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紧紧攀住他厚实的胸膛,在波涛渐息、红潮渐褪的时候,数着彼此不规律的心跳,她倾听着他心脏的韵律声,忍不住低语:“庄主……我真的有这个资格爱你吗?”
等了两秒,他没立刻回答,让她的心脏“咚”地像扑了个空,感到有些不安。
“妳忘了喊我名字,所以我要处罚妳。”他抵着她耳畔轻轻说道,双手不规矩地沿着她曼妙的腰部曲线,一寸一寸往下游移,偶尔画着圈,偶尔上下挑逗抚弄,痒得她不住求饶。
“我……不……好痒……咯咯……”茵茵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在床上不停翻动,雪白肌肤赤果地层现在他眼前。“不要……痒死人了……哈哈……隽……隽……”
“隽什么?”他扬起眉,恶意地要逼她说出那两个字。
“唔……哈哈……咯咯……隽淳……饶了我……饶了我……”好不容易从齿缝中迸出他的名字,这才感觉到他的魔掌收了回去,经过先前的阵仗再加上笑到没力,茵茵无力地瘫痪在他身际,全身泛红,喘息嘘嘘。
“累了是?”深怕她着凉,他将暖被以及毛毯覆盖住两人,并拥她在怀里,不让冷风有丝毫机会侵略她。
“嗯……”茵茵闭着眼,感觉睡意来袭,就快进入梦乡了,突然间一个念头兴起,她猛地又睁开眼。
“怎么了?”正想搂着她一块儿睡呢,怎么她又睁开眼?他一边调整好睡姿,一边将她紊乱的发丝稍微拨齐。
“我爱你。”飞快地说完这三个字,她窝进他臂弯里,舒舒服服地枕着他胳臂,微笑合眼,这才沉沉潜入美好的梦境里。
停住了动作,费隽淳有些动容地看着怀里的她,那种被爱的感觉,同样令他心里满溢着感激。
深爱一个人,同时也被深爱着,才是幸福。
体会了这个道理,他再度封住她引人犯罪的娇艳红唇,预备来一个天长地久、缠绵悱恻的深吻。
“嗯?”才刚进到梦里的茵茵,因为他渴求的索吻而苏醒过来。
“嫁给我,好吗?”问完这句,却又不给她有回答的机会,绵延不绝的炽吻几乎要让她透不过气。
然茵茵又怎可能说不?这可是她一辈子求也求不来的福气。
揽住他肩头,她热切地回以深吻,藉此表达她有多么愿意嫁给他当他费隽淳的妻子。
相拥深吻的两道身影,就这么缱绻难舍,直至天明。
虽然她与庄主尚未正式成亲,但庄里内外的人见了她,都已心照不宣地改口喊她一声“庄主夫人”。
不过,茵茵心里十分明白得很,正因为她比别的丫鬟多了分幸运,就得多忍受一分轻视的眼光;但幸好她在庄里的人缘极好,不会有人故意在她面前说些冷嘲热讽的话。
今儿个一早送走了费隽淳后,茵茵独自步行至绿荫阁左方的花园里,穷极无聊地坐在一块大石头上面,仰头看着天空。那一望无际的蓝色像极了汪洋大海,但茵茵却从没到过海边,只能平空想象一整片的海会有多么辽阔、多么浩瀚与壮观。
想着想着,后头一个急促焦灼的声音闯了进来。
“不好了!不好了!”
茵茵奇怪地回头,看到了满脸仓皇的阿梅。“怎么了?什么事瞧妳急得流了好多汗呀。”边起身边掏出一条白色手绢。
“哎呀,哪来的时间擦汗呢!快点!妳快些躲起来,二夫人趁着庄主不在家想造反了,竟然把她那个猪哥哥给找来,说是要迎娶妳。”
她呆了呆。“迎娶我?”
