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欢找出了巩群翰留给她的名片。
上面有他寓所的电话,唐欢看了看上面的数字,也是大安区附近。她考虑了三秒钟便手持无线电话,拨了这七个数字。
“你好!这里是群翰的家,我现在不方便接听电话,请在听到哔声之后留言,我会尽快和你联络……”电话中传来巩群翰低沉的嗓音。
“哔——”
唐欢不习惯留言,和机器讲话给她一种冰凉冷清的感觉,她轻叹之后准备挂上电话,不过那头却接了起来——
“喂!是江凯吗?我正在洗澡,别打来查勤了,我已经守身如玉三个月了,一天冲三次冷水澡,态度够坚决了吧!”巩群翰只在围了条白毛巾就跑出来接电话。
唐欢没有回答他,他径自滔滔不绝地说了下去。
“半年对吧!再三个月我的“守身约”就满了,到时候我总算可以恢复‘正常’了。”说完巩群翰自我解嘲地苦笑着。
“借我几本养眼的写真集吧!我喜欢搜集东方美女!”精神满足一下也好。但见对方一直没回话,巩群翰心中一阵纳闷,江凯一向爱和他一搭一唱地开玩笑,而且他私人电话一向不公开。
除了……他的心渐渐往下沉——
“你是唐欢是不是?”他收敛起本性,一本正经起来。
对方足足沉默了十秒才柔声问:“你有没有速成法可以医好我?”
“速成?欲速则不达——”
“就是阴阳调合为一啊!”唐欢的声音慵懒而引人遐思。
“你当我是江湖术士,专门欺骗无知少女?”巩群翰火了!他虽然风流但绝不会下流到去拐骗别人。
“也许可行!”唐欢细柔的声音像是在他耳际搔痒。
“不行!看到你的身材却令我想到你卑劣的行径,令我觉得不齿。”巩群翰再用围巾包住,他现在已经有点“言不由衷”了,不知是谁说过的话,“男人的下半身没有贞操可言”,他重重地叹了口气。
“光溜溜地躺在床上我能偷你什么?”唐欢嗔道。
“怎么没有——”巩群翰越来越按捺不住了。
“什么?”她问得可仔细。
心!偷心!他才不想和女病人有情感的瓜葛,更何况是这样的“梁上佳人”,他敬而远之。
“你当自己是唐三藏我是蜘蛛精吗?”她又噗味笑了一声。
“不和你扯了!你找我有什么事?我现在下班了!”他示意她长话短说。
“你……你有没有失去过什么很珍贵的东西?”她边说边凝视着手中的金笔。
“是被偷吗?”巩群翰不知她打什么哑谜。
“都好!无心或有意……”唐欢的声音突然变得很正经。
“我——”巩群翰陷入了沉默,心没来由的缩了一下。
片刻之后,巩群翰仍答不出来,因为他不想答。他轻轻地挂上电话。
他不想同她说他过去的事,至少目前是如此!“先治好她的怪癖再说吧!”他再度叹了口气。
碑群翰套上短裤准备上床。丢掉?遗失?被偷?放弃?什么样的词最适合他呢?他的神智渐渐迷失而朦胧了……
朦胧中有一张半开半合的唇在他面前若即若离,反正是作梦又何妨。他一把吻住那等待滋润的唇,用他那有如电力四射的热唇,狂烈地吻着她。他用舌尖顶开她的贝齿,闻得到幽兰的清香,她那两片如花瓣的樱唇正羞红着,他疼惜地轻滑过,一遍又一遍……
这还不够,他的舌尖缠绕着她的舌尖,两人的体温都在升高,火烫的唇需要降火,他的手伸出去探索转移阵地……
碑群翰睁开眼来,想把唇的主人看个仔细,其实根本不用看了,他凭感觉就可得知,除了唐欢还有谁?
