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个打翻醋坛子、妒火中烧的丈夫。”关文培好整以暇的说。
必文勋脸一阵白一阵青的,他羞恼不安地咆哮着:“见鬼,我——我只不过——”他思索了半天,仍无法编出一个合理的说词,在关文培那双狡狯的目光探索下,他整个脸都涨红了,“见鬼,我干嘛向你解释,你爱玩火,你自己去玩好了,到时候别怪我这个做大哥的没招呼你。”话甫落,他气冲冲地走了,浑然无视于其他同仁诧然的目光。
必文培眼底浮起一丝奇妙的笑意,剧情愈来愈精采、刺邀了! 狘br />
他敢打赌,这个伍咏蝶跟大哥之间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恩怨纠葛,他眼中的笑意更深了,他有兴趣扮演搅局者,把他们两人之间的秘密挖掘出来。
般不好——他还是个邱比特哩!想着广想着,他笑得更促狭得意,笑容停泊在眼底、嘴角久久不曾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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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悦饭店咖啡厅。
伍咏蝶和关文培坐在靠窗的位上。
她巡视了一下装潢得优雅大方、气氛怡人的餐厅格局,接触到关文培若有所思的笑脸,不禁错愕地扬眉问道:“你笑什么?”
“你知道我老哥知道我们共进晚餐时有什么反应吗?”
咏蝶不动声色微微一笑,“他有什么反应?”
必文培却像个老奸巨滑的政客似的玩弄起吊胃口的把戏,他先喝了一口热腾腾、香味四溢的咖啡,又把玩了手上汤匙一会儿,然后才慢吞吞的说:“他气得七窍生烟,而且——软硬兼施警告我不准跟你亲近。”
“哦?那——你怎还敢出来赴约呢?”
“因为——我这人一向反骨,而且——”他沉吟了一下,定定盯着咏蝶那张在灯光辉映下更显得残艳动人的脸庞说,“我很有兴趣知道——你为什么会约我出来?”
咏蝶眼睛闪了闪,“你以为呢?”她采取以退为进的步骤,看来关文勋这个弟弟并不是省油的灯。
必文培点了根烟,他吸了一口,淡淡的说:“我当然不会沾沾自喜的昏了头,认为你是对我有兴趣。其实——我只是个饵,你真正有兴趣的人是我老哥,对吧?”
咏蝶心底暗惊,但她不会傻得在关文培面前乱了阵脚,“你的想像力很丰富,做个分析师实在太埋没你的才华,你实在应该去杜撰文案或者做个编剧,尤其是无中生有的悬疑片最适合你。”
“谢谢你的褒扬,你有兴趣知道我为你们杜撰的故事情节吗?”他见咏蝶咬着唇,不置可否,不禁大胆地单刀直入,“你跟我大哥曾经是对恋人,对不对?”
咏蝶愠怒地瞪着他,“原来你跟你大哥一样,都有自以为是的毛病。”
“看来,你倒挺了解我大哥的嘛!”关文培不以为忤,反而笑得更贼了。
“你——你这么肆无忌惮,不怕我公报私仇开除你吗?”咏蝶恼怒的说。
“你不会的,因为——你还要借重我这个饵来打击我老哥。”关文培笑得更胸有成竹,把咏蝶撩拨得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
“别太有把握啊!你未免太高估了你自己!”
必文培温吞吞地又吸了一口烟,“我没有高估,我非常清楚自己的分量,我也知道我之所以有恃无恐的凭藉是在于我大哥,也正因为如此,我暂时可高枕无忧,不至于被你炒鱿鱼。”
咏蝶气得真想把咖啡浇在他那恶作剧十足的脸上,但又怕中了关文培的激将计,她只有恶狠狠的瞪着他,用眼睛来遣责他。
必文培笑得更开心了,“别生气,虽然我可恶得让你恨不能咬我几口,但——我对你还是很有用处。”
“什么用处?被你倒戈出卖的用处?”咏蝶憋着气说。
必文培笑意横生的摇摇头,“你真是爱恨分明的女孩子,偏偏又生得艳光逼人,唉!我那个老哥怎会那么有眼无珠,让煮熟的鸭子给飞了呢?”
