看”的趋势,但,听说,大陆妹还是比我们台湾的女孩子温柔叫爱多了。”季慕飞笑著接口道,“而且,我们台湾男人在对岸可是吃香烫手得很,即使是娶了老婆的,人家人陆妹只要看上眼了,照嫁不误,而且每个都很会理家,统统都把男人伺候得跟太上皇一样尊隆舒服!”
“何止如此,人家大阵地大物博,山明水秀,这女孩子随便找—个,都长得俊俏的很,这聪明的男人就要娶这种温顺体贴又价廉物美的老婆。”余盛仁又说得口沬横飞,一副意犹未尽又不胜欷歃的模样,特别是他把眼睛停泊在那个令他又爱又恨的阿丹身上时。
沈丹霓立即推推眼镜,对他笑得又甜又柔,“余盛仁,你好像很羡慕是不是?要不要我们几个人出钱把你送到金马前线,空飘到大陆,让大陆妹为你举办一场盛况空前、拔箭射猪的招亲大赛?”
余盛仁汗毛立刻警觉的竖了起来,他正襟危坐的堆满了讨好的笑容,“阿丹,我是说好玩的,其实,我这个『圣人』别的长处没有,就是有坐怀不乱的定力,而且,一向主张从一而终,所以,大陆妹再水当当,我也不会眨一下眼睛,对你怀有二心的。”
汪碧薇听了立刻消化不良的连连摇头,“真是胖子触电,肉麻当有趣。”
“可不是,这可是我这一辈子听过最阿谀谄媚的甜言蜜语了,这——人一肥啊!脂肪—多,不油嘴滑舌也好像很难喔!”季慕飞也接着放出一道冷箭,大大消遣了余盛仁—番。
余盛仁凶巴巴的瞪了他一眼,“你管我,反正——只要我们阿丹高兴满意就好,你们这些饶舌又不相干的电灯泡,我才懒得管你们怎么想呢?”然后,他又很谄嵋的挑了—颗蜜枣送到阿丹小姐的嘴巴里,“我们说我们的贴己话,别理这些酸溜溜的臭家伙们!”
在场其他人闻言个个为之绝倒,纷纷抱著肚子尽做呕吐状,只有迷迷糊湖的小盼盼睁大一双乌溜溜的眼睛煞有其事的看了他们好一阵子,然后,又静静的坐在沙发椅内继续吃她的瑞士软糖。
一阵做作夸张的奚落声后,余盛仁突然敛住了满睑的笑容,一本正经的问著璩采晴,“采晴,这个问题放在我心底整整一年多了,我今天实在是憋不住了,希望你不会觉得唐突,更不会觉得我是在泼你的冷水。”
“你有话就直说无妨,我不会见怪的。”璩采晴沉静的淡笑道。
“如果——我是说如果,阿奇真的走了,你还真的准备这样傻傻的等下去吗?”余盛仁一脸诚挚的望著她,“你要知道——盼盼还有两年就可以入学,你总不能让她一直做身分不明的私生女吧!”他直率的说。
璩采晴咬着下唇,轻轻蹙起了眉尖,“我知道,如果两年之后,阿奇——”她打了个寒颤,眼中漾起了两泓愁雾,“还是没有回来,我会考虑把盼盼报给卖豆腐和碧薇收养,我想,你们应该不会反对、拒绝吧?”她静静的望著麦德夫和汪碧薇,眼中盛满了无尽谦卑的祈谅。
“当然,我和碧薇都很乐意收养盼盼的。”麦德夫温和而坚定的点头说道。
他和汪碧薇已预定明年二月十四口情人节结婚。本来,碧薇的父母一直不太赞同自己最小、最宠爱的女儿,嫁给一个胸无大志又与世无争的教书匠,他们希望汪碧薇能嫁个事业有成的企业家,也不停的央人穿针引线,为汪碧薇介绍了好几个年轻有为的富家子弟,但却无功而返,被汪碧薇运用技巧全部打了回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