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德夫把一支涂抹匀称、烤得漂漂亮亮的玉蜀黍递给汪碧薇。“圣人,你的棋艺一向是顶呱呱,打遍天下无对手的,怎么会输给阿丹呢?难不成——你的棋艺退步了?”
“其实,我的棋艺还是很好,也没退步,但,没想列阿丹这小妮子不跟我玩正统的棋艺,象棋、西洋棋、围棋她都没兴趣,而且棋艺差得不值得一提,偏偏有种棋,我却拿她毫无办法,屡战屡败。”余盛仁边啃鸡爪边喳呼著。
“哦?哪种棋?”麦德夫饶富兴味的问道。
“跳棋。”沈丹霓得意洋洋的说,又抓起了刚烤好的甜不辣放进嘴里大快朵颐。
忙著升火的季慕飞闻言,立刻不甘寂寞的凋侃笑道:
“圣人,这点你就不得不乖乖认栽了,想想看你的体积稳如泰山,连走路都像老牛拖车似的,人家阿丹身轻如燕,你再怎么‘跳’,当然也跳不赢人家。”
余盛仁乾笑了一声,“谢谢你的金玉良言,原来,我不是棋不如人,而是‘跳’不如人。”
“别怨叹了,你这老小子再怎么跳不如人,还不是给你‘跳’来了一个活泼可爱的小不点!”季慕飞笑著接口道,并忙著把烤肉架弄稳,让丘斐容上肉。
沈丹霓发出抗议了,“更正:第一,我又不是跳蚤,请你们不要用错动词,第二,我不是余盛仁的女朋友,请你们不要乱点鸳鸯谱,免得剥夺了我被其他君子仁人追求的机会。”
余盛仁一听,又忙不迭的送上了一支玉蜀黍“孝敬”沈丹霓了,“阿丹,这支特辣,是你最爱吃的,你吃吃看,看我烤得是否够正点?”
沈丹霓转转眼珠子,拿乔的说:
“要我吃是可以,可是你得向他们申明我不是你的女明友,我们只是——”她想了—下,“还可以的普通朋友。”
余盛仁面有难色的望著她,还不知道该如何应对之际,璩采晴在一旁笑吟吟的放冷箭搭腔了:
“阿丹,你不要玩这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游戏了,上回是谁在信里告诉我:‘余盛仁憨厚耿直,又极具侠义精神,虽然体碛庞大了点,嘴巴也纯了些,但,还是满可爱又可靠的,连我妈都愈看他愈顺眼’来著!”
余盛仁听得眉开眼笑,沈丹霓红著睑作势要捶璩采晴,璩采晴连忙尖叫著闪到雷修奇身后,趴在他的肩头上咯咯直笑。
“对不起,阿丹,此路不通,请你绕道而行!”雷修奇诙谐的笑道。
沈丹霓却一脸狡桧的对雷修奇说:
“雷学长,我手上有一叠关於璩采晴的私人机密,你有没有兴趣知道?”
雷修奇目光闪动了一下,“是关於哪一方面的?”
“是关於—个痴情少女的感情秘密,里面的男主角好像也包括阁下在内,你有兴趣听我‘倒带’给你听吗?”沈丹霓不徐不疾的淡笑道,一副古灵精怪又胸有成竹的神态。
雷修奇轻轻蹙起眉峯沉思了好一会,“我是百分之百的想听,但,你口中的痴情少女已经伸出她的利爪戳著我肩背,为了我的性命著想,我想,你还是不要倒带为妙!”此话—出,藏身在他背后的璩采晴立即羞恼地伸出手,又轻拧了他一下。
沈丹霓挤眉弄眼的沉吟道:
“好,我不为难你这位难过美人关的英雄,我去跟其他人‘倒带’,你们几位谁有兴趣听璩妹昧的恋爱秘辛?”她转向其他人扯著嗓门问道。
季慕飞立刻欣然响应。“我有兴趣,百分之两百的兴趣!”
“小季,你——”璩采晴立即满脸滚热的探出头瞪着他。
“我怎样?”季慕飞逗趣的瘪瘪嘴,“谁教你——一见了你的‘雷大哥’,就把我这个忙著在东海为你驱虫灭蝇的‘未婚夫’给冷落在一旁?”
