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季,你——”璩采晴气得咬牙切齿,双顿烧红,却拿他的闲散自若无可奈何。
季慕飞却煞有其事的沉下脸,“采晴,我大你起码六岁,虽然我看起来比‘雷同学’年轻又有朝气,但,你也不能这么没大没小,跟著他们乱称呼我‘小季’啊!难不成——”他恶作剧的眨了一下眼睛,“你也称‘雷同学’为‘小雷’吗?”
璩采晴的脸已经红得像一朵盛开的石榴花,“我才不会这么无聊又没水准呢?”她满脸燥热又口是心非的强辩道。
季慕飞笑得更贼了,“不是小雷?那么会是什么?修修?奇奇?雷雷?还是Honey?Sweetheart?”他见璩采晴噘著小嘴闷不作声,不禁佯装气沮的嘘叹了一声,“小姐,你总不会还喊他‘雷大哥’吧?”
“是又怎样?”璩釆晴挑衅的说。
“没怎样,只不过‘X’了一点,但,你们喜欢哥来妹去的,我也不好置喙什么,只是——你喊我‘小季’就不太适宜恰当了,最起码——你也该拿出哥吾哥以及人之哥的精神,喊我一声‘季大哥’!”
璩采晴似笑非笑的瞅著他,“我是很想喊你‘季大哥’,但,你的行为举止实在不像一个做大哥应该有的举动!”
“我?我做了什么超越大哥的非为之举吗?”季慕飞故作茫然的扬眉间,充分掌握坐在校园草地上和她逗嘴抬杠的乐趣。
“你自己心里有数!”璩采晴率直的说。
“那你的雷人哥心里一定没数了,要不然——他怎么可以常常‘非澧’你这个妹妹呢?”
璩采晴羞恼的霍地站起身,“你——我不理你了。”
“你不理我行吗?”季慕飞懒洋洋的躺在草坪上,笑望著湛蓝蓝的晴空,心情格外舒畅开朗,“我都已经对外宣布你是我的未婚妻了,你如果不想再饱受蚊蝇缠身的痛苦,那——你就得常常和我保持亲密的距离,免得被有心人士看出破绽。”
璩采晴震愕的转过身,“你说什么?”她不敢置信的瞪视著他,偏偏,季慕飞还笑得好乐,一副优游自如的神采:
“我说你是我季慕飞缘订三生,未过门的媳妇!那些自信满满的家伙就立刻垮著肩膀,无精打采的模模鼻子走人了。”
“他们为什么会相信你的漫天大谎?”震惊过后,在哭笑不得之余,璩采晴反而被季慕飞撩起了满腔的好奇心。
“第一,他们自知不是我这个美女监赏家的对手,第二,我把你的家世背景,私人资料倒背如流的复述—遍,包括你的身高、体重、兴趣、星座,还有三围,他们听得呆若木鸡,相形见绌,当然被我唬得信以为真,赶紧夹著尾巴不战而逃了。”
璩采晴听得日瞪口呆,面红耳赤,“你怎么会知道我的——私人资料来著?”
季慕飞咧嘴一笑,笑得既得意又邪门可恶。“我当然有我的独门秘诀了,至於你的三围嘛——我这个目光犀利的美女监赏家只要用目测就可以了,你如果不相信,我可以告诉你,你的上围是34,中围是——”
他话还没说完,璩采晴已抓起一把沙土往他脸上挥洒,季慕飞闪躲不及,立刻成了灰头土睑的“沙尘陌客”。
他揉揉刺痛的眼睛,试著清除泥沙,等他擦拭乾净,璩采晴早就不见踪影,翩然离开了。
***
台湾光复节正巧碰上连续假期,因而整整放了两天半额外的假。
璩采晴拎着行李袋刚跨出国光号的车门,她一眼就看到了那个令她魂牵梦系,朝思暮想的男人。
她喜出望外的睁大了一对美丽的明眸,而雷修奇却对地绽出了温柔而深情的一笑。
拥著她纤盈的肩膀,雷修奇接过她手中的行李袋,语音沙嗄的说:
“我们有话回家再说。”
璩采晴傻兮兮的点点头,她的情绪仍处於沸腾燃烧的状态,言语似乎发挥不出任何的效用。
返回大直的车程上,雷修奇都没有说话,只是紧紧的握著她的手,含情脉脉的凝望著她,那双深远漂亮的眸子盈满刻骨的相思和柔情。
璩采晴被他瞅得心旌震动又旖旎若醉,若非碍於公车内人潮汹涌,她早就投身到他的怀里,让心底那份酸楚激昂的热情溢於实际的肢体语言中。
到了家,她步履轻盈的推开纱门,“爸,妈,我回来了。”
“采晴,你爸妈去超级市场买菜了,准备晚上加菜,庆祝你放假返家!”