他惊醒了过来,唐欢竟成了他的梦中情人……
她果真是狐狸精投胎转世。他起身走向浴室希望冷却一下自己在梦中的激情。
唐欢拿着金笔在书桌上胡乱涂鸭,不知写些什么。
这枝金笔早该被淘汰出局了,起码用了十年。墨水管换过多少回,唯独笔管仍在。不知为何,唐欢似乎对金笔情有独钟。
夜深了!人未眠,窗前一灯荧荧。唐欢放下笔,把金笔收回金笔盒中。
大哥来电通知他要结婚了,嫂嫂名叫夏筑涵。唐欢祝福他们,而且这样的场合最适合她出现了,她整装待发。
碑群翰和唐欢的咨询一直持续进行,他交待了她许多功课。如何控制、如何将心比心、如何放松心情。如何……他真的很尽职,可是依然见她一出手又是“满载而归”。
今天他真是忍不住了!她的脑筋居然动到她自己大哥——唐彻的婚礼上去。太失礼也太要不得了!碑群翰要她还回去。
“大哥会想办法的,他不介意。”唐欢丝毫不以为意。
“你们兄妹俩全都是怪胎!”巩群翰暴跳如雷。
“大哥以前混黑社会可现在漂白,你可别乱说话!”
“那你呢?做这种偷鸡模狗的勾当。”他纠正她。
“我没偷过鸡也没模过狗!”唐欢杏眼一瞪地回嘴。
“你还强词夺理——”他提高了音量。
“我……我控制不了嘛!”唐欢转变了腔调,欲语还休的神情,她只是不小心犯了一个很无辜的错而已。她的美丽、她的招牌美唇,一切的一切说明她是值得被原谅的。
而且如果她不说,没有人会猜得到。除非她自己承认,要不然谁也别想逮到她。包括巩群翰。
不行!他得继续辅导她才行,他不能就此放弃。
“你是不是受了你大哥的影响?”他试着找出“病源”。
“咱们唐家五个兄弟姊妹全都不是好人!”唐欢一语带了过去,似乎不想多谈兄弟姊妹之间的事。
“你和他们不住一块?”巩群翰隐约猜到。
“五个兄弟姊妹从小案母双亡,所以分散各地。”
“你在演日剧‘一个屋檐下’吗?”
唐欢啜着茶,给了他一个“你发神经”的眼色。
“如果你不和我合作,你的病是不会治好的。”巩群翰重重地叹了口气。
“我本来就没打算治好,我只想知道像我这样的人有没有可能治好而已。”唐欢说得巩群翰一脸颓败。
“你简直是在浪费我的时间和你自己的金钱。”巩群翰愤而起身,太过分了,他可不是用来证明什么的工具。
他是医生,他可是宅心仁厚的。
“你一直把病人的健康视为己任吗?”唐欢话中有着挑衅和不信任,更有着睥睨的意味,她刺痛了他。
她凭什么管他的事,他被激怒了。
“你一直是个好医生吗?你会不会爱上你的病人而对她心怀不轨呢?”唐欢咄咄逼人。
“你是什么意思?”巩群翰青筋都快浮出来了。
“我总要清楚你值不值得我付这么多谈话费,院长已经老眼昏花,做不得准了!”唐欢吹了吹擦得光鲜的指甲。
“你……你真的是……”
“变态是吗?”唐欢若无其事地接下去。
“你同我走——”巩群翰拉着她,他手劲比她大。纵使她扒术高明,也不是魔术师,可以把自己变不见。
就在大街上,台北市最热闹的东区统领崇光一带走。
“你要带我去哪里?”唐欢喊着。
碑群翰不理她,硬是将她带入一间金融机构的地下保管箱部。巩群翰慢条斯理地取出他的保险箱,其实内容乏善可陈,只是一些以前的札记,不过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他在拖时间,拖到下班时间。
碑群翰只是在耗时间,当广播响起地下楼要关门时,巩群翰把唐欢推向角落去,不让摄影机拍到。
“砰”的一声,门关上了,室内只剩小灯照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