璩采晴赶紧从烤架上抓了支烤得熟透的鸡腿拿去朝贡,“小季,这是我这个罹患‘霍乱’和‘爱滋’的未婚妻孝敬你的,请你大人大量,勿和我这个身染重病的弱女子计较!”说完,就趁季慕飞张嘴欲言之际,直接将那只焦熟的鸡腿塞进他的嘴里,然后,一溜烟的躲进了雷修奇宠溺义充满保护性质的拥抱中。
季慕飞迅速的拔开鸡腿,并连连呛了好几声,“最毒妇人心,居然拿支焦透的鸡腿想噎死我,‘雷同学’,你的同学爱都到哪里去了?竟然眼睁睁看着你的女朋友谋杀你的好同学?”
雷修奇淡淡一笑,“她不是你的‘未婚妻’吗?你自己管教失当,怎能怪起我这个靠边站的老同学呢?”
季慕飞微微一窒,又连咳了好几声,而丘斐容静静倒了一杯开水递给他。
他喝了两口,顺过气之后,不禁感慨万千的叹道:
“还是斐容温柔娴淑,这——政大的男孩子是不是都瞎了眼睛?怎么不懂得把握花开堪折直须折的真理,反而放著斐容这么好的姑娘独自在爱情的门槛外徘徊?”
“你如果要怪政大的男生,倒不如先怪台大的男生,是台大的男生先瞎了眼睛的!”汪碧薇倏然插嘴,别有深意的望著季慕飞慢声说道。
季慕飞的心脏没来由的颤动了一下,他撇撇嘴,绽出了夸张而有些神经质的笑容,“各位在座的男生,你们也别想置身事外,坐在一旁乾乘凉,你们也有责任揉揉你们的眼睛。”
“先揉你自己的吧!小季,你最花心,所以你最应该检讨忏悔!”余盛仁嘘他一声,把目标对准了他。
“我?开玩笑。”季慕飞虚张声势的嚷道,“我就是因为常常忏悔检讨,所以,我才知道掂掂自己的分量,不敢对斐容存有一丝一毫的非分之想,免得亵渎了她!”
“唷嗬!想不列你风流小季还满有自知之明的嘛!总算——”余盛仁发出怪声消遣他。
“够了,求你们别把话题揽到我身上。”丘斐容不胜愁苦的打断了他们,“我很喜欢目前这种宁静舒适、没有风雨、没有烦恼的日子,爱情对我而言,是遥远而不可企求的一则神话,请不要硬把我搅进你们的神话里!”
季慕飞轻轻颤栗了一下,他很快的用顽皮轻快的笑容来掩饰,“听到没有?你们这三对神话里的人要好好反省检讨了?自己发神经、讲神才听得懂的废话就算了,还要来扰乱我们这两个正常人的一湖春水,你们说,你们是不是有点得寸进尺了?”
汪碧薇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神经病!”
“嗬!”季慕飞又惊又怪的睁大了眼睛,“卖豆腐,你管管你的女人吧!怎么谈个恋爱竞愈谈愈刁蛮古怪,还对老同学出言不逊?”
麦德夫斯斯文文的笑了,“小季,你知道我最喜欢碧蔽哪一点吗?”
“哪—点?”季慕飞硬著头皮问道,因为他深深知道什么叫“妇唱夫随”,而这是恋爱中的男人常做的蠢事!
“她的诚实——正直!”麦德夫坦白的笑道。
季慕飞无奈的点点头,“好,我就知道我今天不该只身赴会的,你们这几个哥护妹,妹护哥的一致将炮火对准我这个落单的人,”他毅然甩甩头,“好,我从下回开始,每次都带—个不同的女孩来,看哪一个表现得最悍,最撒泼,我小季就跟她定下来,从此认栽!”
“那,你到木栅动物园的危险动物区去挑选吧!保证你会找到你的最佳拍档!”又乖乖坐在余盛仁身边“吃香喝辣”的沈丹霓霍然开口说道,妙语如珠的幽了小季一默。
连连杠龟的季慕飞只好翻了大白眼,在众人数落的笑声中,闷闷的坐回了烤肉架边的—块大石头上,模糊迷离想道,还有三个月就要毕业了,感情生活仍呈现真空状态的他,该如何规画未来的人生蓝图?是继续飘荡下去?还是该拿出勇气改头换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