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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某间大饭店,浪漫玫瑰套房的床上,金旌鸣与白霂慈两人穿着浴袍背对着背。
窗外,黎明初现,他们却还没阖过眼。
“对不起!这真是个糟糕的婚礼。”他低低的说。
没有婚纱、没有宴客,更没有人祝福他们,而且就在新婚这天,他们双双被赶出家门,无家可归。
“你是该道歉!你让我成为不良老师、不肖女儿。”虽然她这么说,声音里却没有责备的意思,
“反正你又不想当老师,至于不肖女……反正我比你更不孝,不孝女配不孝子,正好!”
闻言,白霂慈嘴角不禁上扬。
好奇怪,她应该生气才是,但她没有,反而有一种轻松的感觉。以前她总觉得心头沉甸甸、肩头重重的,如今却都消失无踪,感觉很自由。
“现在该怎么办?”要怎么开始全然不同的人生?白霂慈有些疑惑。
“怎么补偿你才能让你满意?”金旌鸣想的却是另外一件事——这个糟得不能再糟的婚礼。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今天可是我们的新婚之夜呢!”说完,他猛地把她扑倒在床上,嘻嘻的笑着。
咦?她看得见他的唇,很漂亮。白霂慈的心猛然一跳,赶紧转移话题。“太阳出来了,新婚之夜已经过了。”
她相信总有一天,她真的可以完全看得见他!
“那就把太阳当月亮吧!你自我催眠的功力无人能及哪!”他轻点一下她的鼻尖,然后撒娇的腻在她的颈窝上。
白霂慈想,那个将她从梦境中解救出来的人已经出现在她的生命里了,硬是赖上死缠不放。
“亏你还有那样的兴致!在发生那么多事之后,难道你都不烦恼?”她可是烦得不得了。
“明天再烦吧!”他对她俏皮的眨眨眼。“别忘了,今天是我们的新婚之‘夜’,外头‘月亮’正亮,我们怎可辜负这花好‘月圆’的春宵。”
他把手慢慢地探进她微敞的浴袍里,满意地触碰到她急速跳动的胸口。“要认清楚喔!我这个鹅卵石是你的丈夫,是独一无二、天下无双的。”说完,双唇便将她艳红的唇办给吞没,也吞下她原本想说的话——你早就不是鹅卵石了。
没关系!反正未来还很长,总有一天会告诉他的!
现在,就专心地度过他们的新婚之“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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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我们的新房子。”
金旌鸣展臂往眼前偌大的空间一指。
“好棒喔!”白霂慈兴奋地冲进去,旋身飞舞如林中云雀。“我要在这里摆个桌子,要在那里摆张小茶几。”接着她打开落地窗走到阳台。“以后我们可以在这里喝茶聊天看风景。”
她微笑地转头看他,却见他哀伤的眼角带泪。
“这里只有五坪。”
这里小得只能勉强摆张单人床、塑胶衣柜和小桌子而已,连厕所浴室都得跟其他房客共用,而且那窄得只能容两只猫并肩而坐的阳台,面对的却是汽车拖吊场!算哪门子好风景?
“你不用假装这里是皇宫,这只是劳工宿舍。”金旌鸣吸了吸鼻子,看了看有些发霉的木头壁板,和地上一层油腻……
他后悔了,他干嘛委屈自己住这种地方?只要回家威胁他老子,马上就有一大笔钱让他们过得很舒服,就像国王与王后那样。
“算了!我们退租吧!”他不能要他的新婚妻子跟他过苦日子。
“为什么?”白霂慈拉住他的手。“这里很好呀!虽然简陋了些,但都很好用,你有什么不满意的?”
“这里的家具太粗糙了,我不要你过这样的日子!”还是使坏去A钱比较快。
“我们都是穷人,过这样的日子有什么不对?”虽然他家很富有。“是我们自己选择独立自主离家的,就不能再走回去。”
“话是这样没错,可是我怎能让你住在这种地方……”一想到这里,他就难过得再也说不下去了。
“你忘了?我自我催眠的功夫可是世界一流!我说这里是皇宫,这里就是皇宫,我要住在这里享受你所提供的荣华富贵,所以旌鸣,笑一笑,不要再愁眉苦脸了。”她轻拍他的脸颊。
他惊讶得睁大了眼睛。“你看到了我的愁眉苦脸?你终于看到我了,是不是?”
她含笑地点点头。
他立刻欢呼—声,把她抱起来转圈圈。“万岁!我就知道我对你而言是特殊的!我就知道你是爱我的!”他突然想到什么,停住身子把她放下来,倒退三步摆了个姿势。“怎么样?我是不是你见过最帅的帅哥?”
“这个嘛……”
AAAAAA
“令公子租了间雅房跟他的妻子同住,并且在附近的一家咖啡馆当储备干部。”
“咖啡馆?”金正扬皱着眉头看着征信社的人。“他对咖啡有兴趣?”
“我们跟他交谈过,他说他对连锁企业很有兴趣。”
这么说是对做生意有兴趣?这样的志向也不坏,因为他没打算让旌鸣重蹈他的覆辙——逼自己做不想做的事。
“他一个月薪水多少?”
“两万二。”
还要加上房租、吃、住……这样的薪水够吗?
“麻烦你安排一下,我想跟那家店的店长见面,谈谈是否能在短时间内合理的加薪,并且不让旌鸣知道。”暗中帮他,是他这个做父亲的一点心意呀!
“好的,我会尽快安排。”征信社的人点点头后便离开了。
金正扬疲惫的叹了口气,揉了揉额头。在真相揭开后,他的确是松了口气,也莫名的让他产生一种渴望拉近他与旌鸣之间的父子亲情。
只是情况演变至此,可能吗?
除了苦笑,他还是只能苦笑。
“啪”的一声,一叠文件突然放在他面前。
他抬起头,见到的是葛冰语那张冷静的脸庞。“我们来谈离婚的条件吧!”
他点点头。
因为儿子的关系,他也正一步步面对自己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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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霂慈参加教育部文艺奖,结果落选了。”白永康平静的宣布这件事。
“我就知道,当什么作家嘛!她根本就没有那个才能!”王秀婉咕哝着。
白汉疆则是皱着眉,紧紧绞着手,迟疑了好久好久才开口,“她……过得还好吧?”天底下哪有做父亲的真会弃女儿于不顾。
“应该不错,我上次有事经过她家附近时,看到她在小鲍园里跟小朋友说故事,一副很幸福的模样。”白永健回答。
“那你有没有上前去跟她说话?”白永康插嘴。“还是只敢远远的望着她?”
白霂英什么也没说,只是静静的聆听。
她还在气那个变成她姊夫的男人,也还在气抢走她喜欢的男人的姊姊,但她更气的是无法恨他们的自己。
没办法,因为她很明白感情是勉强不来的,既然金旌鸣最后选择她的姊姊,她虽然嘴上直喊着恨,但心里还是祝福他们的,并且希望在将来某一天,可以跟姊姊再像以前那样聊天,笑着谈天说地。
只是,机会何时到来?
白永健眼眶含泪,哽咽地说:“我有问她快不快乐?她以前都不记得我的,可是……她居然听得出我的声音,还叫了我的名字,她说我长得跟以前都不一样,怕是认错人了。”
“她看得见你了?”全家惊呼道。白目到不行的白霂慈终于有眼力认人了?
白霂英更是一愣,很希望能冲到姊姊面前问她,“你知道我是谁吧?”
“我看她过得还不错,那个金旌鸣真的很照顾她,她嫁了个好丈夫!”白永健很替姊姊感到欣慰,可他还是无法叫比他小的人姊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