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云,你没见到淑四。她才是鬼灵精怪!”
“淑四现在在哪儿?”我对这位四小姐有了兴趣。
老爹摇摇头。“伦敦、巴黎、威尼斯、纽约……她居无定所。”
“何不召唤她回来?”
“初云,在石家她是女主人,同我平起平坐的。”
“老爹,你最宠爱的是淑四才对!是吧?”我看出了端倪。
“偏偏这小妮子爱跟我作对。淑四这名字,是为了纪念素贞而来的,‘贤良德淑’以此类推。改不得的!”
“就为了这件事,她一直同你呕气?”
“是啊!一呕就是好些年。”老爹笑得开心。
“淑四一人在国外,您放心吗?”
“她有取之不尽的金钱来源,而且独立性强,才十来岁便已跑遍世界各地!我管不了她,她也不让我管。”
不知何时才能会一会这淑四小姐。
同她借的衣服,已放回她的衣橱内。
房间依旧干净异常,一尘不染地,显然老爹特别吩咐仆人每天都要打扫,以便随时等着淑四回来。
我离开老爹的休憩室,回到楼下的餐桌旁。良二正小口地喝着白兰地,他连喝酒的样子都无懈可击,港星张国荣也没良二如此地优雅,仿佛周遭的事物都同他无关。
德三气鼓鼓地,大口喝着白兰地;贤一不知如何是好,看我下楼来,他忙向我招手。
焦琴真被良二下了魔咒,一对眼睛直盯着良二转。我拿起一杯冰水往焦琴脸上泼了去,焦琴这才回过神来,但不解地看着我。
我要贤一去取车。我得赶快送走焦琴。
良二见我坏了他的事,并没有生气,反正他的目的已经达成。这招太厉害了!良二不但打击了我与德三,同时也向众人宣示:他不是没有女人,他只是不要罢了!
只要他一个眼神,女人就会乖乖就范。
上帝对他太过思宠了!傍了良二完美无缺的外貌,又给了他独特的吸引魅力,教人想不看他都难!
水仙!良二活月兑月兑是一株水仙,带有灵性的水仙。
今天的良二,一身是绿,身上多了一分朦胧之美。
“水仙不开花!”德三冷哼道。德三暗骂良二“装蒜”,一直以来,德三老觉得良二是个怪人。
二十世纪末最后一位处男,阴阳怪气地,再加上他虽排行老二,地位却比老大贤一来得还要崇高。
要不是良二对从商没有兴趣,石氏企业他怕早已大权在握。
从小,德三就看良二不顺眼。哪有男生漂亮成这样的?小时的良二,像极了搪瓷女圭女圭,比女生还像女生,比女生还漂亮。同学们都知道,德三有个比仙女还漂亮的“姊姊”。这可气死德三了!小小年纪的德三,就是个大男人主义者。
人不风流枉少年。
德三女朋友一个换一个,良二却始终毫无动静。
在德三眼中,良二是个异类,也是个眼中刺。看见良二他就讨厌!男人就该同德三一般,周旋在女人四周。
什么谬论!真以为自己是开屏的孔雀?到处求偶!
石家三兄弟,没有一个是完全“正常”,贤一也不例外!
街上随便拉住一个普通男人,问他愿不愿意同贤一交换身份,十有八个会说愿意;那不愿意的,一个是嗤之以鼻,不相信如此无聊之事,一个则晕了过去,不知是兴奋抑或讶异。
贤一同我说,他要去加拿大考察市场,为时一个月。
石氏企业,老二没兴趣,老三又吊儿郎当,只想坐享其成,老四则不见芳踪,只得贤一一肩扛起了。
“你会想我吧?”
“当然!想你一千、一万遍。”
我同贤一如胶似漆般缠绕在一起,难分难舍。
自那晚石家聚会后,焦琴仍惊魂未定。她直嚷着,良二不是人,他根本是魔。她说,她就像被催眠似地朝良二走了过去。
他和催眠大师马汀相差无几了!焦琴直呼着:“怎么会这样?原本是想去见见世面的。谁知会落到如此下场!”