“是啊,我就纳闷外头怎么挤了堆人,现在燕总管正和他们僵持着,不过我看那个二夫人肯定是疯了……”话说了一半,阿梅的脸倏地转绿,害怕地躲到了茵茵的身后。
“是谁说我疯了来着?”森冷的声音搭上阴骛的脸孔,马云盼的出现无疑使她们俩都骇一大跳。
“二夫人……”阿梅惊恐地打了冷颤。
茵茵倒比她镇定多了,主动护在阿梅身前,并握了握阿梅的手,要她用不着害怕。
“妳找我吗?”
“放肆!”马云盼疾言厉色一喝。“见了我还不下跪?”
“我没有做错事,为什么要向妳下跪?”在发生莲妈被赶去厨房一事后,茵茵对她已是忿忿不平;如今又听说她把马大少找来迎娶自己,心里的不满更是水涨船高。虽然她没名没分,说穿了仍是一个小小丫鬟,但这个节骨眼,她若是轻易示弱,恐怕她和阿梅都不会好过。
“妳--”马云盼蛮悍凶残的刀刃目光恶狠划过她那张令人嫉妒的花容月貌。“哼!妳可真厉害,勾搭上庄主后胆子也变大了,竟敢这样对我说话!”
“我不需要用勾搭的手段,不像妳即使投怀送抱,庄主还是不喜欢妳。”茵茵挺直腰杆反驳着,坚定而勇敢地直视她,其实心里恐惧得直发寒。
马云盼脸色丕变,黑色煞气窜上印堂,她气得浑身发抖,青筋暴突,但很快的,她深吸口气,换上一副得意的笑脸。
“随便妳怎么说吧!反正,今天我无论如何会押妳上轿。”语罢朝身后的家丁使了个眼神,他们立刻三步并作两步地冲上来抓住了茵茵。
“放开我!”茵茵奋力挣扎着,但两手两脚随及被制住动弹不得。
阿梅想帮忙却被狠狠踢开,负痛地趴在地上哀号。
在一片混乱中,茵茵被架着出了山庄。大老远就瞧见马莱高那头大体肥的身影站在一顶花轿前,见她被强掳着过来,原本惴惴不安的脸变得目瞪口呆。
“这……这……”
“你在发什么呆?还不快把人押进轿里!”马云盼恼火地跺脚斥喝。
“大少爷,你不会勉强我的对不对?你是个好人,你不会强娶我进门的对不对?”抓紧最后一丝希望,茵茵激动地朝马莱高喊着。
一听见“好人”两字,马莱高刚抬起的脚又缩了回去,他莫可奈何地望着强势的妹妹与无助的茵茵,心里天人交战。
“我……”
“快呀!你还在犹豫什么!”马云盼气极,使着蛮力硬推茵茵入花轿,她却死命抗拒着,怎么样都不肯就范。
“使不得!万万使不得!”莲妈惊呼的声音由远而近传来。
待她跑来,马云盼的脸色就更加难看了。
“妳来也好,看自己女儿上花轿,是每个做母亲的心愿!”她冷冷说道。
莲妈悲忿交加,竟一举手,“啪”地就挥了她一巴掌!
莲妈这个举动,让在场每个人都深感震骇,尤其是茵茵,她更是难以置信地倒吸一口气。
“妳……妳敢打我?”摀着受痛的脸颊,马云盼双目充血,满脸胀似火红,从头到脚处于沸腾状态。
“闹够了没有?妳究竟闹够了没有?”莲妈痛心疾首地搥胸嘶喊着,瞬问理智崩垮,藏于心底的秘密再瞒不住:“为了让妳过好日子,我昧着良心将妳和夫人的亲生骨肉掉包,让妳当马家千金,吃好的、穿好的、用好的,没想到竟将妳宠成今天这副无法无天,背情忘义的样子!还让妳这么糟蹋我!唾弃我!妳……”
此话一出,又是一个爆炸性的打击!马莱高呆了,茵茵呆了,马云盼受创过剧地退了数步。
“妳--胡说!妳……妳这个不要脸的女人,妳为了保护自己的女儿,竟污蔑我不是我娘的女儿……妳……妳……”马云盼的脸上再没有一丝血色,嘴里慌乱而无措地迭声喊着:“不管妳现在如何危言耸听都没有用,没有人会相信妳的!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