“不必灌迷汤,也不用跟我玩拐弯抹角的花样,你打什么鬼主意还是说清楚吧!本姑娘不稀罕你替我戴高帽子。”咏蝶冷漠的绷着脸说。
“好吧!我不说废话,咱们言归正传,我不管你背后的用意是什么,但我愿意跟你合作。”
“哦?你跟你老哥有仇啊!”
“没有仇,我只是——想证实一件事。”
“什么事?”咏蝶好奇地张大了眼。
必文培摁熄了手中的烟蒂,凝视着她,定定的说:
“证实你是不是那个让我老哥宁愿背负不孝的罪名,也不肯走进结婚礼堂的女孩子。”
咏蝶的脸庞倏然变了,她震动得好半天没有说话,然后,她匆忙抓起皮包冲了出去,再也无法神色自若坐在关文培犀锐的目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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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文勋躺在床上,直楞楞盯着墙上的钟发呆,每一分每一秒对他来说,都像几个世纪一般漫长而难以煎熬。
他转过来又转过去,就是无法让自己入睡。
壁钟发出了叮呼的声响,十二点了,该死的关文培怎么还不回来,难不成他和伍咏蝶准备共翦西窗,夜话到天明吗?
他就像被弓把锋利的斧头横劈成两半,一半是替文培担心,担心他会成为伍咏蝶报复他的替罪羔羊,另一半则是被一把熊熊燃烧的妒焰,烧着他心如刀绞、辗转不安。
他烦躁地低咒一声,坐了起来,该死的伍咏蝶,把他井然有序的生活都扰乱了。
五年了,她对他仍然具备致命的杀伤力。偏偏——她又像长在雪山的奇花异草,令他渴望摘下,渴望捧在手心里一亲芳泽。
五年前的点点滴滴,你电影一般重新在脑海中一幕幕上演着,扯动着他的五脏六腑,让他迥肠荡气,忽喜忽悲,酸楚难抑。
他沉郁的把脸埋在掌心里,像陷在半山腰要上不上,要下不下,迷茫困惑的登山者,进退失据,徘徊在感情的岔口,找不到正确的指标。
他又听到叮呼刺耳的钟响了,他弹跳起来,该死的关文培,他竟敢在外留宿,夜不归营。
他气得想摔东西发泄胸口的郁闷时,他听见客厅的门把转动的声音,他杀出房间,像个逮到逃课学生的老师耸立在客厅中央,并一把扭开电灯。
“你回来的可真早啊!”
必文培早就有万全的心理准备,他耸耸肩,竭力隐忍想笑的冲动。“没办法,咖啡厅的气氛太好,咖啡又香,再加上我和——咏蝶又一见如故,难免就会乐不思蜀,忘了时间?”他又恶作剧的做了个歉意的表情,“对不起,老哥,我不知道你会等我?因为你从来没有这个习惯,所以——”
“你给我住嘴!你——你这个知死活的家伙,一杯咖啡,一张漂亮的脸就把你迷得神魂颠倒,连最起码的警觉性都丢得一干二净了?”关文勋火冒三丈的大声打断他,醋意和怒火在胸腔争战着。
“咏蝶说得没错,你的脾气真的火爆得令人不敢恭维。”
“咏蝶?”关文勋的心刺痛着,又苦楚又烦恼,“你才跟她吃顿饭而已,你们关系就进展神速到直呼名字的地步了?”
“这有什么不对吗?在美国还有男女一拍即合就上床同居的呢?我跟伍咏蝶还算保守哩!”
“你们——”关文勋心如刀割,又万般无奈。“你是真的喜欢她?还是抱着玩玩的心态?”
“我不清楚,不过——我们相处甚欢,她美丽聪明,又有幽默感,和她在一块感觉很棒,也许再发展下去,我们会成为情侣也不一定。”
“她那个未婚夫呢?你就不放在心上,任她把你当成养鱼政策下的后补者。”关文勋面罩寒霜的质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