焦琴果然如我所料,好奇地想去石家瞧瞧。
“德三再找过你吗?”我间焦琴。
“他哪有空!”
焦琴递给我一张报纸,上面写着:花仙子小姐选美的两位佳丽,为了石三公子争风吃醋,大打出手。
良二若见到这则新闻,一定直觉恶心、幼稚;可德三不这么认为,他就是喜欢女人为他争来抢去的。
“焦琴,你不会喜欢德三吧?”
“初云,你当我是稚龄少女?”
“那就好!”
“不过,石良二这回给我挺深的印象,至今无法忘怀!”
“焦琴,良二不喜欢女人的,我同你说过了。”
“真可惜!那么好看的男人。”焦琴托着腮叹气。
“他有自恋狂!”
“初云,你占尽了便宜!原本是我先看上贤一的,他像极了‘梅尔吉勃逊’!”焦琴故意同我说笑。
我拍拍她。“焦琴,你也该找男朋友了。”
“前天,我碰见齐政水了。”
我眼睛一亮。“如何?他同你打招呼没有?”
“没有!他根本不认得我了。”
“那你同他打招呼不是很尴尬吗?”
“谁说我同他打招呼了?我只是‘看见’他而已。”
“难道你们真已‘俩俩相忘’了?”
“是吧!只是他忘得快些,我忘得慢些。”
唉!“焦琴,你曾为他的离去,哭得死去活来。”我故意提起这事。
“哪有!”焦琴翻我一个白眼。
“是--你没有!只不过掉几滴泪罢了!”我一直笑着。
“那是有‘异物’跑入我眼内所致!”她辩驳着。
我没再说下去。那“异物”是“失恋”带来的!必须在化妆室里待上好久,才能用水将它除去,而眼中的“异物”却又作怪地钻进心里,在夜阑人静时,搞得你心直嚷着痛,直到将它排出体外的那天,你才能获得重生。
看来焦琴已走出来了,往事何必再提!
暮云一直没写信回家。他连春节都没有回来过年,不过,他回来同谁过年呢?家中冷冷清清,只有我一人。邻居王大伟依旧热心,我不该拒人于千里之外,可他女朋友盯得紧,深怕他背着她搞花样。
看他们小俩口,时而吵闹时而恩爱,那也是一种幸福,有人同你吵同你闹,吵闹过又和好如初。唉!是幸福了!别身在福中不知福才好!
夜里接到贤一的越洋电话。
“焦琴提醒我,防着你在国外走私。”我说。
“初云,你不信我?”
“不信你,便不会同你这样说了。”
“好了,”他笑笑。“快睡吧!你那里已是深夜了。”
币上了电话,正想就寝时,门铃响了。
是谁?我只希望是暮云。
我开了门。是一个陌生女子。年约二十来岁,还年轻着。
“小姐,你找谁?”
“佟初云!”
“我就是。”她抬头看着我。她不美,同我一样相貌普通,穿着一件宽松的衣服,脸色苍白,头发披散,神情中有着一种孤绝。我不认得她,从未见过她,她为何找我?
“我怀了石贤一的孩子。”她哀怨地说。
天哪!原来她宽松的衣服下,有着隆起的肚子。我请她入屋里坐。
我不能只凭一面之辞,就判了贤一的罪,因此,我必须了解一下。我递了杯热茶给她,天气有些冷。
她手上捏着一条小手帕,在两手间直打着结,看来是几经挣扎之后,才决定来找我的。
“我本来不想来的!”她的表情有些哀凄,原本就不亮丽的脸,如今更犹如苦瓜一般。
“你说,我听!”我不是不讲情面的人。
“我想同你借钱,好打掉肚里的孩子。”
“几个月了?”
“快三个月了。再不拿掉就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