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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雀遇到冰山 第17页

作者:宋星帆

石德三翻过身子,躺在地上,闭上了眼睛,喘着气……

“你……”洪芍萸颤声。

“别理我!求求你--放过我好不好。我只想回到从前,当我的石三公子,你为何一直要逼我‘走’出来!”石德三表情痛苦。

洪芍萸坐直了身子,看着在地上面孔扭曲的石德三。

男人也会哭的!到了伤心处时……洪芍萸不胜感慨!

“你再不‘清醒’,你这辈子就毁了。”洪芍萸胀红了脸。

“毁了就毁了--我自作自受可以了吧!”他屈膝而双手抱头。

“你不试怎知道你不行?”洪芍萸激动地补上这句。

“我习惯了灯红酒绿,我习惯了纸醉金迷……”他喃喃自语。

“习惯是可以改的!好的保留,不好的就去除。”

“你走吧!对不起强吻了你,我一时情绪失控!”他颓丧不已。

就一句对不起就算了吗?这可是洪芍萸的初吻。

“别再管我!让我自生自灭好了。”他闷哼一声。

“不行!我看不过去--”洪芍萸双手插腰。“夺吻”之仇先搁下!

“你发什么神经!你不是恨不得把我挫骨扬灰吗?你现在又这么关心我干么!我一蹶不振一辈子不出息,不正合你意?你既然恨我--就别再管我啊!”石德三别过脸去。

石德三的泪已干,他第一次在人前流泪。而且居然是个女人,传出去不让人笑掉了牙……石三公子成了泪人儿!

“我--”洪芍萸望着石德三的一双深似潭水黑眸,蓦然惊觉……为什么?她不是恨他的吗?现在居然如此关心他,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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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日子就在“为什么”三个字中,日复一日的过去。

为什么要为一个恨之入骨的人打抱不平?

为什么要为一个咬牙切齿的人伸张正义?

天下人都知他石德三是个花花大少风流公子,为么洪芍萸要“独排众议”非把他刻意掩藏的脆弱面给揪出来?

必她什么事?他们的关系连“好朋友”也谈不上不是?

最多石德三“只是”洪芍萸哥哥的同窗好朋友……好吧,再加一条,石德三被她踩成“病人”,所以替他出头。

可问题是,人家根本不领情,嫌她多嘴“封住她的口”。洪芍萸自讨没趣!还落得失去了“初吻”,只一声“对不起”外加“几滴泪”就草草了事?

“你走--”石德三要她走,可是芍萸杵在原地没走。

很明显的,石德三在“划清界限”,他不允许洪芍萸再闯入他的“小小世界”里,不让她再逾越雷池一步。

石德三活到了二十六岁,从没想到自己会有这一天。

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把洪芍萸“带”回家来。

没有女人走人他的心房过。石德三一直把女人当“玩意”欣赏着,他可以见一个逗一个,逗一个甩一个。

他从未真心过,也未动过真情。

因为她们“不值得”他这么做。何况石德三也不是笨人,他的多金是吸引女人最大的原因。但没有女人能让他刻骨铭心,无非也是他胆怯所致,因为月兑下一身七彩的光鲜外衣之后,孔雀不再是孔雀。他胆小、脆弱、稚气……

这些除了英荻这个老朋友略知一二外,没有其他人知道,他从未对别人说过,包括自家人,他希望“石三公子”这个称呼光鲜绚丽,一直延续下去。

在这个世风日下、人心不古的社会里,男人要出来“混”,不是要有“钱”就是要“有女人”,这种派头已成了惯例。

石德三也不例外,只有夜深人静时,他才会有一种空虚感袭上心头来。仿佛在告诉他:你并不快乐!

石德三知道,他一直都知道,可他不想说,没有那个必要。

怎知如今好似被人揭穿了“疮疤”似的毫不留情地要把他剖

析个彻底。他不愿意,他不想被人取笑--

石德三换了电动轮椅车,到“阳明”做复健他也雇车,他想和洪芍萸“保持距离”,他宁愿回到从前,两个人斗得你死我活,也不要她再踏入他内心深处半步。

洪芍萸感受到了石德三的“相敬如宾”。

以前是“水火不容”,现在是阳关道、独木桥互不相干。她知道,她强烈的感受到,石德三的心事不想让她再知道。洪芍萸想起了一首歌,张清芳的“Men'stalk”。

为什么男人的朋友只能是男人,男人的心事只能同男人说?

扮哥远在国外,她愿意代替他……她会是个好听众。

可是人家表明了,不要她再插手。

石德三康复的情况颇有进度,他就快能走路了。

洪芍萸如今常常无事可做,因为摇铃几乎不再响起。

石德三不是在卧室便在书房,他都上了锁的。

“吃饭了--”洪芍萸轻敲着房门。

“叩--叩--叩”可是没有回应,洪芍萸再敲了敲。

“有你最爱吃的‘红烧鱼’啊!”洪芍萸想再敲门时,门打了开来。

石德三赫然“站”在眼前,他可以站起身来了。

“你好了?”洪芍萸内心一阵五味杂陈的。

石德三拄着拐杖,再过几天连拐杖都可以扔了。

“你可以回去了。”石德三冰冷地说道。

“我--”洪芍萸说不出口,石德三如今好了,她何故还留下?

石德三坐在餐桌椅子上,他吃着“最后的晚餐”。

石德三很“赏光”的,把洪芍萸煎的“红烧鱼”吃得盘底朝天。吃罢,他从口袋中掏出了一本支票簿来。

“你要多少?’石德三提着笔,抬头询问。

“你是什么意思?”洪芍萸脸色煞白。

“看护费!我不会让你做白工的。”他毫不在意地说。

“石、德、三,你这是在侮辱我。”她一字一字地说。

“六位数够不够?”他嘴角一扬。

“你方才为什么不被鱼刺给噎死--”洪芍萸怒道。她感到自尊心严重受创,她一毛钱也不要。

石德三把“协议书”从半空中撕成两半,一张纸像殒落的白羽毛片片飘下--

“你自由了--”石德三的话有如重重一击。

那撕裂的声音,为何听来似有“回声”?仿佛她的心口也被人用力撕了般的痛楚。她不明白自己为何要难受?

“既然你不要‘看护费’,就当是‘遮羞费’好了!我强吻了你!别不知足,一个吻换六位数字价码。”石德三把支票递了过去,支票好似在嘲讽她。

洪芍萸一把抓起桌上的支票,撕了个粉碎。“你别以为有钱就可以羞辱人。”

洪芍萸愤怒地把碎片扔在石德三脸上。

石德三没有躲。他只是再开了一张七位数字的支票,一百万。

“一百万。封你的嘴!别把我的事再说出去。”石德三提高了价码,要“收买”人心。

“你有什么事怕人家知道?”洪芍萸明知故问。

“总之支票你收了,咱们就互不相干。”石德三一脸的“绝裂”,不带一丝感情。

“我不要--谁要你的臭钱!”自尊心受损的洪芍萸,霍然地站了起来。

“走就走--你要过你以前的生活是你家的事。”她心如刀割。

“这本来就是我的事。”他一咬牙撂下重话。

“对!是我鸡婆可以了吧!”洪芍萸含泪冲回李妈房内,准备要收拾行李。

她听到石德三在客厅打电话,他居然如此的“迫不及待”!

“李妈,是我德三,你可以回来了,对,今晚!”

洪芍萸一字一句听得很清楚,石德三故意说得很大声。

洪芍萸提着自己行李,她不走还赖在这做什么?她一咬牙转身要走。却又想起什么似的,停下了脚步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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