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放轻松点,”他不痛不痒的保持闲适笑容。“我可没敢再去抢夺良家妇女,今天绑回来的姑娘,对咱们的计划可是有大大的帮助。”
司徒靳哼了声。“把话说清楚!”
“她就是毒绝神医木济渊的徒弟木荨织,也是破坏了咱们计划,连带害得我十多名手下自残的祸首。你说,我掳她回来有何不对?”
凝聚在司徒靳眉间的郁闷未见舒缓,反而在听到他的解释后更显震撼,沉重低调的掩饰心中慌乱。
“你将她抓回来有何用处?我只要曹盂轩死,蔺明争死,该死的人全都死光光,然后你再强娶曹影倩进门,顺理成章的把曹家产业全部接手过来。这么简单的事情,你拖了这么久都还没搞定,还四处惹是生非、引人非议,到底是怎么想的?”
“这就对了嘛,如果没把木荨织抓回来,让她救活了曹孟轩,那咱们先前的苦心不就白费了!我这可是为顾全大局才捉她回来,而不是见着了美色胯下犯痒。爹呀,我都听了您的话没再打那些个良家妇女的主意,您怎还这般不信任我?”
“既然这样,你现下立刻把那个女的杀了以断后患。”他冷酷无情地道。
“爹,我话还没说完呢。咱们若将木荨织扣在府内当诱饵,说不定就能钓蔺明争这条大鱼上岸,您不觉得这比原先计划还有效率些!”
“哼,你想他会笨得上钩吗?”司徒靳可不认为蔺明争是个傻瓜,会为个女人上门来送死。
“他若真想救曹孟轩,我相信他一定会上钩的!”司徒昭葛大大地拍胸脯保证着。
“你凭什么这样有把握!”他冷冷觑着儿子。
“呵呵,因为蔺明争和这木荨织的关系匪浅,在这双重压力下,他想不来都不行。”他狂妄的仰天纵声大笑。“猎物难寻呀,我倒要看看这蔺明争是如何拜倒在女人的石榴裙下,也让他看看,我司徒昭葛将会让他怎样惨烈的死法。哎哎,想到就爽。”
司徒靳忖度着没答腔,凛冽的幽瞳却是深奥难解。他的心狠手辣,到了儿子身上却成了猫追老鼠的捕杀乐趣。
若再不把蔺明争这遗书彻底从人世间消除,任由他接手曹家事业重振声威,恐怕届时要对付他可就难了。
“总而言之,这事不许再拖下去,尽速快刀斩乱麻,这心头刺不拔除,我一夜都不得好睡。”
“爹,你放心啦!不出三天,这蔺明争一定会上门的。”他还是一脸悠哉,觉得抓了木荨织就像吃了定心丸一样,往后每件事必定会照着自己的计划走,心里可开心了。
但司徒靳却又暗自在盘算什么,父子俩由原先的同心一气,渐渐分裂成两条不同的路子。
愤而揉掉了手中的信,胸口的焰火在此刻熊熊烧起,蔺明争恨极的握拳狠狠击向梁柱,一次又一次,即使皮绽血流,仍没有停止之意,被炽烈怒火给包围的他,已丧失了知觉,感受不到痛楚。
跋来大厅的曹影倩,见状低呼一声,苍白着脸急忙冲上前阻止他的疯狂行径,不让他再继续伤害自己。
“明争哥!够了,你的手已经在流血,别再捶打柱子了。”
“你别管我!”他低吼一声,粗鲁地将她推开。
曹影倩失去平衡的跌在地上,刚梳好的发髻倾刻崩坍,一封被揉皱的信正好被扔在膝盖旁边。
她错愕地抬眼望住蔺明争,难以置信他会如此对待自己。他一向自制而内敛,无论碰上多糟多坏的事也不曾这般暴躁,甚至迁怒到他人身上。那封被揉掉的信上究竟写了什么?让他情绪失控到六亲不认?
这会儿,梦梦慌张失措的跑过来,心疼地将无故遭殃的曹影倩搀扶起来。
“小姐!小姐你没事吧?”
