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可以帮助你们进步。”此刻沈钧方也不客套,条理分明地解释,“面临地区最后两组比赛,无论哪一场比赛对你们来说都重要,然而哪一场都很艰难,不是吗?”
“我们可以自己解决,不需一个外人插手。”杨冲倔强地扬起头。
“你们真的这么认为?”沈钧方悠然轻笑,也不动怒,“名成高中早在几天前就派人把‘蝎子队’的情况调查得清清楚楚,可是却没人来看师大附高一眼,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他们从不认为我们会出线?”王盟开口了,乌黑的大眼深处第一次也燃起了气势汹汹的火焰,他没有像杨冲还有凯歌表现得露骨,但是紧抿的唇一点也没有他刚来时总是挂在嘴角的笑痕。
王盟他第一次——这么生气——
“什么?岂有此理!”凯歌听了哇哇大叫,握紧拳头朝不远处的凯旋喊:“走,我们去灭了这个眼长到头顶的猪头队!”
“凭什么觉得我们会输给那支无赖球队?”
“狗眼看人低!”
听着他们越来越不像话的咒骂,王盟发现沈钧方的脸色难看,闪现一抹神伤,不过很快就被高雅的笑容掩盖,他走到跟前,问:“不要紧吧?”
“没什么啊,看到大家这么有精神,太好了。”沈钧方抬起手轻轻理了理发丝,“王盟,以后也请你多指教了。”
王盟望着他的眼,似乎从那双眼眸中察觉到什么,一时间也说不清,抓抓头笑了,“哪里的话,像你说的,我们都是转校生。”
“嗯,转校生。”
“既然是学生教练,让大家见识一下你指挥大局的本事啊。”杨冲一叉腰,“让我们心服口服才能服从你的安排吧?”
面对他的挑衅,沈钧方坦然自若,“OK,那我们就来一次oneonone的过人,最后闯关射门就算我赢!”
好小子,口气不小,单枪匹马就想过他们十一个人,未免太不把师大附高的球员放在眼里!杨冲步步逼近,“用不着,王盟、凯歌、凯旋还有我四人加上门将,分别在前锋、中场还有左右边锋以及球门守你,敢不敢?”
“没问题。”沈钧方连眼都不眨一下。
他越是答应得爽快,众人的情绪越是激昂,很快在绿茵场上站好位置。王盟指了指自己的鼻尖,“我也要比吗?”虽然不喜欢名成高中的气焰,对沈钧方他却又一种特殊的好感,并不想把气氛弄得太僵。
“当然啦,学长这个时候你可不要跟他客气,事关面子,马虎不得!”凯歌摇着拳头远远地吆喝。
“我不会客气的。”反倒是沈钧方笑呵呵拉下运动衣的拉锁链子,将外套递给一个低年级的小学弟,“可以帮我拿一下吗?”
“好、好的。”被他温柔俊美的笑脸打动,小学弟讷讷地点头接过。
王盟左看看右瞅瞅,从收集筐里取出一个球,膝盖一顶给了对面的沈钧方,“行,比赛就比赛吧!”
比赛一开场,沈钧方借助主场的便利向球门发起猛攻。第2分钟,他在禁区前把球横敲向左路,凯旋前来铲球,被他跳起躲过,第3分钟,沈钧方左路连续盘带,面对严密的紧逼利用出色的技术把凯旋甩到身后,第5分钟,师大附高除了守门员的四个人做了一次非常有威胁的进攻,凯歌右路快速形成突破,杨冲从背后同时再次铲球,王盟从正面去截球,形势千钧一发。沈钧方却足下用力一点,把球高高顶起,由于他是左撇子,角度比较刁钻,身旁夹击的凯歌凯旋都错误地判断成了是对方的球,而杨冲则因为沈钧方压球上勾而收起铲球的姿势,等待两翼阻止,最终只剩下王盟独自在对面应阵。
两个人互相对峙。
王盟跃起的一瞬间,不知怎么的,又停止了冲势,眼看着球从头顶穿过,沈钧方趁着四周都沉浸在惊讶时,向后退两步月兑离包围圈,几步赶上落下的球,抬脚抽射,袁绪朝左上角扑去,哪知扑出去才发现那是个幌子,沈钧方空抬左脚没有碰到球,下盘一转,右脚将球轻而易举拨进球门,力度不大,但是稳操胜券。
扑!球入网得分!