璩采晴轻应了一声,然后,她看到雷修奇放下了行李袋,缓缓伸出了双臂。
璩采晴立刻像一只轻灵的飞雁投进他温暖宽阔的胸怀里,贪婪的嗅闻著他身上那份似熟悉又还似陌生的男性气息,那双乌黑动人的翦翦双瞳轻漾著点点璀璨晶莹的泪光。
雷修奇紧紧楼住她那曼妙纤柔的身躯,下巴轻轻搓揉著她的鬓角,良久良久,他拾起她的下巴,痛楚而震颤的说:
“让我好好看看你,采晴。”他仔仔细细的端详著地。
“你愈来愈美丽清新了,采晴,而且也变得比以前更成熟恬静。”
璩采晴俏悄垂下眼睑,一抹淡淡而羞涩的红晕染上她白皙纯净的面颊。
“你的头发长长了,变得长发飘飘,楚楚动人,可是——”雷修奇温存的轻抚著她那尖尖的小下巴,“你瘦了——”
一句“你瘦了”让璩采晴心中一阵酸楚,霎时泪眼婆娑了。
雷修奇梳理著地那头长及肩膀的秀发,沙哑的低问著,“告诉我,采晴,你这一个多月来,过得好不好?”
璩采晴轻轻摇著头,“不好,我一直想你想你——”她语音馍糊的说。
雷修奇心头一痛,“采晴!”他粗嘎的低唤著地名字,然后,带著满腔痛楚的激情和怜阶,迅速拥紧了她,像拥住生命中最珍贵的瑰宝一般,小心的、热情的印上了自己的唇。
这一吻,吻尽了昕有刻骨难捺的相思和深情。
仿佛是几世纪,又好像只有一刹那,当他们的呼吸部快被这股炽热悬绵的拥吻淹没之际,雷修奇稍稍松开手,定定的凝注著璩采晴,温柔深邃的眸光中荡漾著丝丝晶莹的泪光与深情。
在这番执手相望,泪眼交会的撼动和酸楚中,璩采晴噎凝无语了,她轻轻软软的发出了一声幸福而甜蜜的叹息,再度偎进了雷修奇温暖宽阔的胸怀襄,像找到栖靠的船只般眷恋着他那安全宁静的港湾。
***
今天是琴棋书画艺文风骚六君子聚会以来,气氛最热闹、阵容也最坚强壮观的一次。
他们选在十分寮瀑布烤肉露营,而参加的人数除了他们原先六个人外,又多了璩采晴和沈丹霓两个人。
不过,带沈丹霓来的可不是璩采晴,而是被阿丹姑娘讥笑为“远看像座山,近看像头猪”的余盛仁。
八个人之中,有三对情侣,只有自翊为美女监赏家的季慕飞和仍然沉静如水的丘斐容形单影只,还在寻寻觅觅、躲躲藏藏的爱情迷宫中打转、盘旋。
只不过,沈丹霓抵死不承认她是余盛仁的女朋友,而余盛仁拉不下睑,在烤好一只鸡腿孝敬阿丹姑娘之余,也不忘自我解嘲的笑道:
“想我‘圣人’打从娘胎出世,除了吃、下棋、登山之外,还不曾对第四样东西感兴趣过,偏偏——阿丹这个小不点,不但牙尖嘴利,连棋艺都高人一等,害我这个不曾尝过败绩的人不得不厚著脸皮对她百般迁就,千般阿谀,期能在棋盘上更上一层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