“我没事……”她难掩心痛的摇摇头,捡起了信,借着梦梦的力量慢慢站起,视线仍留在蔺明争身上。
此刻他已耗尽精力,颓丧的背倚柱身滑落在地面,血流如注的双手支肘抱头不住喘息着,紧闭着眼,却仍无法平息心中的怒火。
曹影倩将揉烂的信纸摊开来看个仔细,总算理解了他发狂的原因。
“明争哥……”她愁肠百折的试图说些什么来缓和气氛。“你别这样,木姑娘不会有事的,让我们一起想个办法救她出来……”
“救?”他发出阴寒嗓音,骤睁的瞳眸迸射出一道冷光。“我会去救她,即使司徒府是龙潭虎穴,我也非救她不可!”“不对、不对,”她神情焦灼的拼命摇头。“他们的目标是你,你这一去肯定是送死,我不能让你去冒险!何况咱们府里的能人高手何其多,还是请他们去救……”
“我不能把木荨织的命交托到别人手中!”他斩钉截铁的断然道。“是我带她出谷,害得她身陷险境,如果无法让她平安的逃月兑司徒家的魔掌,我一辈子都会良心不安。”
“可是,司徒一家子都视你为眼中钉,你要是去了,又有几分胜算可以救出本姑娘,自己再全身而退?”一想到司徒家的心狠手辣,那可是连做梦都会被吓醒啊。她绝不能让他羊入虎口!办法是人想出来的,她一定要想个两全其美的好方法才行。
“我今晚就动身!”听不进她的劝阻,蔺明争霍地起身掉头走人。
“明争哥!”她惊慌的连忙跑上前挡在他面前,急切得眼泪已悬在眶边盈盈欲坠。“明争哥你听我说,我爹已经躺在床上奄奄一息了,你去了若不小心中了毒或受了伤,不仅我们一家大小都会失去依靠,连本姑娘也会因我们无辜丧命。所以,你绝对不能莽莽撞撞的直接跑去讨人,务必要想个周全的计划才行。”
这一瞬间,他终于正眼的望住了她,混乱的思绪中稍稍划开了迷雾。
“有什么计划可以想?”
知道他愿意听听自己的意见,曹影倩高兴得流下不争气的眼泪,她一边抹去一边将心里所想的全部说出来。
但蔺明争在听完后却大皱其眉,不认为这是个好方法。
“不行!这样子反而更加危险。”
“这是唯一可行之计,只要过程不出错,我相信咱们一定可以顺利救出木姑娘。”
“但我们连她关在哪儿都不知道。”
“那就碰碰运气吧,反正我们不会有更好的法子了,不是吗?”
噎凝无语,蔺明争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明白他认同自己的做法,曹影倩让开了去路,见他无力地跨出大厅。
在一旁的梦梦却心惊胆跳,直觉有更大的事要发生了。
会是什么呢?
意识渐渐清晰的那一刻,忽觉有只手在碰她,她猛地瞠大眼重重拍开对方的手臂,霍然坐正身子,警戒地望向床沿的人。
“不要碰我!”
然而下一刻木荨织却呆了呆,瞬间松卸心防。
在她面前的是个楚楚可怜的女子!
弯弯的眉永汪汪的眼、薄薄的唇,憔悴嬴弱的脸上尽是惊惶之色,显然她刚刚那一拍吓着了她,现下还回不了神。
“你是谁?”
“我……”女子慌张的眨眨澄瞳—声音煞是悦耳好听。“我叫燕雪娘。”
“这里是哪里——啊!”话刚出口,她已然想起自己昏迷前的一切,司徒昭葛点了她的睡穴,那么这儿八九不离十就是他的住处了。
思及此,她掀开床被速速下床,两腿却使不上力,使她踉跄地滚到地上,跌得两眼昏花。
“我……我的腿……”怎么回事?她呆若木鸡的用力捶了下没有知觉的,无论她怎么敲打都不觉得痛,致使她根本无从支身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