王盟扭过脸仔细端详球门,喃喃一勾唇,“学生教练,很有趣嘛……”
第8章(1)
“其实刚才你是故意的。”
“大家服了你,这也是事实。”
解散后,王盟与沈钧方一边往更衣室走,一边聊天。
沈钧方轻轻挑眉,“王盟,我发现你有冒险精神,一点不怕我给师大附高搞破坏啊。”
“没有人会随便拿自己的健康开玩笑吧?”王盟指指他的小腿,“我记得第一次见到你这条腿就行走不便,我猜得不错的话就是受伤。虽然已和当时隔了一个星期,伤筋动骨也不是那么容易好。”
“是。”沈钧方抿唇一笑,“你猜得不错,我是车祸受伤。”
“车祸?”王盟抓抓头,脑子里闪过一幕场景,又一次上下打量他,“你是不是救过一个在马路上踢球的小孩?”
“你怎么知道?”沈钧方稍稍一怔,“这件事我……原来的校友也不知道。”
“不巧,那天我看到了车祸,就在路的对面。”王盟抓抓头,有几分感慨,“现在想想那个人的背影身形都和你非常接近,原来是你本人。
沈钧方的表情十分温柔,“换谁都不忍心不管吧?尤其,那小孩踢得还是足球。”弯腰抚模了一下双腿,“只是受伤的不是时候,一下子打破了好多现实,不然我也没有机会来到这里和你们认识。”
“欢迎你。”王盟伸手,“不管你为什么来,我很高兴认识你。”
“谢——”
不等说完一个“谢”字,双重的哨声远远响起,那是队长夏国敖的召集令。全体解散的队员又纷纷从校园的各个角落往更衣室赶。
“沈钧方你是学生教练,请在一边坐下。”夏国敖拉过来一把椅子。
凯歌小声嘀咕,“咱们队长怎么回事,对沈钧方这么客气,简直是谄媚了,还有刚才比赛的时候也不知道他去哪里了。”“嘘……”凯旋捂住他的嘴。
“我把大家找来,是要弄清楚一件事。”夏国敖的表情相当严肃,“昨天社办大楼的老师征收改建校舍的基金,不少社团把勤工俭学得来的钱募捐给学校,但是,今早清点钱数时办公室主任老师却发现实际捐款箱和签收单上的记载有出入。”
“队长,你这么问我们是什么意思?”凯歌火冒三丈,“难不成老师们怀疑是我们偷了社办的钱?你也这么怀疑?”
“不是。”夏国敖犀利地瞪他,一字一句缓缓地道:“事情没弄清楚以前,谁也没有资格怀疑谁,只不过老师们下班前清点数目没有问题,可早上再数就不一样,而所有社团解散最晚的是足球队,我们担不起这个嫌疑。”
“谁都知道足球队近些日子缺少活动经费。”骆子炫推门进来,冷冷地环视屋内的每一个人,“昨天下午传达室的张伯说,他看到有足球队的人在离开社办大楼以后返回,那时候大楼内已没有老师和学生了,是不是非要把人一个一个拉过去当面对峙?”
“不用了。”人群之中走出一人。
“洋葱头?”凯歌推了他一下,“你在说什么呢?让那社办大楼的张伯只管看,不作亏心事,不怕鬼叫门,我们拒绝的话指挥让人怀疑。”
“那张伯老眼昏花,看得清楚什么啊?”杨冲一咬牙,“是我拿的,要开除就开除我,跟其他人没有关系。”